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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突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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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凌飛跪於地上,直了板向皓帝點了點頭。

“自古以來,同德易,同心難,這是生於帝王之家的殘酷與無奈。你的幾位兄弟,一定要妥當安置,我不願看到你們有骨相殘的一天。凌雲,他聰明絕世,早已看透局勢,自請封王為自己另覓出路了,但以他的才智,這未必是他心甘情願之舉。待我詔告天下太子之位後,會另立詔書封他為雍商王,讓他去雍州。你要切記,無論何時,斷不可被他奢靡浮誇的表象所惑。雍州雖遠離墨淵中心,卻和赤霞相接壤,他的身上着一半的赤霞血。前些年惠文王篡位,迫他的兄長讓位給他,如今的惠帝還會不會遵守當年兩國休戰的約定,還不甚明朗。你務必要嚴密關注凌雲,不可讓他和赤霞過從甚密,若有異動…”皓帝停頓了一下,重重地嘆息了一聲,才艱難地接着道:“一切皆要以墨淵大局為重,非常之事行非常手段,絕不可心軟姑息。”北凌飛上皓帝的目光,堅定地應道,“是,孩兒明白。”皓帝接着道:“至於你二哥凌楚,確實是個大將之才,可正正是因為這樣,你絕不可讓他手握重權。但凡遇上戰事,你可倚重他,卻萬不能賦予他太大的兵權。”北凌飛道:“是,孩兒明白父皇的意思,二哥勇猛無雙,但凡事以大哥為首。雍州在北,後我會將二哥派駐南方,以防兩人來往過密。”皓帝欣地點了頭,“你能看得明白,我也甚。你的三哥凌雁,是個閒雅之人,他志不在廟堂,於你於他都是件好事,就讓他繼續做個悠遊王爺好了。至於凌珩和凌爍嘛…”皓帝笑着搖了搖頭才道:“這兩個小子,他倆一向唯你馬首是瞻,你也早將他們收得服服帖帖了,就無需我再心了。”北凌飛道:“請父皇寬心,父皇剛才的話凌飛必定銘記於心。”皓帝又嚅嚅叮嚀了一翻,直到更鼓再次響起才離去。

北凌飛凝望着皓帝離去的方向,許久之後才嘆息了一聲,緩步踱出殿外,在我隱身的柱子前幾丈外停了下來,聲音有一絲疲憊和沙啞,“站了這麼久,不累嗎?”我尷尬地走出來,了一下早已僵硬的脖子,輕聲道:“對不起,我、我沒想到陛下會在這裏…”北凌飛語氣微嗔,可眼裏卻沒有絲毫責備的意思,“這麼晚了不好好睡覺,到處亂跑。”

“我本想來找你…”初的深夜寒氣森森,我忍不住打了幾個噴嚏。

北凌飛急步上前,抬手正要撫上我的肩,卻突然生硬的頓住,雙眸也從我臉上移開。當他再次抬眸望向我時,剛才那關切的神已消失不見,手握成拳放於嘴前輕咳了兩聲,“夜寒重,快回去休息吧。富公公,有勞你送郡主回安梧苑。”富公公也在這裏?我怎麼沒看到他?正疑惑間,身後突然傳來一陣低沉沙啞的聲音,把我嚇了一跳。

“郡主,私自竊聽陛下談話是死罪,請郡主速速離去為妥。”我轉過身來,富公公已無聲無息地陰森着一張老臉站於我身後,“呃,知道了。對了,凌飛…”當我再次轉身想對北凌飛説千汐的事時,卻發現他已經離開了。我不由一怔,剛才他那言又止的樣子,閃爍不定的目光,似乎竭力迴避着什麼…我搖了搖頭,剛才皓帝的那番話,必定讓他此時的心情沉重震撼,此時再説其他事也不太適合,便也算了,和富公公一起往安梧苑走去。

“富公公真是來無蹤去無影啊。”

“左護法不能進宮,四殿下在宮中的安危由老奴負責,四殿下在哪兒,老奴便在哪兒。”富公公恭敬地答道。

“原來如此,這些年來辛苦富公公了。”富公公卻是欣地一笑,“老奴何敢説辛苦,如今總算守得雲開,再辛苦也值了。”

“是啊,飛羽幫上下兢兢業業了二十年,總算熬到頭了。”我仰頭望向繁星密佈的天際,心中五味陳雜無限惆悵,北凌飛和飛羽幫上下二十年來的努力,終於成功在望,我本應替他高興,只是,他與我泛舟江湖的約定,又當如何?他的肩上擔負着振興墨淵的重任,承載着皓帝對他的殷切厚望,揹負着飛羽幫對他的忠義,如何能單憑我一句想過逍遙自在的生活而輕易放棄,説走就走?

