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跟監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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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餘盛鑫的公司出來，凌瀾急着要跟顧涵浩換意見。

“也有可能餘盛鑫就是兇手，這一套掉包計的故事，都是他自己編出來的。總之我先讓大張去餘盛鑫的家裏取他的電腦帶回去給鄭渤檢查一下，看看是不是有什麼支持他這套説法的證據留下，咱們倆就順路去趟景江公園問問是不是有什麼人聖誕節那天在鞦韆架附近見過餘盛鑫吧。”顧涵浩闡明自己的觀點和下一步的計劃。

一聽要跟顧涵浩去景江公園，凌瀾還是很高興的，雖然她心底裏已經認定，這趟去公園不會有什麼收穫。因為悉景江公園的人都知道，鞦韆架那裏位置比較偏沒什麼人，鞦韆比較老舊，沒人願意玩，大家都集中到東面新增設的遊樂區那裏了。

“我知道這種時候説女人的直覺不靠譜的，但是我女人的直覺告訴我，餘盛鑫沒有撒謊。”凌瀾發表自己的意見。

吃過午飯，顧涵浩和凌瀾來到了景江公園的鞦韆架那裏。凌瀾坐在鞦韆架上一邊微微蕩着鞦韆一邊東張西望，顧涵浩則是站在一邊，等到有人路過這裏的時候拿着餘盛鑫的照片過去詢問。

就這樣過了一個多小時，依舊是一無所獲。其實顧涵浩也早有預料，用這樣的方式去證實餘盛鑫的話無異於守株待兔大海撈針，但是他還是決定來一趟，主要目的其實是來放鬆一下。這陣子他的神處於焦躁狀態，緊繃得快要斷掉一樣，來公園這種休閒放鬆的環境給自己一個息的機會也好。更何況，還有凌瀾陪在身邊。

“馬上是元旦了，你打算怎麼過？”凌瀾問這話的意思其實是想邀請顧涵浩一起過元旦，31的晚上她打算好好跟顧涵浩以及袁峻柳凡聚一聚，一起跨年。她甚至都準備好了請客的款項。

一聽到元旦，顧涵浩嘆了口氣，“我姐叫我去她家過元旦，雖然我不太想去，但是，唉。”凌瀾瞭解顧涵浩的心情，他自然是不願意見到他的那個姐夫許傑英的，因為他在心底裏已經認定許傑英就是那個犯罪集團的成員，自己親生父親的手下。

看來想要四個人一起過元旦的計劃泡湯了，不過凌瀾轉念一想。就算顧涵浩肯出席元旦聚會，柳凡也是沒心思過節的。恐怕跨年的那晚，她還是要在忙碌尋人中度過。

“真希望元旦前。柳凡姐能找到柳倩妮啊。”凌瀾仰頭望天，自顧自地嘆着，“哪怕能找到柳倩妮的那個明星臉男朋友也好啊。”

“但願如此，”顧涵浩抑制住內心的酸楚，刻意裝出一副自然的模樣問。

“你呢？宇文應該會回來陪你跨年吧？”凌瀾聳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模樣，“人家要參加電視台的跨年演唱會，本回不來。我也懶得回父母那，反正過年的時候要回去的。看來，今年的跨年夜我要一個人在家趕稿子嘍。”顧涵浩馬上冒出一個念頭。推辭掉姐姐的邀請，跨年夜跟凌瀾單獨度過，兩人可以吃一頓豐盛大餐。可以在家一起做，或者出去吃，飯後可以去k歌，可以去滑冰，甚至乾脆兩人去郊區的度假村。然而美好的設想不得不中斷。理智告訴顧涵浩，他不能這樣。因為凌瀾現在是宇文天的女朋友。

兩人回到分局的時候，正趕上鄭渤仔細檢查過大張帶回去的餘盛鑫家裏的電腦，那台用來跟“收藏家”聊天的筆記本。

“顧隊，我查了一下餘盛鑫近一週的聊天記錄，果然有這麼一個陌生人在24號晚上主動加餘盛鑫為好友，然後又在25號的中午刪除了好友。至於他們具體聊了些什麼，我就無能為力了。”鄭渤跟剛剛踏入辦公室的顧涵浩彙報。

“這個陌生人的身份能查到嗎？”顧涵浩一邊羽絨服一邊問。

“查到了，這個人叫邢彥磊，是l市一家公司的銷售經理。我剛剛跟他聯繫過了，他説他24號和25號兩天都在休假，和家人一起參團去香港旅遊，本沒有登陸qq。袁峻跟旅行團那邊確認過了，這個邢彥磊在案發時間的確人在香港。應該是他的號碼被盜了。”雖然早就料到不會這麼輕易就能從這條線索上摸到那個真正凶手的身份，但是顧涵浩還是免不了的失望。這樣一來，到底餘盛鑫的那番話是否屬實，仍舊不能確定。

可以確定的是，這個新一代的死神使者心思縝密，一早就制訂了周全的計劃。此刻，就在他們全力追查他的身份的同時，他一定又躲在暗處佈局計劃着，他的攝像頭恐怕已經又神不知鬼不覺地安裝在了另一户人家裏。閉上眼，顧涵浩彷彿看到了一個黑影正坐在電腦前，興奮地、蠢蠢動地注視着屏幕上他所鎖定的下一個獵物的一舉一動。

