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命中註定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宇文天望着凌瀾的眼神温柔而深情，可是説話的語氣卻是惡狠狠的，“荊雷該死！涵浩，你很想做卻做不出來的事，我替你做了。你應該謝我才對。”顧涵浩自然明白宇文天所説的是什麼事，那就是殺死荊雷。

“你錯了，我雖然憎恨荊雷，但是還沒有到想要殺了他的地步。我和你不同。”沒錯，顧涵浩頂多是用卧室裏的飛鏢撒一撒怒氣罷了。

宇文天馬上仰頭大笑，對着凌瀾自信地説道，“凌瀾，這下你應該知道誰把你看得更重了吧？”凌瀾卻不可置信地搖頭，“宇文，我直到今天才認識你。”一幕幕慘死的畫面從凌瀾腦子裏閃過，其中最為印象深刻的就是被活活餓死的柳倩妮，被開膛破肚的荊雷，還有活活被打死的牛芮，還有真實在眼前的被宇文天加害變成殘疾的吳志強。想到自己曾經跟這樣一個冷血殺手談情説愛，凌瀾只覺得反胃。

“我早就察覺到荊雷在調查我，也知道他查到了些眉目，但是我並沒有打算殺掉他，準確來説，是上面有人在保荊雷，想要把他納進來，畢竟在他們看來，荊雷也算是個人才，”宇文天苦笑着解釋，“所以我就乾脆對荊雷坦白了身份，而且約定好見面談讓他加入的事。可就在我們約定見面時間的前一天，凌瀾，你去找了荊雷。當時筆記本在客廳，我只看得見客廳的一角，對於荊雷對你的輕薄我並沒有看得完全，但是好在聽得很清楚。後來他帶你進了卧室，我…”宇文天彷彿沉浸在了自己的想象之中，原來這沒看見比看見了還要糟糕，他嘴顫抖，額頭側面的青筋暴。突然猛地一拳砸在了桌子上，“我恨不得當時就衝到荊雷家裏殺了那個混蛋，然後帶着凌瀾遠走高飛！我也真的那樣做了，可是就在我跑到荊雷家小區的門口的時候，我看到了你的車。哼，如果當時我早一些的話…”

“沒用的，”凌瀾打斷了宇文天，“就算是你先到，我也不會跟你遠走高飛，本來我的打算就是等你回來之後跟你談分手的事。”

“就因為他？”宇文天一臉痛苦地指了指顧涵浩。

凌瀾也顧不得袁峻和柳凡也在場。直接點頭承認，“沒錯，就因為他。”宇文天苦笑着點點頭。像是早就預料到了凌瀾的坦白，“在你去過荊雷家之後的三天，我每一天都在煎熬中度過，每時每刻，我都恨不得衝去荊雷那裏殺之而後快。我要讓他死得很慘，我要讓他活着體會到被開膛破肚的覺！但是我必須剋制住自己的衝動，等到週六那天，等到那個偷窺的孩子熬通宵才行。而且，我還得聯繫劇組那邊聲稱之前拍過的女配角之死不合格，要他們在這兩天準備重拍。只有等到這兩邊的條件全都準備好。我才能行動。”

“你臨時起意，改變計劃，又等了三天。為的就是造成他們兩人同時不同地死亡，然後嫁禍給我？”顧涵浩看了看對面的袁峻和柳凡，還是決定不必隱瞞着他們，“這是他們的意思嗎？一定要讓我身敗名裂？”宇文天也看了看袁峻和柳凡，他看得出顧涵浩沒打算瞞着這兩個手下。便大方開口承認，“沒錯。我最本的任務就是要讓你身敗名裂，無法再做刑警，最終投靠你的親生父親。我聽説，他從來就沒有放棄想讓你做他的接班人的念頭。至於如何讓你身敗名裂，他們也給了我一些提示，那就是三年前你偽造證據導致歐宏入獄！”

“什麼？”袁峻首先驚呼，“偽造證據？”顧涵浩早就料到這個秘密會瞞不住，他衝袁峻點點頭，算是承認。

“本來我是想按照自己制定的計劃，按部就班地雙管齊下，一方面自己偽裝成三年前的死神死者犯案，一邊讓荊雷在網上給你製造輿論壓力，最後再讓他在網上公佈你偽造證據的證據的，可是因為凌瀾，打亂了我的計劃，荊雷多活一秒鐘我就多煎熬一秒鐘，反正目的都是讓你身敗名裂，那還不如跳過歐宏的那個環節，直接嫁禍你殺了荊雷來的直接，誰叫你撬鎖和衝進荊雷家打人的事都被鄰居給瞧在眼裏呢，還有你落在他家的工具，這些都提醒了我把殺人罪名嫁禍給你。不過這樣一來，好像我之前做的準備工作，殺温瑞霞和郭明秋算是無用功了。”

