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話又見影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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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楚曉珍、付紅霞一塊兒起了牀,穿好了衣服,到食堂去過早。一路上我更是興致的又向她們講述着我昨晚做的那個夢。
她們這次倒是聽得很認真,付紅霞笑嘻嘻的説:“哦!原來那個書生是在等蘭仙啊!”她邊説着,扭動着身姿旋舞起來:“你們看我像不像蘭仙啊!”我笑着説:“哎喲喲!你怎麼這麼謙虛啦!‘蘭’説到底也是一株草嘛!你怎麼會是蘭仙呢?説不定你是牡丹仙吶!”楚曉珍聽了,更是呵呵的笑着説:“行了,行了,蘭心你別再説了,你看付紅霞那得意洋洋的樣子,你再説下去她真要飄到天上去了。”食堂門口的學生很多,每個打飯的窗口邊都排着長長地隊伍,熙熙攘攘的。付紅霞蹦着跳着,差點與面端着早點出來的同學撞了個滿懷。我趕緊拉住她説:“大小姐,別轉了,你看食堂裏這麼多人,我們選一個隊伍相對較短的挨着站吧!”
“這不都是你引起來的嗎?”付紅霞仍然嘻嘻哈哈的説,排在了第一隊的後面:“蘭心,難怪你作文寫得好呢!你連做夢都做得都跟別人不同,特富有想象力。還夢見什麼‘侯蘭閣’,什麼書院呢!你整個一書呆子,我要做夢我就要夢見自己逛品店吶!逛超市吶!那些品牌服裝我想拿那件拿那件,多實在啊!”
“行了,別想了,”楚曉珍也挨着隊伍站着,她站在第二隊,一邊不斷地探頭出來望望前面:“今天到食堂來吃早點的人多是多了點兒,但還是蠻快的嘛!”我們買好了早點,端到餐廳裏去吃。付紅霞坐下後,望望餐廳裏熙熙攘攘的同學,很奇怪的説:“校舍還沒住滿呢!應該沒多少人住校啊,怎麼每次打早餐時候都這麼多同學吶!”
“學校裏不是比外面便宜嘛!”楚曉珍邊挑着麪條吃,邊説:“過子吶!就得打細算,一個便宜三個愛嘛!”
“這楚曉珍同學就是會過子,”付紅霞買的是包子和豆漿,她咬了一口包子,説:“是個賢良母的料。”楚曉珍與她面對面坐着,馬上拿着筷子要敲她,付紅霞邊笑邊躲:“我這不是誇你嗎?難不成你讓我説你跟個母夜叉似的就好聽了?”我聽了,更是笑個不停:“付紅霞你行行好,讓我吃完了你再説行不行?”
“這付紅霞就生了這張嘴了,”楚曉珍又笑又惱:“我常聽蘭心説什麼君子怎麼少説話了。蘭心,那句話是怎麼説的?”她扭頭望着我問,“‘君子訥於言而於行,’”我笑着補充着,“對了,就是這句,”楚曉珍回頭對付紅霞説:“聽見了吧?這句話就是專門為你寫的。”
“不對,”付紅霞説:“人家那是説君子呢!我又不是‘君子’,我只是‘小女子’而已。”
“行了,快些吃吧!”我笑呵呵的説,我吃的是米粉,已經快吃完了:“今天上午的幾節課不錯,有兩節都是語文,吃完了馬上到教室預習去。”
“又是語文,”付紅霞皺皺眉頭説:“這兩天語文課都在講古文,聽着我頭都大了。”
“那是你沒聽進去啊,”我已經吃完了,拿着碗站起來:“諸葛亮的前、後【出師表】多有名啊!在歷史上,文學史上都有價值。課本上多選幾篇這樣的文章才好呢!”
