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半晌過後,陌生人突然説道:“我就是江湖人稱‘苗疆俠隱’蕭享,小夥子你大概有個耳聞吧!以後就叫我蕭大哥吧!”這時前頭突然的得得之聲大作,煙塵飛揚中四五匹快馬疾馳而來。
騎在馬上的一個漢子,突尖聲叫道:“沈香主、段香主、幹香主,就是這小子,千萬別讓他跑掉。”聲隨人到,四五匹快馬倏而停在遽明身前不遠之地。
馬上諸人一紫裝束,扎紅帶,面目兇惡,但聽其中一人道:“各位香主大人,就是此人,適才小的一個不慎被他抓住,侮辱個夠。哼,小子,還不趕快跪下受死。”遽明看清那個講話的人,心中不由一凜,暗忖:河朔雙英不知怎樣了,這廝竟又在這裏面,他倆大概凶多吉少了。
原來這馬上説話的人,正是在茶館裏被遽明捉住的太魚教徒。
馬上紫服裝的人,立刻同時下馬,其中一個瘦面長鬚,年約五旬的老者開口説道:“光眼裏不沙子,朋友你口口聲聲要找太魚教人,究竟意何為?”
“苗疆俠隱”蕭享突然一個箭步,指着老者哈哈狂笑道:“火靈猴,你且瞧清點我是誰?”老者聞言一怔,仔細打量蕭享片刻,瘦面上出驚懼神,強裝笑容説道:“老夫當是誰呢?原來是苗疆大俠。哈哈,幸會,幸會,不知大俠有何指教,老伕力所能及,當然不令大俠失望,哈哈。”瘦面老者此言一出,一旁諸人俱各面驚懼之容,面面相觀,作不得聲。
“哼。”苗疆俠隱,鄙視地一笑,説道:“既知我來,還不自削一耳謝罪,難道還要我動手嗎?”蕭享緩緩地將要各人削耳的話講出,聲音一絲未變,依然平平板板的,好象本就沒有把削去一耳的事放在心上似的。
豈料這番話落在太魚教各香主耳中,可就不同了,齊齊大吃一驚,只見瘦面長鬚的老者慘然説道:“苗疆俠隱這是什麼話,説別的老朽們還辦得到,但這這怎麼行呢,大俠您別開玩笑了。”遽明也攪不清他們是何關係,只覺諸人似乎很怕蕭大哥,也不多話,靜看蕭大哥如何處理諸人。
只見苗疆俠隱雜茸紊亂的白麪上,忽然浮上淒厲的神道:“哼,叫你們這般傢伙削去一耳,就急得那個模樣,也不想想看,當你們這批惡徒去削別人耳朵時,你們是如何想法,哼。”
“哼,殺我滿門,奪我美,讓我十年來受那冷漠、歧視、凍餒之苦,你們這批太魚教惡孽,都該碎屍萬段!”苗疆俠隱愈講愈憤,説至碎骨萬段的“段”字,猛然進身,踏中宮,呼呼推出兩股凌厲無比的掌風。
瘦面老者猝不及防,待運功來抵已是不及“嘭”的大響,老者一個瘦長的體軀,直被震得飛出三丈餘外,摔落地上,一動不動,原來人已昏暈過去。
苗疆俠隱怒猶未歇,長嘯一聲,拔起五丈來高,人如翔空蒼鷹,半空一舒掌,徑朝諸人襲下,帶起呼呼勁疾嘯聲。
驀的近處又是一聲更高吭洪亮的嘯聲,直劃雲表,一條淡影疾如電火一掣,連閃兩閃,已到眾人面前,身子未停,掌已翻出,硬接住苗疆俠隱凌厲的掌風。轟然大響一聲,苗疆俠隱一個雄壯魁偉的身子,如斷線風箏似地飛出老遠。
來人身形已自停頓下來,原來竟是一個英俊瀟灑,仙風道骨的中年文生秀士。
一旁太魚教諸香主,一瞧來人,猶如老鼠見到貓似地誠惶誠恐,小心翼翼地拜將下去。異口同聲道:“教主駕到,弟子們接教主。”中年秀士微微一笑,袍袖一擇,眾香主紛紛退走一旁,負手恭立,連大氣也不敢一下。
遽明暗自一徵,傳言兇滿霸道,聲威顯赫的太魚教主琅琊真君,竟是一個象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生秀士。
但見到諸香主這副誠惶誠恐的樣子,又使他不由得不信了。
