第二十九章殊途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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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你説我們別墅的酒窖裏藏有屍體？”輝煌度假別墅的總經理是個四十多歲年紀的和藹女人，她在聽説了三名刑警的這種説辭之後，驚得差點下巴臼。

袁峻和柳凡自然是默不作聲，凌瀾則是笑着點頭，“沒錯，高度懷疑。所以請你配合我們的工作，讓我們檢查酒窖。”總經理不好再説什麼，畢竟市民有義務配合警方辦案，眼下也不是要做別的過分的事，不過是帶着刑警去檢查一下酒窖而已。於是她默默地給三名刑警領路。凌瀾明白這位經理為什麼沒有立即給上面打電話通報這邊的情形，因為她不信，如果待會真的找到了屍體，再通報也不遲。

輝煌別墅的地下酒窖看起來不是很奢華，但是藏酒量卻是不少。凌瀾在酒窖裏轉了幾圈之後問總經理，“有沒有什麼酒，是好多年都不會去碰觸的那種。”總經理頗有些自豪地回答，“當然有了，最裏面的酒架，有一桶我們集團董事長珍藏的頂級紅酒，沒人敢動。”凌瀾示意總經理帶着他們去看那個酒桶，總經理遲疑了一下，還是帶着他們幾個去到了那個珍貴的酒桶旁，“請三位不要為難我好嗎？這酒如果有個什麼閃失，我不但會丟了工作，恐怕餘生都得為這酒買單。”凌瀾笑着回答，“當然，但是前提是，這酒桶裏面確實是酒，而不是屍體。”柳凡一聽凌瀾的意思，是要打開酒桶確認裏面的東西，她不有些擔憂，把凌瀾拉到了一邊，“凌瀾，你有十足的把握嗎？萬一。酒桶裏沒有屍體，是什麼頂級的紅酒，咱們可賠不起啊。羅局也會處分咱們的。”

“我仔細看過這酒窖，沒別的能藏屍的地方，既然這個酒桶好多年都沒人動，以後也沒人敢動的話，屍體就應該在這裏面沒錯了。當然，如果裏面果真不是屍體，而是價值不菲的頂級紅酒的話，柳凡姐。你説，以涵浩的財力，賠得起嗎？”柳凡一聽這話。只有苦笑的份，她心想，顧涵浩這個富二代應該是賠得起，但是人家現在鍾情於柯茜，能不能甘心替你賠還是兩説呢。

凌瀾也不等柳凡回答。直接去跟袁峻説，“幫個忙好嗎？把這酒桶打開。”

“啊？”總經理的樣子像是快要哭出來，“真的要開嗎？三位稍等一下，我去跟集團負責人溝通一下，三位是不是該有什麼手續才對啊？”凌瀾一看這架勢，忙站出來説。

“如果裏面沒有屍體，一切損失我個人承擔！”不管那麼多了，賭一把吧。凌瀾知道眼下沒辦法給顧涵浩打電話問他此舉是否合適，但是她的直覺告訴她，如果顧涵浩知道的話，也一定會支持她的。

十分鐘後，袁峻成功地打開了酒桶。酒桶的蓋子一開。一股濃重的味道瞬間在酒窖裏瀰漫開來。無奈，袁峻只好再次把蓋子蓋上。

幾個人全都被燻了出來。以百米衝刺的速度一口氣跑到外面，大口大口地呼着户外的空氣。

凌瀾當然明白這股氣味代表着什麼，傻瓜也知道這不是陳年頂級紅酒的味道。這令人作嘔的氣味代表了一個事實，顧涵浩不用破費了。

總經理驚魂未定地問，“那，那董事長的頂級紅酒呢？”凌瀾用力着清新的空氣，有點幸災樂禍地回答，“恐怕是被殺人兇手用屍體掉包了吧。不過，這個紅酒的責任是不用我來擔了，恐怕，還是得由你來擔啊。”總經理此刻真是死的心都有了。

半小時後，輝煌度假別墅的院子裏駛進來四輛警車和五輛高級的私家車，看來是集團的高層也聞訊趕來了。

趁着羅局長跟集團高層涉的時候，凌瀾站在屍體和施柔的一旁，觀察着這具女屍。女屍身上穿的是褲子，很有可能，她就是那個跟柯茜情同姐妹的童白欣，那個從來不穿裙子的女孩。

柳凡把凌瀾拉到一邊，帶着讚賞和欽佩的口吻問，“凌瀾，還真有你的，你這是推理的小宇宙爆發了啊。你是怎麼知道，有屍體被藏在這裏的呢？別告訴我你也有通靈的能力，我可不信這一套。”凌瀾苦笑着回答，“我當然沒有什麼通靈能力，只不過是發現了藏屍地點的規律而已。而按照這個規律，還有一具屍體被藏在某個地方。這個連環兇手手裏的受害女孩，一共有六個。”

“為什麼是六個？”柳凡不明白，她算了算，他們只找到了四個失蹤女孩的家長證實他們孩子的內衣在董克的箱子裏，也就是説有四個女孩是被連環兇手殺害的，四名女孩的內衣都被兇手當成戰利品保留了下來。還有一個無名女屍，是因為她沒有親人，所以他們沒查到。眼下一共是五個，凌瀾為什麼就肯定還有一個呢？