“證據呢？”凌瀾最關心的還是那所謂的證據，到底是什麼證據能夠證明三年前顧涵浩偽造證據？

宇文天的嘴角牽起一絲氣的笑，冷冰冰地説道:“果然你還是最擔心那個證據啊，不怕老實告訴你們，那所謂的證據就是一段視頻。涵浩，在你偽造證據的時候，大概猜想不到不遠處也有一隻‘死神之眼’在窺視吧。我好意提醒你，就在你們這座分局的大樓裏，也有他們的人。”顧涵浩打了一個冷顫，一時間説不出話來。

“宇文，那段視頻在哪裏？那個他們的人到底是誰？”凌瀾走到宇文天面前質問。

宇文天只是聳聳肩，“凌瀾，視頻還沒到我手裏，至於那個人，我也不知道是誰。真的，我不會騙你。”凌瀾雖然很不想相信宇文天，可是看他對自己那一副誠懇的模樣，她還是信了他的話。這下可好，不但證據沒拿到手，反而還得知周圍有犯罪集團的人，這簡直是最糟糕的的結果了。

正在會議室裏短暫安靜的空檔，大門猛然被推開，一個西裝革履的冷麪男人站在門口。

“我是宇文天先生的律師，宇文天先生，從現在開始，在沒有我的陪同下，請你不要回答警方的任何問題。顧隊長，請你借給我們一間房間，我和宇文天先生要單獨談一談。”這位冷麪律師説起話來就如同機器一般，但是卻不容置疑。

凌瀾看了看律師，又看了看宇文天。在宇文天的臉上，她看不到一絲喜悦，反而是對這個律師帶着點敵意。糟糕，這個律師一定不是宇文天原本想要求助的律師，也就是説，這個人不是宇文天的人，而是，他們的人！

宇文天緩緩站起身，卻不挪動腳步，而是面對着凌瀾，“凌瀾，至少我對你是真心的。為了你的安全着想，不要跟涵浩在一起。因為命中註定，你會死在他手裏！這是他們的安排！”

“宇文天先生！”冷麪律師大聲呵斥一聲，“請你保持沉默！”宇文天白了律師一眼，邁着故作輕鬆的步子走出了會議室。

等到凌瀾緩過神的時候，會議室裏已經只剩下她跟顧涵浩。這短短的幾分鐘，凌瀾想明白了一些事。她覺得宇文天最後的忠告不是危言聳聽，而很有可能是真的。因為她的父親和顧涵浩的親生父親是世仇啊！父債子還，在顧涵浩親生父親的眼裏，由自己的兒子殺了仇家的女兒，那是最好的復仇方式。

“涵浩，他説命中註定，你知道是什麼意思嗎？”凌瀾試探地問顧涵浩。

顧涵浩緊鎖眉頭，又再一次想起了之前高亞哲跟自己説過的話，高亞哲也曾説過什麼命中註定，命中註定凌瀾會死在自己手裏，這是他的親生父親的安排。雖然還不知道他會怎樣安排，怎樣讓他親手殺死自己喜歡的人，雖然知道自己肯定不會對凌瀾下手，但是他還是心存顧忌。

“我只是知道，我不信命。”顧涵浩堅定地回答凌瀾。

十分鐘之後，宇文天的那位冷麪律師敲開了顧涵浩辦公室的門，“顧隊長，我的當事人已經認罪，我們現在可以做正式的筆錄。”這是顧涵浩早就預料到的結果，宇文天果然成了他們的一顆棄子，被迫獨自承擔下一切的後果。

果然在接下來的正式筆錄裏，宇文天坦白了自己的殺人罪行，也詳細敍述了殺人的過程。只是在殺人動機的問題上，他做了改動。那些受犯罪集團的命令，讓顧涵浩身敗名裂的動機自然是不能説，於是，宇文天把自己説成了一個單純的變態殺人狂，憎恨所有自殘過、不珍惜自己生命的人，所以要為這個社會節省空間和資源，做一個清道夫，掃除這些不配享有生命的人；至於殺死荊雷，那是因為他偷窺到荊雷意圖欺負他的女友凌瀾；為何要嫁禍給顧涵浩？那是因為他嫉妒，認為只要顧涵浩鋃鐺入獄，女友便會對顧涵浩死心，死心塌地地跟着自己；為何要自稱死神使者？那是因為他對三年前歐宏的案子十分興趣，也正是三年前的歐宏給了他提醒，活了他的殺人*，導致他走上了這條不歸路；為什麼會有一個跟他長得一模一樣的陳宇圻？那是宇文天自己的主意，他通過整容的手段給自己找了一個替身，為的就是將來在自己實施犯罪的時候，能有一個替身給自己做不在場證明。

凌瀾在監控室裏看着正在認罪的宇文天，不知不覺中已經是淚滿面。至少宇文對她的心意是真的吧，宇文真的愛過她吧？可是，被這樣的一個用情至深、嫉惡如仇卻又冷酷無情的冷血殺手愛上，究竟是她的幸運還是不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