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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悲劇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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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在座的都是不必隱瞞真相的人,尤其是這個陳宇圻,是你的替身,你的人,至於我的人,也都是我極為信任的自己人。所以,我也就直説了。”顧涵浩掃視了一眼在場的幾個人,深深嘆了口氣。

宇文天聽顧涵浩這樣説,終於有了點回應,他抬眼看了看眼裏噙着淚的凌瀾,又痛苦地低下頭,看了看手錶。

顧涵浩呼出一口氣,很誠摯又帶着點憐憫似的説:“不用等了,我想,你的律師是不會來了。你就跟當初的高亞哲一樣,已經成為了他們的一顆棄子。”宇文天仰頭冷笑一聲,喃喃地説:“是嗎?棄子?”顧涵浩苦笑,“我把我猜測的二十年前的情景講一下,你看看跟事實還有陶淑芬告訴你的是否有出入吧?二十年前,你叫程子楓,你的父親叫程禮傑,母親叫紀秀梅。在你八歲那年的一天晚上,一個渾身是傷的男人也就是郭明秋敲開你家的大門,請求你的父母讓他進去躲一躲。然後事實並不是如後來郭明秋自述的那樣,那晚他是被仇家追殺才逃到那裏的,郭明秋也沒有一直覬覦你母親紀秀梅的美貌,他那天之所以會把自己裝扮成受傷的樣子向你們家求助,其實都是你的父親程禮傑的主意。是你的父親買通了混混郭明秋,要求他在那晚進入到你的家裏的。”宇文天的嘴微微發抖,儘管他是個擁有出演技的演員,但是此刻涉及到二十年前他家裏發生的血案,他還是無法平靜,掩飾不了動的心情。

“郭明秋並沒有順利進入到程家,因為程家的女主人紀秀梅知道郭明秋的名聲,她不同意引狼入室。可是程家的小兒子程子楓。也就是你宇文天,當時善心大發,主動跟母親説希望能夠幫助一下這個可憐的男人。於是乎,郭明秋順利進入到了房間之內。本來郭明秋之前接受的易不過是進入到這個一家三口之家之後,趁夜晚大家都已睡後潛入到夫倆的卧室強姦女主人而已,可是就當他實施強姦的時候,程禮傑回到了卧室。這個時候可憐的紀秀梅還以為自己有救了,可是她萬萬沒有想到,丈夫不是回來救她的,而是殺她的。一直等到程禮傑殺死了紀秀梅。郭明秋才反應過來,原來自己被程禮傑利用,成為了程禮傑的替罪羔羊。他第一個念頭就是逃跑。”吳志強聽得極為入神,等到顧涵浩講到郭明秋想要逃跑的時候,他忍不住嘴問道,“你的意思,那個時候郭明秋想到的是逃跑。而不是氣憤之下殺死了想要讓自己頂罪的程禮傑?”

“沒錯,郭明秋當年只是個小混混,雖然經常打架鬥毆,甚至有過強姦,但是殺人這樣的事,他還是不敢的。他當時應該是想要逃跑的。也就是説,程禮傑並不是郭明秋殺死的。”

“那是誰殺死的?”吳志強追問,“當時房間裏還有別人?”凌瀾驚呼一聲。

“啊,我明白了,明白荊雷所謂的文字遊戲是什麼意思了!”一時間,會議室裏的人除了宇文天之外全都望向凌瀾,等待着凌瀾的解釋。

“當時荊雷告訴我。當年倖存的小男孩被一個強大的犯罪組織的成員相中,把他帶入了那個犯罪組織。培養成了一名優秀的冷血殺手。而正是這個冷血殺手,親手殺死了自己的仇人,抱了血海深仇。我就説,這個長大後的小男孩成了殺手,親手殺死了郭明秋。荊雷就説,我説的算對,也不算對。説這是一個文字遊戲。”凌瀾努力回想着當時她跟荊雷的對話,“荊雷之所以説這是個文字遊戲,其實是有個先後順序的,小男孩成了殺手報仇是對,但是説他殺死了郭明秋報仇就是錯。小男孩是先報了血海深仇之後才被那個犯罪組織相中,培養成一名優秀殺手的。”顧涵浩深深嘆氣,轉而問宇文天,“沒錯吧,當年親手弒父為母親報仇的小男孩,如今的冷血殺手?”宇文天抿着嘴不答話,但是雙眼卻有些濕潤。

“當時的郭明秋目睹了你殺父的情景,本來是想逃跑的,很可能他確實逃了,可是不久之後便被警方逮捕,逮捕之前有人曾經找到他,要求他隱瞞那晚發生的真相,獨自一人把所有罪名承擔下來。”顧涵浩繼續着自己的推測。