第二我早早便起來梳洗完畢,往太后殿中走去。天陰霾一片,厚厚的烏雲籠罩着整個晉陽,朝陽似乎無力穿透這厚厚的雲層,全無往的燦爛金光。

太后已用過早膳了,正在廳中品茶,見我來了,笑着道:“靈珏今兒這麼早,來得正好,今是個好子,過會兒陪我去佛堂給祖先上香。”太后今少有的換上了吉服,妝容也是心打扮過,我笑着道:“喲,太后今容光煥發的,定是有什麼好事了。”太后呷了一口茶,這才慢條斯理地道:“算你機靈,自是有好事,至於是什麼好事,過會兒你自然知道。”我自是知道她所指的好事是什麼,便也不再過問。只是…我望了望窗外,那陰霾的天,山雨來的氣勢,都沉沉地瀰漫着整個皇宮,我皺了皺眉,這似乎不是什麼好兆頭。

就在我和太后朝佛堂走去的時候,一名內侍匆匆跑來,撲騰一下在太后面前跪下,我不由心中一沉,這慌張的神絕不像是來報喜的。

“稟告太后,陛下上朝前突然暈厥,太醫院一眾太醫正在施救。”太后踉蹌地退了兩步,險些站不住,我急忙將她扶穩,太后急聲問道:“怎…怎麼會這樣?快,快過去看看。”幾名內侍抬來鳳鑾讓太后坐上,急步往天英殿趕去。遠遠便見到一眾朝臣都在殿外站着,見了太后都紛紛跪下叩拜,太后只抬了抬手,內侍便徑直將太后抬進內殿。

六位皇子一早被宣入宮中,均身穿朝服,我和太后來到內殿時,六位皇子正守候一旁,眾人臉上都是神凝重。

太后朝正行禮的六位皇子擺了擺手,急切地問道:“陛下如何了,哪位太醫在裏面?”身為皇長子的北凌雲恭聲答道:“回皇祖母,父皇暈厥後一直沒醒,張太醫、梁太醫和邱太醫正在施針。”

“太醫們可有定論?何時會醒?”北凌雲低了頭不再作聲,其它幾位皇子也臉一沉,均不言語。太后不再發問,沉着地點了點頭,便坐於一旁靜候,只是她臉上的憂慮卻是無論如何也掩飾不了。

殿中一角的銅鼎裏焚着麝香,嫋嫋青煙徐徐上升,淡淡的麝香味在大殿中瀰漫着。殿中悄然無聲,幾位皇子都靜靜地站於殿中各處。我站在太后身後,向北凌飛投去一抹安的淺笑。隔着縷縷青煙,北凌飛的眼中一片濛,似在凝望着我,又似本沒有看我,目光似乎越過我飄向了別處,讓我觸不着摸不透。這種即悉又陌生的覺,不單止在昨晚,以前也曾經出現過。我在腦中努力思索着,上次的燕荊山之行,這種覺在剛出發時也出現過,還有在逍遙谷兩人合練集仙訣時,那次和他偷偷溜下山遊玩時…

窗外傳來一陣隆隆的雷聲,將我的思緒驀然打斷,再次望向北凌飛,北凌飛正皺着眉和北凌珩低聲談着什麼。我嘆了口氣,望向窗外,卻發現倚於窗邊的北凌雲,正似笑非笑地望着我,嘴邊噙着一絲淡淡的嘲。那雙琥珀的眸子,似乎從來都能輕而易舉地穿透別人的心,看穿別人心裏的想法。我皺了皺眉,不再理會他,將目光投向窗外。

沉悶的雷聲一陣陣傳來,烏雲在空中不停翻卷,似乎想掙開某種無形的束縛。幾名內侍悄然進來將燈點上,又悄然退出,殿中安靜得只剩燭火偶爾傳出的噼啪聲。

從入開始,晉陽便沒下過雨,曾試過兩三次也像今天這樣,一度烏雲密佈雷聲陣陣,卻總是雷聲大,雨卻一滴也沒掉下來,沉悶的氣候壓得人不過氣來。

這時,嘩啦一聲,一名內侍將玉簾子掀起,一名身穿太醫服、年過五旬的男子從內殿快步走出,眾人均神一凜,急忙圍了過來。

那名太醫跪下要行禮,太后連忙揮手製止了他,“張太醫無需多禮,陛下醒了嗎?”張太醫跪伏於地,聲音帶着點惶恐,“啓稟太后,臣和梁太醫、邱太醫已為陛下施針,但…但陛下暫時沒醒。”

“陛下正值盛年,何以至此?”

“回太后,陛下長年勞國政,加之年少時曾傷及內裏留下隱患,長期情志不舒,髒氣不平,遂成鬱結,故近年常有肝胃氣痛、吐血等症…”太后不耐煩地擺了擺手,“你且實話告訴我,到底陛下這病情況如何,何時能醒?”張太醫頓了頓,重重叩了兩個頭才道:“陛下元氣已傷,氣已入臟腑,臣無能,只能保陛下命暫時無憂,至於何時能醒…”張太醫停住,灰髮花白的腦袋伏於地上,再不敢往下説。

太后捂住口,重重跌坐在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