“那就講給你一個人聽?”付紅霞和楚曉珍也吃完了,付紅霞吃的包子,喝的是豆漿。她們也一起拿着碗出來到水池邊去洗。
“古文沒你們説得這麼難學吧?”我説,“我還覺得英語不難學呢,”楚曉珍也笑着説:“那得看對什麼人而言了,我是情願聽英語,也不願聽什麼古漢語的。”
“英語?”我故意很誇張的皺皺眉:“大小姐,你不提英語好不好?你一提英語我就頭疼。”我們嘻嘻哈哈的説笑着走進了教室、、、、、、、、轉眼又到週末了,我們看着曉珍那種‘楚楚可憐的’目光,付紅霞打趣着説:“行了,小姐,我們陪你在這兒住校,都快一個月沒回家了。我沒打算在學校住這麼久的,身上的伙食費都用完了,我得回去拿伙食費不是?”我笑着拍拍她的肩膀:“哎!我媽做的醬菜也特好吃,我回去帶一點到學校裏來,咱們也不能總吃你的呀!”付紅霞説:“要不!你到我家玩兒去吧!”
“對呀!”我也接口説:“我和紅霞住的近的,你還是到我家玩兒去吧!我們三個人不是又在一起了!”
“算了,”曉珍搖搖頭:“我看這兩天天氣不錯,我就在宿舍洗被單吧!”
“也好,”我們點點頭,付紅霞説:“我們星期下午就回來。”我們和楚曉珍告別,一起乘公車回到了家。
爸爸媽媽見我回來,都很高興。媽媽還一個勁兒的問我學校的伙食好不好?晚上睡覺冷不冷?
我説:“開始還不習慣,後來慢慢習慣後,都覺得很好的!”爸爸笑着説:“好!好!是要慢慢**啦!”媽媽故意將我上下打量了一番,笑呵呵的説:“不錯,不錯,在學校住了近一個月,衣服還洗得乾淨的嘛!快洗個澡去,一會兒出來吃飯。”我洗完澡出來,媽媽的飯菜已經準備好了,貝貝坐在桌子邊喊:“姐姐!你快來嚐嚐,是媽媽的菜做得好吃,還是你們學校的菜好吃!”弟弟也快中學畢業了,長得高高大大的。
“那還用問吶!”我坐到桌邊,開始吃飯了:“當然是媽媽的菜做的好吃了!”
“那就多吃一點兒,”媽媽一個勁兒的給我夾菜:“來,這是你最喜歡吃登醋魚,”我趕緊用碗接住媽媽夾給我的菜:“好了,媽媽,我自己來吧!別把我當客人似的。”晚上,我躺在自己的小牀上,覺得舒服極了。牀單和被套都是媽媽剛剛換上的。
我打了個哈欠正要睡,門又開了,一個小腦袋伸進來:“蘭心姐,你回來了?我一直在等你呢!”
“嗨!影兒,怎麼是你啊?”我高興的從牀上爬起來:“我好久都沒看見你了。”影兒笑嘻嘻的走進來:“蘭心姐,我家裏來客人了,特意來喊你到我家裏去玩兒呢!”我正穿好了衣服,準備和她玩兒去,聽完她的話反倒有些遲疑了。
“你們家的客人,我又不認識,”我又坐回到牀上,有些氣的説:“我去做什麼?”影兒仍然嬉笑着拉着我往外走:“你當然認識啊!都是故人麼!”她説着,忽然又站住:“對了,你還要梳洗打扮一番,我們好去見客人嘛!”一邊説着,一邊幫我拾掇,又把我推到鏡子跟前:“姐,你看,你一打扮起來真好看。好了,我們快走吧!”我不由自主的跟着她來到了外面,門口停着輛計程車,影兒拉着我上了車,車子又在那扇雕花鐵大門前停了下來。我們下了車,影兒跑上前去開門。我本來站在車子旁邊,並沒有看見計程車開走,不經意的一瞥,居然發現身邊的計程車不見了。
我心裏一驚,再抬眼打量着四周,真不知自己身在何處。周圍一片濃霧瀰漫,看不清街道,更沒有看見一個行人。我正驚疑間,又聽見影兒喊:“蘭心姐,快進來啊!”我不由自主的就隨影兒走了進去,沿着碎石子鋪成的小路往那間小洋房走去。小路上搭建的葡萄架已經返青,兩邊的花草散發着淡淡幽香。左邊一排是種的是蘭草,右邊一排是酷似蘭草的植物。
我慢慢的邊走邊看:“影兒,你也喜歡蘭草嗎?”
