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鬥獒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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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星夜兼程,數後,一行人已接近祁丹。天朗氣清,赤霞現在剛剛入,冬天的積雪已消融,四野難得地有了絲新綠之。
“稟告殿下,宮裏送來的消息。”雲海在馬車外稟告,遞進來一個小竹筒。
朔麒雲接過竹筒,將裏面的羊皮小卷取出看了一眼,便向外面吩咐:“改道檁山狩獵場。”
“去狩獵場?你不是説趕着回宮,讓北凌爍見一個人?”我問道。
“嗯,懸劍閣的鬥獸擂台提前了,祁丹的皇族都到了檀山,我想讓他見的人也去了。”朔麒雲愜意地靠在繡枕上,嘴角掛着淺笑,“你不是喜歡看這擂台嗎?去年你可是把最強的勇士領走了,這次且看看你還有沒有這眼光。”
“可是,這擂台不是應該在七月才開始嗎?怎麼提前了?”
“據説是麒風的主意,他要讓晨煞打這擂台。”
“什麼?他…他竟然讓晨煞去打擂台?”我幾乎跳了起來,朔麒風這混蛋竟然想到要上官逸去打擂台,真是活得不耐煩了,若是上官逸恢復了自由身,我敢肯定他第一個要殺的人便是他。
朔麒雲挑了挑眉,“怎麼了?”
“沒…沒什麼,只是,晨煞又不是懸劍閣的人,怎麼能參加這鬥獸擂台?”朔麒雲無所謂地道:“規矩是由人定出來的,懸劍閣搞這擂台,不過是為了巴結朝中權貴,有何不可?我也想瞧瞧這個天魔教教主實力如何。”我的心頓時七上八下的,懸劍閣的人知道晨煞不好對付,況且他又不是懸劍閣的人,大可不必憐惜他,也許還恨不得看他如何出醜。不知會怎麼為難他。
浩浩蕩蕩的馬車隊伍終於駛入檀山獵場,雖然已入,可祁丹的早仍是有帶着一絲涼意。我笑着為朔麒雲披上一領雪白的貂裘,兩人一起步入鬥獸場。
場中早已設好了高台雅座,彩旗招展,這次的場面比往年更盛大,因為這次連惠帝也御駕親臨了。朔麒雲吩咐我自行和麒風、悦妍他們坐一處,自己則往惠帝那邊去了。
“惜月,你回來得正及時,很快就輪到晨煞了。”朔麒風一見到我。一臉興奮,迫不及待地拉着我坐到他旁邊。
我急道:“你怎麼能讓他去打擂台?”朔麒風瞪着眼委屈地道:“你這是什麼話?讓他打擂台,不是你的主意嗎?”
“我…”我一時語。這才想起自己臨去徽州前,確實説過回來後讓他去打這鬥獸擂台,只得強道:“我只是隨便説説而已,誰叫你當真了?我回來後自會調教他,誰讓你多管閒事?我走了後。你有沒有為難他?”
“我哪會為難他,你不知道這人有多倔犟,這麼久以來,我一直對他赤誠相待,可是他連正眼也不曾看過我,無論我怎麼討好。他連話也不曾説過一句,我都有點懷疑他是不是啞巴了。”之前還擔心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皇子會給上官逸難堪,現在聽他這麼説。我才放下心來。他一心想將上官逸收為己用,想來也不會為難他,只是,讓上官逸參加這場鬥獸擂台,對上官逸來説簡直是奇恥大辱。
我一時氣極。語氣也不由有點重,“盡出餿主意!你想收攏他。怎麼能讓他去打擂台,他堂堂天魔教教主,在一眾權貴面前被關在籠子裏和野獸搏鬥,傳了出去叫他顏面何存?這就是你所謂的赤誠相待?”朔麒風兩眼瞪着我,像是看着怪物一般,一旁的悦妍卻忍不住嘴,“惜月,這次我可要替麒風説話了,你難道忘了?當初是誰先將那堂堂一教之主關在籠子裏的?是誰連他的面具也摘下來不讓他戴的?你走了後,麒風親自將他從籠子裏請出,每高牀軟枕、山珍海味,風馳宮裏的花旦天天為他唱戲,這難道不算是赤誠相待嗎?”
“呃…這…”我一時語,她若不提,我還真是忘了當初我是如何折磨他的,此時不免有點惱羞成怒,“那又如何,他是我的人,我喜歡怎麼對他都行,再説,我再讓他難堪,也只是在霽月宮裏,你們怎麼可以不經我同意便自作主張,讓他在眾目睽睽之下出醜?”朔麒風向來也不是個軟骨頭,鐵青着臉道:“惜月,是你自己説過的,你不在的期間,晨煞由我看管,難道我連讓他打個擂台的權利也沒有嗎?”悦妍身旁的袁世恆見我們黑着臉,忙打圓場,“呵呵,也不定就會出醜了,想晨煞武功蓋世,區區幾隻猛獸又豈會難得了他。”我白了他一眼,對朔麒風道:“悦妍剛才説,這段時間他天天高牀軟枕、天天聽戲?這麼説你並沒關着他,難道他從沒逃過?”朔麒風的臉仍是難看,哼了一聲,沒好氣地道:“他哪逃得了,我知道他利害,特意在酒里加了軟骨散。”
“什麼?!你…你竟然…”我差點跳了起來,“麒風,你真是瘋了,你竟然給他吃軟骨散!”
