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身體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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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九點半，顧涵浩和凌瀾被鄭渤的電話吵醒，打算動身回s市。本來顧涵浩是打算在z縣吃了午飯再帶凌瀾回去的，畢竟這幾天神一直高度緊繃，他自己倒是沒什麼關係，可是凌瀾是個女孩子，而且還經歷了之前的攝像頭事件，難免有心理壓力，在z縣放鬆一個上午休息一下也好。可是，鄭渤的一個電話，讓顧涵浩放棄了中午再回去的念頭。

鄭渤在電話裏指示簡單描述了一下現在網上有關“死神使者案件”的帖子內容，雖然描述高度概括，言簡意賅，但是聽鄭渤的語氣，顧涵浩卻也明白了事態已經發展到了高氵朝。最要緊的是，網上已經出現了顧涵浩的名字，指名道姓地稱他就是三年前誣陷歐宏入獄，導致真正的死神使者仍然為禍人間的那個刑警。

凌瀾在車上一直用手機上網，她迫不及待想要知道到底網上的勢態有多嚴重。這不看還好，一看更是急出了凌瀾一身冷汗。顧涵浩被大家指責成了千古罪人一般，大家都説他好大喜功，為了升職才不惜偽造證據陷害歐宏。正是因為他的誣陷使得案件偵破工作停止，使得真兇逍遙法外，使得近期又有三人喪命。網上洋洋灑灑的轉帖甚至還指明瞭顧涵浩偽造的證據正是被他入死者嘴巴里的歐宏的頭髮，還有他刻意印在兇器上的歐宏的指紋！這一切説得都無比準，而且都是從荊雷的採訪稿裏面複製過來的！

荊雷是怎麼知道這一切的？是歐宏告訴他的？可是歐宏又是怎麼知道顧涵浩偽造證據的事的呢？沒錯，歐宏是不知情的，至少在他剛剛被判有罪入獄的時候，那個時候如果他知道顧涵浩偽造證據的事的話，一定會當時便提出來，會告訴給律師。可是他時隔三年才講出來。恐怕這件事是有人在最近才告訴給他的。這個給監獄裏的歐宏通風報信的人一定就是犯罪集團的成員。

“這些帖子大多數都是水軍們在複製粘貼荊雷昨晚發出來的文章，”凌瀾解釋給正在開車的顧涵浩聽，“荊雷這次發的文章並不只是歐宏的採訪稿，顯然這些內幕如果只是由歐宏説出來講給世人的話是不太可信的，荊雷還表示他自己也趁這幾天的時間動用私人關係深入調查過，想要證實歐宏的話。結果，他找到了一個不願意透姓名身份的知情人士，這位匿名人士可以證明歐宏的話是真的，果真是你顧涵浩在物證上做了手腳，誣陷了歐宏。”

“匿名人士？”顧涵浩冷笑着反問。

“荊雷有沒有説明，這位匿名人士又是拿什麼來證明我偽造證據的呢？”凌瀾迅速掃視着手機上的文字，憂心忡忡地回答。

“匿名人士説他有確鑿的證據，過幾天就會通過安全的手段把證據給荊雷，由荊雷公佈。涵浩，這個匿名人士會不會就是給荊雷留字條要他去採訪歐宏的那個人，也就是兇手？”

“很有可能。這個兇手很謹慎，他採用了迂迴的手段，引導荊雷去採訪歐宏，借歐宏之口給荊雷傳遞信息，然後借荊雷之手在網上公開他想要公開的消息。現在，他覺得只是靠歐宏那邊已經不具有足夠的説服力了。所以便又捏造了這麼一個匿名人士，這人恐怕就是兇手本人，”顧涵浩突然全身一震。他想到了一種十分可怕的可能，“還有一種可能，這種可能咱們居然一直忽視，那就是，荊雷就是那個兇手。什麼字條，什麼匿名人士。其實都是不存在的，荊雷本人就是新一代的‘死神使者’！”顧涵浩這麼説也是因為他想到了凌瀾家裏的攝像頭，兇手為什麼在還沒有對凌瀾下手之前就回收了攝像頭？恐怕他在凌瀾家裏安裝攝像頭的原因並不是為了殺死凌瀾，而只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心慾。荊雷在與凌瀾的兩次接觸的時候都表現出了對凌瀾的噁心的興趣不是嗎？

“不會吧？”凌瀾算了算年紀，“如果荊雷真的是兇手的話，那他絕對不可能是二十年前那個小男孩啊，荊雷今年都已經四十多歲了吧？”

“現在一切都是猜想，但是不能排除任何可能。”顧涵浩騰出一隻手了太陽，他此刻想的是的荊雷正坐在電腦前着口水欣賞凌瀾的浴室視頻。但是他不能把這種猜想告訴給凌瀾，以免對她造成刺，她現在已經是驚弓之鳥了啊。

