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鬥獒2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蘇迴天老鴉般的聲音在空蕩的場地中迴盪,“晨煞,聽聞你自詡武功天下第一,只要是你想殺的人,絕不會留他的命到第二天。呵呵,本掌門有點納悶,這樣一位武功蓋世的人,是如何敗在咱們太子殿下的寵姬手裏,淪落到被拷住手腳在這鬥獸擂台求生的?昔那位不可一世的天魔教教主,威風何在?哈哈哈…”上官逸雖狂妄自負,可他從沒放過豪言説自己的武功天下第一,他只説過自己的輕功無人能及而已。懸劍閣死在天魔教手下的人多不勝數,現在蘇迴天這樣説,只是落井下石。
場中的權貴們也不由跟着嗤笑,上官逸卻恍若未聞,依舊面無表情地望着遠處,任由蘇迴天自顧自説。
蘇迴天討了個沒趣,乾咳了兩聲正道:“晨煞,承蒙咱們二殿下惜才,特容許你參加此次擂台,這是你唯一活命的機會,不想死的話,好好在二殿下面前展示你的實力,若僥倖留得命在,好好為二殿下賣命,二殿下自不會虧待你。”全場默然,一起望向坐在椅子上的晨煞,可晨煞依舊面不改容,望也不望蘇迴天一眼,定定地坐在椅子上,兩眼空,毫無焦點地望着遠處。
蘇迴天臉極是難看,朝守在上官逸身後的懸劍閣侍衞一擺手,那兩名侍衞上前,抓住他的手鐐便強行將他拉起。卻聽嘭地一聲,沒看到上官逸是如何出手的,其中一名侍衞已飛了出去,重重撞在鐵籠子上,跌落地上後兩眼一翻便死了。
在眾人還沒來得驚呼時,卻聽一聲慘叫,另一名侍衞同樣飛了出去。而這名侍衞卻沒剛才那名那麼幸運了,因為他不是跌落在地上,而是從鐵籠上方的活動門直接跌落籠中。
“啊…”場中一些女眷紛紛將臉捂住,不敢向鐵籠望去。
我將臉別開,只聽蘇迴天氣得聲音都變了調:“晨煞,你好大的膽子!敬酒不吃吃罰酒,你…”再回過頭去,那幾頭獒犬擠成一圈,低頭一陣稀里嘩啦的撕扯後很快便分開了,籠中除了一些破碎的衣服和一灘血跡外。什麼也沒有留下。
整個狩獵場鴉雀無聲,場面一時變得尷尬起來。上官逸若不願意,沒有人能將他關進籠子裏。要是單打獨鬥地動手。在場的人中,除了蘇迴天和朔麒雲,沒有人是他的對手。可蘇迴天怎麼説也是今天這個擂台的主持,親自出手的話,朝中權貴自會懷疑他懸劍閣中沒有高手。更何況上官逸的手仍被鎖着,就算贏了也贏得不光彩。而朔麒雲貴為太子,且今是座上客,更不可能紆尊降貴的出手。
正在眾人觀望之際,一直默默端坐在華蓋之下的惠帝突然發話了,聲音洪亮威嚴。
“宵小匹夫!竟敢在此撒野。來人,將此人亂箭穿心,再拖去喂這獒犬。”話音一落。場外的衞軍們立時快步上前,拉開弓箭將上官逸團團圍在中心,無數支閃亮的箭羽對準了上官逸。
我的心猛然一陣急跳,望向朔麒風。朔麒風顯然也沒料到會是這樣一個結果,霍然起身急道:“父皇。請息怒!晨教主只是一時意氣,請父皇再給兒臣一點時間。待兒臣好好勸勸他。”惠帝冷冷地哼了一聲:“此人心桀驁,如無繮野馬,就算你收為已用,只怕後也不能駕馭他,留他在身邊也是個禍害,還不如趁早殺了,以絕後患。”朔麒風大急,又道:“父皇,請容兒臣再試試。”朔麒風不待惠帝再説,便朝上官逸走去。這小子真是急昏了頭,就這樣冒失地過去,只怕一下便被上官逸扔進鐵籠喂獒犬了。
我急忙拉住他,“我來試試。”惠帝親臨,此地保護他的衞軍數以萬計,上官逸即使武功再高,可一人之力又如何能敵萬軍之勢?若他打擂台,或許還能有一線生機,若不打,只能將命留在此地了。不顧場中眾人詫異的目光,我拿過食案上一壺酒,起身緩緩朝上官逸走去。
若大的空地,除了鐵籠中那隻幾獒犬在不停咆哮,靜謐無聲。上官逸空的目光,終於在我緩緩靠近時有了些變化,原本沒有焦點的眸子漸漸朝我望來。
當我一步步走近,在他面前站定時,那原本略帶蒼白的臉龐有了一絲血,兩眼緊緊盯着我,身體卻是一動不動。
我出藏在間的子夜,拉過他的手鐐,錚錚兩下斬斷,再將子夜到他手裏,“拿着。”上官逸沒有任何動作,只定定地望着我,眼裏帶着探究。我將手裏的酒壺到他另一隻手裏,用極小的聲音對他道:“把命保住,我會助你離開。”上官逸微微顫抖了一下,似有點不敢相信他聽到的,瞳孔驟然放大,兩眼緊緊鎖着我,似要望穿我的身體,望進我的心裏。
