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皮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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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涵浩用了些力氣才推開地下室的門，門開啓的那一瞬間，一股濕*的氣息撲面而來。顧涵浩雖然有心理準備，還是被這味道嗆得別過頭。

凌瀾躲在顧涵浩身後也忙用手捂住口鼻，悶聲悶氣地問，“怎麼樣？裏面是什麼？”顧涵浩的手電光沒有出去多遠便碰到了牆壁，“看來這只是一間四五米大的地窖而已，當初應該是用來儲存糧食的。”

“幸好是用來儲存糧食的，不是用來儲存女人的。”凌瀾稍微放鬆了一些。

“儲存女人？”顧涵浩轉過身，拉着凌瀾往廚房的窗子那邊走去，可是地窖的門還是被他敞開着的，他只是想放放味道，待會進去仔細搜查一番。

“是啊，我剛剛突然想起了一個童話故事，藍鬍子的故事，”凌瀾一直對這個故事印象深刻，但她怎麼也沒想到她會在這種情況下跟顧涵浩講童話故事，“就是有個有錢人長着奇怪的藍鬍子，他也有這麼一幢大大的房子，像城堡一樣，他的子一任又一任，總是換…”

“他把每一任子都殺死以後放在了地下室裏，並且把地下室的鑰匙給了新任子，只要是新任子抑制不住好奇心打開那間地下室的話，她就也會變成地下室裏的屍體中的一員。”顧涵浩怕凌瀾會把故事講得很長，於是乾脆用更加簡練的語言告訴凌瀾這個故事他知道。

“剛剛我突然想起了這個故事，也許這個別墅的前後兩任主人，兩個富商，就是‘藍鬍子’，他們在地下室裏藏着女人的屍體！”凌瀾越説越來勁，幾乎是聲情並茂，語氣誇張。

“説不定就是帶着孩子來找任楚風的女人們，還有周子恆的兒子帶回來的那些少女們。對啦，火車上的時候，我記得胡謙沒有提過那些女人離開了別墅，説不定，他們永遠留在了這裏！”顧涵浩冷眼盯着凌瀾聲情並茂地講完這些，無奈地搖搖頭，“你也知道許傑英有個弟弟在電台工作吧？”

“怎麼？”凌瀾不明白顧涵浩怎麼會突然轉換話題，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我可以找他幫忙介紹你去電台做‮夜午‬故事的主持人，真的很合適。”凌瀾在窗前有些灰暗的亮光下看到顧涵浩説到最後突然怔了一下。凌瀾對顧涵浩的這種反應還是比較悉的，她知道顧涵浩一定是又想到了什麼。還沒等凌瀾發問，顧涵浩已經轉過身往地窖的方向走。看那架勢，他是要進去一探究竟了。凌瀾忙抓住顧涵浩的衣服跟在他後面。

身處於空氣不通又極為狹小的空間裏，兩人都是用袖子捂住鼻子和嘴巴，這種情況下誰都懶得説話，只是仔細地看着手電光亮所及的地方。凌瀾知道顧涵浩在找那種所謂密道機關暗門之類的東西。她自己也想過。這麼一棟詭異的別墅，如果沒什麼密道暗門機關的話，實在是太對不起大家了。

腦袋裏胡思亂想着，眼睛可是一刻都沒有懈怠，畢竟這種地方不能久留。突然，凌瀾覺顧涵浩的身體顫抖了一下。她知道，顧涵浩一定是發現了這地窖中的蹊蹺。

顧涵浩把手電給凌瀾，示意她照地窖的右側牆角。自己則是蹲下身子伸手在牆角那裏摸來摸去，還時不時用力按壓。終於，牆壁上發出了聲響，像是顧涵浩推動了一塊牆磚一樣。

“沒錯了，這裏面果然別有天。”顧涵浩興奮地回頭向凌瀾發出邀請，“地下室下面還有地下室。你有沒有興趣陪我下去看看？”凌瀾為難地皺着眉頭，苦着小臉，要説不下去吧，一個人呆在這種環境下怪嚇人的，尤其是她的想象力超級豐富，恐怕沒跑出什麼怪物，她已經先被自己的想象力給嚇死了，可是要説下去…

還沒等凌瀾多想，顧涵浩已經徹底推開了那塊半人高的石磚，彎把身子探進去了。果然他沒有給凌瀾過多的時間考慮，凌瀾只有跟着他上天入地的選擇了。

下了十幾個石階後，在手電光的照下，他們看清楚了這間地下室的地下室，大概有十幾米的大小，裏面像是被清理過一樣，除了灰塵沒有任何東西。但是顧涵浩還是不死心，他決定對這間小房間實施地毯式的搜索。

大概五分鐘後，還真的被顧涵浩發現了些什麼，地面上有好幾處，擦去灰塵之後隱約能看到一些突出來的固體，顧涵浩用身上的鑰匙戳了兩下，發現不是水泥一類的硬硬的東西，而是用力之後就可以被戳碎的脆脆的東西。

“看形狀，應該是蠟，”凌瀾也蹲下身子仔細觀察，小時候家裏停電點蠟的時候，蠟燭的下面會留下這樣一層一層疊加形狀的蠟油，“難道是有人在這裏點過蠟燭？”凌瀾説話間，顧涵浩已經走到了房間的石階下面，“這裏有塊石磚裂縫大概呈一個方形，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裏面好像藏了什麼東西。”顧涵浩一邊説一邊用力想要挖出一塊碎石。