“提到‘六’，你們能想到什麼？”凌瀾問袁峻和柳凡。

袁峻撓了撓頭，“六，六六大順，子的最大點是六。”柳凡用力拍了一下袁峻的肩膀，“別沒個正經。”

“那你想到了什麼？”袁峻苦笑着反問柳凡。

柳凡被問住了，一時間嘴翕動，説不出話來，“六，六，六親不認。”凌瀾差點沒笑出聲來，隨即又正説道，“我想到的是，六芒星。”

“氓，星？”柳凡呆愣愣地盯着凌瀾。

凌瀾無可奈何地拍了拍柳凡的肩膀，“柳凡姐，你太可愛了。我説的是六芒星，不是什麼氓。”隨後，凌瀾給袁峻和柳凡解釋了六芒星。她先是在地上用樹枝畫了一個正三角形，和一個倒三角形，組成了一個六芒星的圖案。

“六芒星是古印度的一個教派支派的標誌，也是猶太教的標誌，被稱作‘大衞之盾’‘大衞星’或者‘所羅門封印’。現在，有人認為六芒星代表惡，或者是某種巫術裏用來召喚惡力量，或者封印惡力量的圖形。其實這些都是沒有考證的傳言。我不是專業人士，自然也不懂，但是這個六芒星似乎是代表了男女結合和陰陽結合的意思。在達芬奇密碼裏，符號學愛好者丹布朗透過蘭登教授告訴我們六芒星是陰陽的結合的意思，因為尖角向上的三角形代表男，向下的代表女。”凌瀾講到這裏也有些不好意思，不過這些的確是她昨晚在網上做的功課得出的結論。

凌瀾又用撿來的樹枝指了指地上她畫的六芒星的圖案，指着六個角説道，“先畫正三角，這裏，是孔金茹，這裏沙佩婷，而這裏…”柳凡興奮地打斷凌瀾，“應該就是童白欣或者夏佳慧吧，因為孔金茹是一年前失蹤，沙佩婷是十個月前失蹤，接下來就該是半年前失蹤的童白欣或者是沙佩婷了吧。原來這裏面還是有順序的！”凌瀾意味深長地搖搖頭，“順序的確是有的，但是正三角的這個最後一個角，卻不是童白欣或者是夏佳慧。夏佳慧是在另一個三角形的點上。柳凡姐，你把咱們s市的地圖大致放到這個六芒星上，看看正三角形的最後一點是哪裏？”柳凡皺着眉頭，先忽略了六芒星的倒三角形，光看那個正三角形。最上面的點是孔金茹，也就是下水道那裏，接下來左下方的點是沙佩婷，也就是勝山區的民宅那裏，那麼，右下方的那個點，那不就該是利民商場嗎？

袁峻顯然也看出了端倪，“不對啊，如果是有順序的話，那麼利民商場那個女孩是一個月前死的，應該是所有女孩中最後失蹤死亡的才對啊。她不應該在這個點上吧？”凌瀾呼出一口氣，“沒錯，那個無名女屍有蹊蹺。她不但錯了順序，而且據施柔的説法，她中的毒鼠強的成分也跟其他女孩有所不同，此外，她還帶着耳環，不但不是‮女處‬，還懷有身孕。她是一個例外，不符合規律的意外。”

“等一下，”柳凡突然打斷凌瀾和袁峻的對話，“先不説這個例外，凌瀾，你剛剛説六芒星代表了什麼？男女結合？”凌瀾尷尬地點點頭，“沒錯，我在網上看到的，六芒星有這個意思。”

“所以，所以女孩們才會遭受強姦吧？”柳凡來回看着凌瀾和袁峻，她想問問兩個同伴，她的這個聯想是否靠譜。

而袁峻和凌瀾則是紛紛點頭。此刻的三個人都意識到了，失蹤女孩的連環案件，恐怕裏面大有文章。而這其中的文章，還跟六芒星有關。

凌瀾已經證實了失蹤女孩的屍體藏屍地點的確就是按照六芒星的六個點來安排的，而且應該是有順序的，順序就是女孩們的失蹤時間，當然那個無名女孩是個意外。凌瀾還知道，在他們所在s市裏，有一個教組織，就以六芒星為他們的標誌，成員們都必須佩帶六芒星的徽章。有的是在不起眼的包包上，有的是在小而緻的紐扣上。乍一看並不能看得出來，但是好在，佩帶六芒星的教成員，凌瀾就認識兩個，一男一女，那個女的是個討厭的、做作的、高挑美女，那個男的是她帥氣的、明的體貼男友。

凌瀾在心裏默默祈禱顧涵浩今晚能回家過夜，因為她必須跟顧涵浩面談一下，把自己調查得來的驚人結果告訴給他。沒想到，顧涵浩給她偵辦的案子竟然跟顧涵浩所忙碌的卧底事業，歸到底，是一回事。這還真是殊途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