吳志強不能理解,“郭明秋怎麼會那麼傻,人家讓他頂罪,他就頂罪?”顧涵浩冷笑一聲,“不是郭明秋傻,相反,在當時那種情形之下,他還算是做了個聰明的決定,否則的話,他早就死了,而且,會死得很慘。那個可怕的犯罪組織,想要折磨郭明秋簡直不費吹灰之力。他們之所以要讓郭明秋頂罪,為的就是掩蓋住那晚發生的真相,為的就是這個他們相中的小男孩,一個八歲年紀就能親手弒父的男孩,難道不是最好的殺手苗子嗎?”宇文天的臉上閃現出一絲不屑,他抬頭望向窗外,終於開口,“真是陰差陽錯,其實那天他們一直潛伏在暗中觀察,就是想看看程子楓能不能通過考核,成為他們的一員,只要他能親手殺死自己的子,他們就願意接受他。可是他們卻看見我親手殺了他,結果他沒能如願加入到那個龐大的犯罪組織裏,反而是我。顧涵浩,你説的這些跟陶淑芬所講的,*不離十。”吳志強氣得牙齒咯咯作響,“就因為郭明秋當年強姦了你的母親,你就要讓我這樣?”宇文天無奈地點點頭,“沒錯,當我在劇組裏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猜到了你很可能跟郭明秋有什麼關係,你和當年的他實在是太像了。那個時候,我就控制不住自己,一定要折磨你。所以你總是幹得最賣力的,最危險的,可是拿到的工錢卻是最少的。這樣我還不過癮,所以我就安排了那次意外,並且暗地裏要求劇組不許給你賠償金。可是那個時候我並不知道郭明秋沒有殺人,一心只認定郭明秋就是殺死我父母的真兇。那一晚發生過的事,我選擇的失憶了。撫養我的人也告訴我,郭明秋就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是我的仁慈引狼入室,害死了我的父母,而郭明秋那個殺人兇手還在殺人之後跟我道謝。一直到,一直到那天晚上我才得知真相。”聽着宇文天輕描淡寫地説出這些冷血的話,凌瀾怎麼也不能相信,這個人就是那個一直以來對她温柔體貼的宇文天,那個在飛機上求婚,令她動得失去理智的宇文天!等一下,飛機上的那個真的是宇文天嗎?

“涵浩,”凌瀾不敢跟宇文天對話,而是問顧涵浩,“那天在飛機上跟我求婚的,是宇文天還是這個陳宇圻?”顧涵浩安似的拍了拍凌瀾的手,很遺憾地回答,“是陳宇圻,當時的宇文天,應該正埋伏在樹林裏,等待着韓禹旋和陶淑芬。”

“什麼?殺死韓叔叔和陶淑芬的,是宇文?”凌瀾説這話的時候,終於敢正視宇文天,眼神裏帶着憤怒。

宇文天避開凌瀾的眼神,繼續沉默不語。

“當時的我怎麼也沒想到,我們這麼信任的宇文天會是我們一直防着的殺手,竟然找他幫忙,想要幫助陶淑芬他們逃走,”顧涵浩自責地説道,“結果那天宇文天為了親自從陶淑芬的口中得知自己當年被組織收養的原因,以及父母慘死的真相,選擇讓他的替身陳宇圻替他上了飛機,在飛機上跟你求婚,自己則是提前趕到樹林裏,埋伏等到着組織要他滅口的兩個叛徒。”顧涵浩一邊説一邊痛哭地着太陽,他想到了慘遭折磨的韓禹旋,心裏揪着疼。

凌瀾再也不住憤怒,快步走到宇文天面前,伸手就是一個響亮的巴掌。

“這一巴掌,是為了韓叔叔!”宇文天抬頭衝凌瀾苦笑,“對不起。但是那段求婚的誓詞,是我的原創,是我的真心話。”凌瀾捂住嘴,決絕地扭過頭,不去看眼下既可恨又可憐的宇文天。

“你當時因為着急知道飛機裏你的替身是否求婚成功,所以用夜視望遠鏡往上看過吧?因為當時分了心,所以給韓禹旋的那一槍雖然是近距離擊,也偏了。”顧涵浩腦子裏浮現出了當時的情景,他所認識的好朋友宇文天就是潛伏在黑暗處的冷血殺手,他殺人的時候沒有任何的猶豫,沒有任何的波動,已經像是丟一件垃圾一樣的習以為常,“也正是因為你擔心飛機上的替身和凌瀾,所以也沒有注意到你本來埋好的屍體,其實還沒有死透,又伸出了一隻手出地面。”宇文天冷笑一聲,“有這種事啊?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可是涵浩,你別告訴我就是因為這樣,你就懷疑到了我。那樣的話,你對我這個好朋友的信任,也沒有多少嘛。”宇文天話音剛落,一旁按捺已久的柳凡突然站起身,也是三步並作兩步衝到宇文天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你還有沒有人啊,倩妮那麼喜歡你,你竟然下得去手?”袁峻急忙過去拉住處在極度憤怒之下的柳凡,把她拉回到了椅子上,安着,“放心,法律會制裁他的,你別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