凌瀾顧不上研究地上蠟油的痕跡，馬上湊到顧涵浩身旁，“是什麼？”顧涵浩乾脆掏出鑰匙鏈上的多功能瑞士軍刀，果然用工具很快就把那塊碎石挖了下來，呈現在手電光下的是一個白灰的小布袋，好像是老式的那種女人用的小錢包。顧涵浩伸手把布袋拿了出來，小心翼翼地打開來看了一眼，又馬上把布袋合上。

凌瀾不樂意了，“什麼東西神神秘秘的，給我看看。”顧涵浩把手一縮，很嚴肅地説:“我勸你還是先不要看，等出去再説。”凌瀾伸出去想要拿布袋的手僵在空中，一時間，她的想象力又開始害的她全身顫慄。

顧涵浩站起身示意凌瀾跟他往外走，這間地下室的地下室的搜索工作算是完成了。但是凌瀾知道，顧涵浩不把這間別墅的每個房間都搜尋一遍的話是不會罷休的。可是那樣的話，就可能會在這裏一直逗留到晚上。

兩人來到一樓。經過廚房來到了客廳，顧涵浩大致用手電光掃視了一圈，這裏跟葛越興的油畫上幾乎沒什麼區別。他又看了看手錶，還不到下午四點，外面竟然已經這麼陰了啊，而且透過窗户可以看到外面樹影搖晃，陰暗的調下，幾棵比較瘦小的樹木就像是在風中胡亂揮舞着無數手臂的妖怪，風聲的呼嘯拍打在窗子上像是那妖怪在吼叫。

“涵浩，別忘了。那個出租車司機説他會在五點之前來接咱們，超過五點，他就不等了。”凌瀾在顧涵浩身後小聲提醒他。

顧涵浩卻有成竹。

“放心，不管多晚他都會等的，看他那副勢力模樣，不會跟錢過不去的。”

“啊？”凌瀾使勁一拉顧涵浩的手臂，“你打算在這裏呆到什麼時候啊？”顧涵浩拉着凌瀾往樓上走。

“咱們去找找閣樓，依我看，閣樓才是那個犄角怪物棲息的地方。找完閣樓，咱們就離開。”顧涵浩有些掃興，因為他本來是想把這棟別墅的每一間屋子都看個遍的，但是因為現在身邊跟着凌瀾。而且看外面的天氣，山雨來風滿樓的架勢，過一會恐怕真的會有一場不大不小的暴風雨來襲。這裏還真不能久留。按照顧涵浩的計劃，兩人查看完閣樓就出去，正好可以在5點鐘到達那條小路的路口，與等在那裏的出租車會和。

這間別墅只有兩層的高度，二樓走廊的末端的頂部一看就知道是有通往閣樓的設計。顧涵浩讓凌瀾拿着手電。自己則是身手利落地一腳踩着窗台，另一隻腳抵在牆面做支撐。然後伸出一隻手去拉頂棚的把手。

一聲巨響突然震徹整個安靜的別墅，這突如其來的聲音把凌瀾嚇了一跳，隨即她馬上捂住嘴扭過頭，因為顧涵浩這一拉，直接把一個木梯拉了下來，隨之而來的還有無盡的灰塵。

顧涵浩走到凌瀾身邊，捂着嘴説道，“至少現在你可以不用怕了，這些灰塵可以證明，那個怪物早就不住在這裏了。走吧，咱們上去看看。”凌瀾硬着頭皮跟在顧涵浩身後也爬上了那個佈滿灰塵看起來極為不安全的木梯，來到了別墅的閣樓。

一上來凌瀾的眼便什麼都看不見了，這裏因為沒有窗子，就跟地下室一樣漆黑一片。但是不同的是，當顧涵浩打亮手電的時候發現，這閣樓格外地寬敞，似乎有整個別墅的佔地面積那麼大，而且不遠處的中央有一個破舊的木牀，除此之外還有邊上的一些木櫃等等。這裏一看就是有人生活過的。凌瀾想，除了那個犄角怪物，誰會住在沒有窗子的閣樓呢？

“我知道了！”凌瀾興奮地指着擺在中央的木牀，“普通人都會有把牀頭靠牆擺放的習慣，可是住在這裏的人卻是把牀擺在了正中間，我想，一定是因為這個人長着犄角的原因，如果牀頭靠牆，或者是有牀頭的牀的話，晚上睡覺的時候犄角難免會頂到，所以他才會睡這麼一張沒有牀頭，而且不靠牆的牀。”顧涵浩對凌瀾刮目相看，老實説這個想法還真是彩的，是他沒想到的，“你是説那個犄角怪物不是戴了一對假犄角裝神鬼，而是這個人真的長了一對犄角？”凌瀾點點頭，“昨晚睡前我跟宇文電話聊天的時候，無意中就説到了犄角怪物的事，他説如果是單純的裝神鬼的話，大可以裝得更加駭人一些，單靠一對犄角也太不敬業了，所以他想，是不是這個人真的就在腦袋上長出了一對犄角呢？他告訴我這世界之大無奇不有，還真的有那麼一種頭上長角的病，叫做皮角，這是一種皮膚病，得病的人有的的確是會在頭上長出類似動物一樣的犄角的，但是一長就長一對的就是稀少中的稀少了。”顧涵浩一副受教的樣子，虛心聽凌瀾講完，這才意識到他不該讓凌瀾在這種環境下説太多的話，入的灰塵太多會對身體不好，“走吧，咱們先出去再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