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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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遽明點一人啞，將人帶走了。

突然門外響起一陣銀鈴般的少女極悦口聲:“喲，哥哥你瞧，這個人手裏挾着的那個傢伙，不正是我們要找的人嗎？”遽明聞言一回身，只並立着一對少年男女，男的五官端正，滿面正氣，女的也俏麗十分，小小的櫻隱透出刁皮活潑的神。此刻因遽明一回身，兩人不約而同齊齊一怔，各自暗忖道:“世上哪裏有這等俊美的人。”小姑娘心裏頓時產生一種極微妙的覺。

遽明見他倆滿面正氣，不象惡人，略有好地朝他倆笑了。

少年男女這才發覺自己有點失態，不由各自臉孔一紅。

那個男的突然上前幾步，抱拳説道:“借問兄台，手中挾着的漢子，是否能文給小弟處理？”頭上長瘤的漢子見到這位少年，忽然目驚恐，混身打戰不已。

遽明心細機密，馬上就知道這個太魚教漢子必然與他有過怨冤，或者是仇恨，聞言很想給這少年。但是，自己好不容易才找到這麼一個太魚教的小頭目人物，正要問及慕花秀士下落，以便解救莊姑娘危難，怎能讓給他呢？

心中作難，沉不已。

少年已自察覺，正侍再開口，一旁的少女已問道:“哥哥，他不肯嗎？”少年頷首，少女又道:“這廝偷了我們祖傳寶物‘孔雀寶扇’，我們不能放過他呀？”遽明一怔，暗想:孔雀寶扇這個名倒是很，不知從什麼地方曾經聽過。

驀地想起孔雀寶扇不正是那深壑荒谷石之內的老人“衍陽派”掌門人酒仙老前輩百年前所得之物嗎？怎麼會變成他們的傳家寶物？

他驚疑不定，不知怎樣開口才是。那少年已説道:“不瞞兄台，兄妹倆是‘衍陽派’第七代弟子，這把孔雀寶扇是敝派第四代掌門人酒仙老師祖無意間所得”少年嘆了一聲繼續説道:“酒仙老師祖武功蓋世，連敗當代武林八大高手之三，但是繼與當代奇人南風真人一戰而敗，憤憤棄扇而走。當敝派師祖叔聞風趕去時，寶扇尚在，但酒仙老師祖已不知所終，敝師祖叔思念之餘，不幸故世，臨終之時，託敝派第五代祖師保管孔雀寶扇傳至敝人手上，竟被這般太魚教孽徒探到消息，乘兄妹疏所之時，盜竊而去，待敝兄發覺時，賊人已然逃逝，但敝妹目光已瞧清其中一人面孔，正是這廝此事關係重大，兄妹萬死不足為惜，但敝派信物可不能失落，尚望兄台能夠能夠將這廝給兄妹處理，就不盡了。”言罷誠懇地看着遽明，等待他答覆。

遽明不由恍然大悟，毫洋猶豫地將頭上長瘤的漢子遞了過去，説道:“既然如此，這廝就給你吧！”兄妹倆聞言大喜，接過漢子，各朝遽明施了一禮，道了聲謝，挾着漢子疾走而去。

這時，遽明思湧至，不知道應該不應該將酒仙老前輩的行蹤告訴他倆，見他倆疾走而去，不由高叫道:“喂”少年男女聞聲同一回身，少年道:“兄台還有何吩咐！”遽明腦子極快地轉了一週，想起老人的處境，暗忖:不，還是不能告訴他，老人不是吩咐過，他的行蹤不能告訴任何人知道嗎？

遂極愉地説道:“兩位若遇危難，通知一聲，在下金遽明定然為兩位效勞。”少年男女眸中閃過一絲的光芒，同聲道:“敝兄妹姓楊，人稱河朔雙英，金相公後會有期，前途珍重了。”河朔雙英言罷，展開輕功，轉眼不見。