顧涵浩直覺下一個死者很快就會出現了，第一個死者死於聖誕節那天，搞不好下一個死者就會死於就是在跨年夜那一天或者是元旦！而最要命的是，眼下的他本摸不到這個兇手的真正身份和行蹤，到底該怎麼樣做才能阻止命案再次發生呢？

掃了一眼桌子上袁峻給他的那三個嫌疑人的資料，顧涵浩做了一個決定，一個無情的決定。走到辦公室門口，顧涵浩招了招手，“袁峻，大張小陳，你們幾個進來一下。”雖然叫的是三個大男人，可是跟在他們三個人身後進來的還有凌瀾。顧涵浩站在門口，本來想在袁峻進來之後把跟在後面的多事凌瀾給關在外面的，奈何靈巧的凌瀾早就看出了顧涵浩的意圖，彎直接從顧涵浩的手臂下面溜了進去，還不忘回頭偷偷衝顧涵浩吐了吐舌頭。

顧涵浩無聲苦笑，也罷也罷。要讓他現在板起面孔當着三個大男人的面把凌瀾趕出去？他可做不到。

凌瀾他們四個在顧涵浩的辦公室坐定之後，顧涵浩把手裏的資料分發給他們。

“温瑞霞的案子一路調查下來，可疑的只有這個餘盛鑫。大張，雖然餘盛鑫本人沒見過你，但是你今天去過他家。馮亞捷認得你，所以跟蹤監視餘盛鑫的任務就給小陳。小陳，從今晚開始一直到元旦的三天假期結束，這期間，你負責跟蹤監視餘盛鑫。”顧涵浩雖然心裏對於剝奪同事的假期覺很內疚，可是表面上一點也沒表現出來，反而是一副理所應當的模樣。

“是！”小陳估計心裏也是老大不痛快，但是表面上也沒顯出一點。對於這個工作狂上司的做事風格，他早就領教過，這樣的吩咐命令。雖説來得突然，但是也見怪不怪了。

“袁峻，這份資料給你。你負責跟監這個叫牛芮的女人。這上面有她家的地址和工作的地址。這個女人自稱是歐宏的朋友。固定的時間都會去探監，關心歐宏。所以咱們也不能排除，她就是歐宏的接班人，新一代死神使者的可能。”説着，顧涵浩把牛芮的資料遞給了大張。

袁峻也響亮地説了一聲“沒問題。”但是眼神裏卻閃過狐疑。他覺得不可思議，因為他從來也沒想過，兇手會是一個女人。之前他以為歐宏是男的，所以模仿歐宏作案的也就一定是男的。現在看來，是自己先入為主了。

“大張，這個對歐宏富有同情心的可疑獄警就給你。這個邊洋見過袁峻。所以跟監他的任務就只能給你了。時間也是從今晚開始到元旦三天假期結束。至於我就負責跟監這個刑滿出獄不久的郭明秋。”凌瀾一個勁衝顧涵浩打手勢指着自己，意思就是跟監郭明秋的不只是顧涵浩一個人，還有她凌瀾。這麼重要的任務。怎麼可以把她排除在外？

顧涵浩自然是明白凌瀾的意思，與其一個人在家趕稿子跨年，還不如參與這麼刺有趣的新鮮活動。顧涵浩出一絲苦笑，他知道他沒法拒絕凌瀾的請求，就算拒絕。凌瀾也會自己跟來的。也罷，一起在跨年夜執行跟監任務。也算是一起跨年了吧。

“柳凡家裏出了點事，這次跟監任務就不算她的份了。你們三個各自去聯繫一個能和自己替執行任務和休息的同事，但是一定要一起出動。雖然還不能肯定，但是也有一定的可能，這個新一代的連環殺手就在這幾個跟監對象之中，而且預謀趁跨年的這段時間，咱們的警惕放弱的時間段再次犯案。所以一定要倍加小心，切不可放鬆警惕，有什麼動態及時向我彙報！”

“是！”辦公室裏除了顧涵浩之外的三個男人全部都站起身子，響亮而短促地回答着。凌瀾也滿半拍地站起身子，服從命令般的，脆生生地應了一聲，“是！”等到袁峻他們出去之後，凌瀾一邊端詳着手中郭明秋資料上的照片一邊問，“從今晚就開始跟監？那麼咱們一會下班之後就要往郭明秋那邊去了吧？”顧涵浩點點頭，他有些心疼凌瀾。好好的舒服子不過，現在好了吧，要一連幾天不能回家，甚至不能換衣服，吃睡都在車裏。這個小姑娘能熬得過來嗎？

“你現在知道了吧，做刑警可不只是表面的風光，危險不説，還要執行這麼辛苦的跟監任務。”顧涵浩到希望現在凌瀾就能打起退堂鼓，這樣的話，也免得她遭罪。

凌瀾笑笑，“知道你們刑警辛苦，只是沒想到，你堂堂的大隊長也要出去執行這樣辛苦的任務，你還真是以身作則呢。”

“你現在想要退出還來得及。”顧涵浩誠懇地勸説，“説真的，你現在退出的話，沒人會責怪你。出於私人情，我倒希望你不要參與進來。”

“私人，情？”凌瀾捕捉到了這四個字，一邊在嘴裏唸叨着，一邊抬眼用詢問的目光盯着顧涵浩。

顧涵浩卻別過頭望向窗外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