不能排除任何可能。凌瀾的腦子裏一直迴旋着顧涵浩的這句話，沒錯，不能排除任何可能，可能荊雷就是兇手，也可能他不是兇手，但是他跟自稱是知情人的匿名人士也就是兇手有過聯繫，也有可能，上一次在荊雷家裏的時候，他説關於那個給他留字條的人的身份他已經查到了一些，這也不是謊話。

沒錯，荊雷是多麼明的人。如果基於他不是兇手的觀點之上分析，以他這樣明的人，在莫名其妙收到那個一個字條之後，他不可能不去調查給他留字條人的身份，就那樣老老實實地聽命於一個神秘人士的指示去採訪歐宏。荊雷是個多疑又狡猾的男人，他一定會認為這個字條會是什麼陷阱或者詭計，或者知道自己被神秘人士當成了棋子，他不可能心甘情願地在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去受人擺佈的，説不定，他真的查到了一些有關那個神秘人士的線索？説不定，他與那個神秘人士達成了某種協議，所以他才會幫忙在網上發表那些文章？

趕回景江分局後凌瀾就一直在思考荊雷的事，她越想越覺得荊雷一定掌握了一些他們沒有掌握的線索，説不定荊雷已經明確得知了那個神秘人士的身份。既然他在網上表明，他與那位神秘人士取得了聯繫，那麼説不定可以從荊雷那裏取得一些那個神秘人士的線索？

説不定過幾天那位荊雷口中的神秘人士便會在網上公開他所謂的證據去證明顧涵浩偽造證據陷害歐宏，雖然還不知道那個神秘人士是不是真的有這樣的證據，但是如果他有，一旦公開，那麼後果將是不可逆轉的，顧涵浩就徹底地身敗名裂了啊！眼下時間緊迫，十分緊迫！可是他們卻查不到一點點關於真兇的線索，如果不能在網上公開證據之前逮到那個兇手阻止一切的話，那麼後果不堪設想啊！

凌瀾覺得有必要去試探一下那個荊雷，當然，這種事不能讓顧涵浩知道，否則的話，他一定不會同意。

假借衝咖啡的名義拿着手機來到茶水間，凌瀾在確定周圍沒人之後，撥通了荊雷的電話。

“淩小姐？”電話那邊傳來荊雷猥瑣的聲音，“我不是在做夢吧，真的是凌瀾小姐找我？”凌瀾抑制住反，帶着假惺惺的笑意回答，“沒錯，是我。荊雷先生，我看了你發在網上的文章，關於那篇文章的內容，我想跟您詳談一下。”

“談什麼？你想知道那個匿名的知情人士的身份？想知道他到底有什麼證據？”荊雷用他那招牌式的高八度假音，調戲似的問凌瀾，“淩小姐為了顧隊長的事可真是鞠躬盡瘁啊。實不相瞞，關於那個匿名人士的身份我倒是略知一二，至於他手裏的證據嘛，他早晚也會傳給我。”

“他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當他的傀儡？”凌瀾再也維持不住好脾氣和耐心，乾脆開門見山地問。

“有錢能使鬼推磨啊，淩小姐，你忘記了嗎？不過錢呢，我不缺，你那裏倒是有一樣他絕對給不了我的好處呢。”荊雷説着便哈哈大笑起來，“只要淩小姐願意的話，我是很願意對你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啊。或者我一開心，在收到那所謂的證據之後，不但不上傳到網上，乾脆毀了它也説不定呢。”凌瀾也不傻，她當然知道荊雷這是什麼意思，這個猥瑣大叔對自己的壞心思本毫不掩飾。但是凌瀾也清楚，眼下韓禹旋和陶淑芬已死，荊雷可能是最後一個知道兇手身份線索的人。

“淩小姐，乾脆我們來做一個易，”看凌瀾不回應，荊雷就把話説得明白一些，“我對淩小姐可是一見鍾情，這一點淩小姐不會看不出來吧。這樣，你空來陪陪我，我就給你你想要的答案。實不相瞞，關於給我留字條，又在網上主動找我，説有實質證據證明顧涵浩偽造證據的那個人的身份，我已經查到了。給你個提示，這個人跟二十年前的一宗命案有關係呢。”

“什麼？”凌瀾渾身一個靈，荊雷也查到了二十年前的命案？就是郭明秋的那一起嗎？難道説他真的查到了那個小男孩的身份？

“嘿嘿，詳細情況我現在不能説喔，等你來了，咱們倆促膝長談，那樣可有意思得多呢。”凌瀾再也聽不下去荊雷這噁心的聲音，她只覺得胃裏面翻江倒海，恨不得馬上掛斷電話，斬斷與這個人的所有聯繫，永不再聽永不再見這個人。

“好吧，我考慮一下。就這樣。”凌瀾語速飛快地收尾，然後狠狠切斷了電話，把手機丟到茶几上。但理智告訴她，她不能永不再聽永不再見這個猥瑣大叔，恐怕很快，她就要跟這樣一個鬼促膝長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