“你以為我想,可不這樣的話,誰攔得住他啊?”我怒道:“他吃了軟骨散,怎麼還能打擂台?你這不是要絕他嗎?我不管,無論你用什麼辦法,總之他不可以打這擂台。”朔麒風瞪着我道:“現在怎麼可能説不打就不打,你沒看到連父皇都來觀戰了嗎?我不過是想挫挫他的傲氣,蘇迴天答應了我,會適可而止,不會讓他死的。那軟骨散,三天前就已經停了。”
“不會讓他死?你想得天真,懸劍閣的人在他手中喪命的不計其數,今天坐在這裏的人,最想他死的人就是蘇迴天。”我還要再説,悦妍已道:“噓,你們別吵了,快看,來了。”場上突然一場喧譁,我轉頭望去,心中不由一陣惡寒,懸劍閣幾名大漢正抬着一個大鐵籠步入場中空地,籠子裏裝着幾頭體形龐大,頭大如鬥,皮黝黑油亮的猛獸,上半身似雄獅,下半身似狼狗,正發出低沉的咆哮,躁動不安地來回走動着。
“那…那些是什麼?”我的聲音也有些顫抖。
“獒犬。”朔麒風望着那個籠子,兩眼閃着興奮的光。
獒犬,我的心一下沉到深淵,全身冰涼。這些獒犬可不是普通的獒犬,是由蘇迴天親自豢養,據説每天喂的食裏,還加入了他特意調配的物藥,這些獒犬的體型比普通獒犬要大,也更通人,能很好的執行主人的命令,可同時它們的獸也更強,三頭獒犬便能撕裂一頭獅子。而此時場中那隻鐵籠子裏,一共關了七頭獒犬。
懸劍閣的人在天魔教手裏吃過不少苦頭,如今總算有機會一雪前恥,又豈會白白費這個機會。以往他們懸劍閣的人打擂台,從沒試過派這些獒犬上陣,這次還是破天荒第一次,而且是全部七頭獒犬同時上陣。這不是明擺着要上官逸的命嗎?不用説,這七頭獒犬必定已餓了好幾天。
在我正愣自出神時,場中的人又一陣竊竊私語。
“快看,那人就是天魔教的教主晨煞。”
“喲,原來這麼年輕…”
“哼,看他這半死不活的樣子,今天是要喪命於此了。”隨着眾人目光望去,我只覺得心臟一陣緊縮,難受得幾乎不過氣來。四名懸劍閣的人,抬着一張椅子走了進場。一身白衣的上官逸坐在椅子上,雙手雙腳均被兩鐵鏈子鎖着,雖然身體沒受任何傷害,可是那張原本俊俏的臉卻消瘦了不少,原本桀驁不馴的雙眸,此時再無昔的光彩,只剩了空無神,毫無焦點地望着遠處,對場中的一切恍若無聞。
我恨恨望向朔麒風,朔麒風不服氣地白了我一眼,“我知道你想説什麼,鎖着他也是無奈之舉,這幾天沒給軟骨散他吃,怕他跑了,只能出此下策。”
“傻瓜,你這樣對他,就算他贏了這擂台,又怎會甘心為你賣命?”朔麒風得意地扯了扯嘴角,“我當然知道,他贏了,我會讓他吃牽魂丹,不到他不聽話。”
“你…”我被他這一想法氣得説不出話來。
牽魂丹是懸劍閣專門為門人所配的藥,凡是懸劍閣的人,只要吃過牽魂丹,每年必須要吃一次解藥,若是不能及時吃到解藥,不出一月便會七竅出血身亡。一旦吃過牽魂丹,這一生也必須為懸劍閣賣命了,除非是得到蘇迴天親賜解藥,可即使是阿虎,如今已成了我霽月宮的侍衞總管,也仍是懸劍閣的人,仍要按時服用懸劍閣送來的解藥。
此時,兩名懸劍閣的人打開鐵籠子上方的活門,將一隻活的黃羊扔了進去,那幾頭獒犬霎時箭一般撲了上去,幾下撕咬之後,那隻黃羊已屍骨無存。
“呀,這是要幹嘛呀?要餵它們的話,怎麼只喂這麼一隻小羔羊?”悦妍問道。
袁世恆答道:“他們不是要餵飽這些獒犬,不過是想讓它們嚐嚐腥,最大限度地發它們獵食的*和獸。”那幾頭餓瘋了的獒犬受了血腥的刺,比之前更躁動了,不停地咆哮着,不時抬起前腿扒在鐵籠上,張着嘴巴伸出舌頭,嘴角溜着涎沫,喉嚨發出低沉的吼聲。一名懸劍閣的人上前,將上官逸的腳鐐解開,卻沒有解開他手上的手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