一旁吃了琅琊真君大虧的苗疆俠隱蕭享看清來人之後,面容倏變,變得極其蒼白,象是剛從牢裏出來的囚犯,面上青淡淡地沒有一絲血氣。
但隨即目光噴火,牙齒喀喀作響,一頭亂糟糟的髮倒豎,淒厲地説道:“琅琊老魔,蕭某今天要跟你算總帳了,過來呀,還我滿門血債!”豈料中年秀士聞言竟平靜地瞧他一賜,冷冷地道:“蕭享,人要自量能力,若不是本教主念上天好生之德,饒你一命,你能活到現在嗎!”苗疆俠隱目光如焚,怒喝道:“老魔,休要狂妄,蕭某人與你拼了!”言罷疾奔過來,人如瘋癲,呼呼擊出兩掌,勢如排山倒海,人未到,掌風已臨。
琅琊真君秀眉突揚,足下依然未動分毫,冷冷道:“好,本教主索給你個便宜,讓你連擊三掌,本教主概不還手,若然三掌過後,依然未傷及本教主分毫,知趣的便滾吧!”這原是一霎間的事,琅琊真君話才講完,苗疆俠隱凌厲無濤的掌風已自襲到。
琅琊真君依然未動分毫,只聽“砰砰”連聲巨響,沙石瀰漫之中,中年秀士依然屹立如山,苗疆俠隱蕭享卻連連倒退,一個晃身,竟一股坐到地上。
遽明極快地自忖:原來他還練有內家罡氣功夫,怪不得蕭大哥要吃大虧了。
一個跨步,就想自己去鬥他,突聽琅琊教主哈哈狂笑不已,好一會兒,琅琊教主才停住笑聲,嘴角隱不屑的神態,説道:“蕭享,只剩一掌了,好好把握吧!”坐到地上的苗疆俠隱蕭享,突的一躍而起,悲憤寺説道:“好,好,蕭某自恨學藝不,不能手刃仇人,談何報仇,青山不改,綠水長,十年後再見!”言罷轉身頭也不回,疾奔而去。
遽明忙呼道:“蕭大哥,你要去哪裏,是否能告訴小弟。”苗疆俠隱突止身形,緩緩回過頭,略帶惋惜地説道:“賢弟,你我之雖只片刻,但彼此投緣,何異於知己,不過愚兄此行不能相告,賢弟自相珍重,十年後再圖相會。”遽明生極重情,雖與苗疆俠隱相不過短暫的一刻時辰,但友情已生,聞言不由黯然不愉,垂着不語。
苗疆俠隱喟嘆一聲,一掉首,疾奔而去。
這時突然有人説道:“稟告教主,這少年口口聲聲要與太魚教為敵,請教主發落。”遽明一招眼,瞧清這個指着自己講話的,正是那藍裝束的段香主。
中年秀士“哦”的一聲,細細朝遽明打量一番,不由心神一震,暗忖:好俊美的少年,年紀輕輕,竟已練至神光內劍的地步。
“哈哈”一笑,出潔白貝齒,瀟灑地説道:“少年人,此事可是真的?”遽明忽覺琅琊教主的面容,似乎在什麼地方曾經看過,心中一動,腦中極快地思索一週,趨至琅琊教主身前突的一躬身,朗朗道:“金遽明謝尊駕,括蒼山救命之恩。”琅琊真君一怔:“少年人你説什麼?”遽明拱手遭:“金遽明多謝閣下,五年前括蒼山救命之恩,難道事隔多年,尊駕已忘記在那鐘山一靈慾殺而被尊駕阻止的貓眼人之子嗎?”琅琊真君更是糊,眼珠翻大,似乎在思索這一樁奇異的事。
遽明雖仇恨太魚教人甚深,但對有恩於他的太魚教主琅琊真君卻無可奈何,尚以為他忘記了,又道:“尊駕不是那‘碎屍人’嗎?”太魚教主又是一怔,説道:“碎屍人,碎屍人,碎屍人象我嗎?”
“尊駕不必推辭,金某人向來恩怨分明,你太魚教主有恩於我,但也有怨於我,從此前事一筆勾消。你太魚教人不犯在下,在下也不惹是生非,但是在下要奉告一聲,太魚教行事乖張,黑白不分,亂殺無辜,有幹天譴。盼望尊駕以一教之首,從速解散,否則縱在下不能過問,正派俠士也絕不會罷手。”遽明這一番話,説得不亢不卑,義正辭嚴,本就不象在對這聲勢顯赫的太魚教主琅琊真君所應講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