默默對視了片刻,上官逸輕輕開口道:“我要你和我一起回潛龍島。”也許是太久沒有説話的緣故,他的聲音乾澀沙啞,讓我心頭驀地一痛。
“好,我答應你。”上官逸的眸子忽然一亮,嘴角揚了揚,拔開手中酒壺的子,昂起頭咕嘟咕嘟大口喝了起來,酒從他的嘴角下,順着他的脖子滑落。
嘭!上官逸將空了的酒壺扔了個粉碎,高聲喊道:“不夠,再來!”我朝阿虎示意,阿虎馬上端了幾壺酒過來。上官逸豪氣頓生,每壺酒都是咕嘟幾口便幹掉,在連續幹掉七壺後,終於霍然起身,之前空無神的眸子,此時閃動着凜然殺氣。
“記住你剛才説過的話!”話音一落,眼前白影一晃,上官逸已凌空躍起,矯健的身軀筆直地落入鐵籠上方的活動門裏。籠子裏原本嗷嗷直吠的獒犬一見有生人進入,霎時停止了吠叫,閃電一般同時向上官逸撲了過去。
上官逸如同一條白的游龍,在巨大的鐵籠中不斷遊走。迅捷無比,快得看不清他的人,只見到一抹白的影子不停掠過,在七頭身形龐大的獒犬中左衝右突,手中的子夜在陽光下不時折出凌厲的寒芒。
場上響起了一陣陣喝彩聲,可是很快,那白的身影漸漸染上了一道道鮮紅,紅白錯,觸目驚心。那些喝彩聲也隨之沉默,眾人都不由屏住呼。一眨不眨地盯着鐵籠。而此刻我的心也像是停止了跳動一般,兩眼緊緊追隨着那道紅白錯的身影。
整個狩獵場安靜極了,沒有人發出聲音。而鐵籠中的獒犬。顯然是訓練有術,不停地追逐着上官逸,沒有一頭獒犬發出吠叫聲,兇狠的獒目只死死盯着那道身影,只等待着一個可以將他撲倒的機會。此刻一人七獒。比的是速度,只要上官逸稍一鬆懈,被其中一頭獒犬咬住,其餘獒犬便會在瞬間將他撲倒,頃刻之間便會將他撕個粉碎。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一頭獒犬被子夜割破了喉嚨。倒在地上搐着,可其餘六頭獒犬絲毫不受影響,仍然閃電般追逐着上官逸。
第二頭、第三頭獒犬相繼倒下。上官逸身上那襲白衣漸漸由白變紅,再也看不到原來的顏。隨着上官逸揮動手中的子夜,站在離鐵籠只兩丈遠的我,清晰地看到陽光映照之下,那一道道鮮紅的霧氣從籠中散出。那是上官逸的血。
上官逸,不要停。不要停下來。
當第四頭獒犬倒下,剩下的那三頭似乎終於明白到,它們今遇上的是個狠角,有了片刻的猶豫和恐懼,均停下了追擊,張着嘴伸出舌頭重重地着氣兒。上官逸也趁着這個空當停了下來,背部緊帖鐵籠,讓自己的正面對着三頭獒犬。
他身上的血衣此時被獒犬的利爪撕得衣不蔽體,出的身體全部帶傷,兩條手臂有好幾處甚至見到了骨頭,血順着他的指尖落下。他的臉上、額上也沾滿了血,可此時卻不能分神伸手抹去。若大的狩獵場中,除了獒犬的息聲,便只剩了他的血落到地上的嘀嗒聲。
我的心一陣陣劇痛,此時的上官逸,如同在血池中撈出來的一般,可是那雙眸子,卻閃動着瘋狂的殺氣,那是求生的渴望,強烈無比。
三頭獒犬像是有某種默契,只息了片刻,便不約而同地撲了上去。緊帖鐵籠而站的上官逸,此時也改變了剛才靠輕功比快的方法,一躍而起,踢向其中一條獒犬的腦袋,同時手上不停,子夜刺向右則撲來的獒犬。可是如此一來,左邊那頭獒犬便有機可乘,一口鋒利的犬牙眼見便要咬住他的左肩。
我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差點驚呼出聲,卻見上官逸的腳已踢飛一頭獒犬,同時左肩一沉,整個身子疾墜地面,電光火石之間,兩手各抓住兩頭獒犬脖子上的長,用力一撞,只聽一聲悶響,兩頭獒犬的腦袋撞到一起,頓時腦漿崩裂。可幾乎同時,那頭被踢開的獒犬,已迅速翻身再次撲了上來,在上官逸抓住那兩頭獒犬時,一口咬住他的左則大腿。上官逸兩眼冒出暴怒的兇光,怒喝一聲,徒手往獒犬的腦袋拍去。嘭地一聲,那頭獒犬甚至來不及吱一聲,便動也不動,可一口利齒,仍牢牢咬住上官逸的大腿。
就這樣,上官逸直地站着,渾身是血,衣不蔽體,右手握着子夜,左手仍蓋在已死去的獒犬腦袋之上,這最後一擊似已用盡他全身的力氣,那頭已經斷氣的獒犬仍死死咬住他的腿,可他卻已無力將它甩開。
全場靜默,包括我在內,所有人仍沒從這場驚心動魄的搏鬥中回過神來,直到上官逸朝我投來慘然一笑,隨即往後一倒,嘭地一聲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