遽明費了半天神，結果人還是被河朔雙英帶走，自然莊珍的下落便無從得知了，回頭看着茶館那些呆若木雞的小嘍羅，冷笑一聲，暗想就是打死他們，也休想問出一點皮。

整了整微皺衣衫，竟自朝大道走去，突然面傳來一種嘶啞幹瀝的聲:“柔腸百結雖能會，晴天曆劫身。

萬水千山歸去也，蕭郎陌路人。

錢塘有淚泥中絮，水輕拂悲淚痕。

劍映銀虹遙一夢，可憐吾心比鉛沉。

聲音顫抖，綿綿起伏，顯見詩人心懷充滿了傷。

只見那人一頭灰白的長髮，亂糟糟的四散垂下，頰頷間灰茸茸，驟眼一看，也能夠覺出是多年不曾修剪，一襲破舊的長袍，罩在魁偉的軀體上，上半身裏面沒穿衣服，打肩間的外衣破，出細膩蒼白的膚肌。

遽明驚訝地止步，深深瞧他幾眼，心中忖道:咦，怎的這人如此一副模樣，好生詫異？

當時緩緩走上前去，直到那人面前幾尺地方，那人翹首看着天空，動也不動。

遽明輕輕地咳嗽一聲，那人依然向天，宛如不聞。

他好奇之心陡生，轉念忖道:不對，不對，這人不是普通痴漢，瞧他天庭飽滿，隆鼻豐頤，面白中透紅，恍如嬰孩膚，若不是頭上亂糟糟的長髮和鬍鬚，敢不是極出的一表人才。

忍不住又問道:“尊駕是”那人長眉突然一揚，叱道:“小夥子滾開。”遽明與他一個照面之間，已覺得這人眸光神光渙然，敢情定有一身出類拔萃的武功。

因此毫不介意地繼續道:“尊駕若有傷心處，在下正是知音人，難道傷心人遇到知音者不一吐為快嗎？”這人突一轉身，目光炯炯在遽明臉上，嘴皮微動道:“小夥子年紀輕輕，我看你也有傷心之處。”語氣依然冷闆闆的，但卻較先前温和多了。

遽明聞言立道:“家仇未報，落天涯，這不算傷心事麼？”陌生人聞言，微頷頭道:“這還不算真正傷心的事，小夥子你年輕，還能練就武功，手殺仇人呀！”遽明聞言立道:“那麼尊駕還有比這個更傷心的事啊！”陌生人眉一掀，喃喃道:“骨已固空負滿懷怒焰幽傷向誰傾唉。千古愁牢，風月債常新，古今情不盡，滾滾東天涯人，徒飲長恨”遽明頓覺此人幾成瘋癲，可憐之極，同情之念油然而生，口説道:“尊駕且莫自哀自怨，小子力之所能，定能助你一臂之力。”哪料遽明好心助他一臂之力，陌生人卻叱:“小夥子空口胡談有用，此事不是空話能解決得了的。”弦外之音遽明當然聽得懂，遂道:“小子頗曉武功，不知能不能夠為尊駕效勞。”陌生人“哼”的一聲，也不言語，突然欺身，左掌快逾閃電、疾扣遽明手腕遽明猝不及防，幾吃他扣上，劍眉一揚，立刻還以顏。

倏然擊出一掌，掌至半途，趁他微驚之時，改拍為抓，勁風呼嘯，立刻反扣住他手命脈之上，喝道:“尊駕突下毒手，竟何為？”哪知這人聞言，突然仰天狂笑，半晌才道:“小夥子武功不弱，但你可知對方是誰？哈哈，告訴你，我要尋的人就是那太魚教教主琅琊真君呀！小夥子你有這副能耐嗎？哈哈。”遽明聞言微怔，隨即義不容辭地説道:“在下答應助你一臂之力，管他是誰，在下盡力而為就是。”

“太魚教魚百姓，殘殺無辜，在下早有消滅此教之義，不過，請問尊駕究與太魚教主琅琊真君有何仇恨？”言罷放鬆扣住他命脈上的左掌，目往其臉等待着他答覆。

陌生人聞言出怒憤的神態，恨聲道:“琅琊老魔奪我，殺我滿門大小，得我跡江湖垂十年之久，受盡冷漠歧視，凍餒之苦，小夥子你説，此仇是否其深似海，其聳如山？”遽明點點頭，心中恨透太魚教的兇殘暴，認為從教主琅琊真君以下到小嘍羅們，沒有一個是好貨，就算有一兩個出於淤泥而不染的人，也不會正派到哪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