“當然,”影兒回答的很簡單,“那是什麼草呢?”我停下腳步,指着右邊一排酷似蘭草的植物問,“我的姐姐,那是蕙草啊!”影兒也停下腳步説:“像黃山谷所説:‘一莖一花為蘭,一莖數花為蕙。’認為蕙與蘭同屬,而李時珍卻認為蕙為別種。事實上,蕙與蘭都是樸實無華的,”她又看着我,很親熱的挽住我笑着説:“正向我和姐姐如影隨形一般,叫做‘蘭心蕙影’。”
“好個蘭心蕙影,你們姊妹倒底親熱些,只在外面敍舊,讓我們在此久等。”我循聲看去,客廳門口站着一個翩翩少年,中等身材,濃眉大眼,身着一套深的西裝。
影兒上身穿的是紅黑格子料緊身小洋裝,下面是同的大擺裙。波形的長髮隨意披散在腦後,頭上用一髮帶輕輕綰着,與那少年站在一起倒是相得益彰,非常時尚的兩個人。
“蘭心姐,我來介紹,這位是我的朋友‘秦友’。”影兒已拉着我也來到了客廳門口,站在我和秦友的中間介紹着。
‘琴友’?我心中一動,很自然的就想到了施友,心中有些悵然。我們走進客廳,有一個穿長袍的人從裏面徐徐走出,雙手抱拳笑道:“蘭心小姐別來無恙否?”
“施友?”我更加驚訝:“你怎麼會在這兒呢?”
“來,來,蘭心姐,我們坐下説,”影兒拉着我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來,她也坐在我旁邊,施友和那個叫秦友的少年坐在我們對面的沙發上。
此時吳媽端上來四杯茶,輕輕的放在我們面前的茶几上,説了句“請慢用”就悄悄的退下去了。
我端起那個玲瓏的茶盅,才揭開茶蓋,就有一股清香撲鼻而來。施友和秦友也連連稱讚‘好茶,好茶’。
影兒笑着説:“這就是有名的‘女兒茶’了。”我有些百集,今竟然有幸品嚐到在文學作品中讀到多次的‘女兒茶’。
施友也啜了一口,微笑着對我説:“這女兒茶是山中採得極品茶,不知蘭心小姐嘗着如何?”
“當然好喝了,”我也稱讚着,又想了想説:“我只是在《紅樓夢》裏讀到過——襲人和晴雯為寶玉準備的女兒茶,拿出來給巡夜到怡紅院的‘林之孝家的’喝。沒想到還真有這種茶。”施友用一隻手託着茶盅,另一隻手拿着茶蓋,輕輕的撥輕輕飄在上面的茶葉説:“相傳古代帝王到泰山封禪祭天,於是當地官吏選派一些美麗少女,採下泰山深處的早新茶,將泰山的泉水用少女靛温焐熱,然後供帝王品嚐享受。”我接口道:“我聽説是一些未出閣的少女,在清晨時分,入山採茶,然後含在嘴裏返回來。一位姑娘每天也只採得數片而已,因而非常珍貴。”又笑着説:“想不到影兒這裏居然有這種茶,難得,難得。”
“蘭心姐不是一向愛喝茶麼?”影兒得意的衝我笑着:“我就特意收集了這種茶,”又將頭歪過來,調皮的對我笑着:“怎麼樣?蘭心姐,我想得周到吧!
“秦友卻調侃着説:“相傳這女兒茶是款待自己夫婿的吧?”
“呸!”影兒馬上笑着啐他:“你們都是沾了蘭心姐的光呢!蘭心姐不來,你看我有沒有‘女兒茶’給你們喝!”秦友忙笑嘻嘻的賠禮説:“影兒小姐勿惱,勿惱!恕在下一時失言了。”施友不動聲的岔開琴友的話説:“我還聽説採摘過程非常玄妙:少女們湊近一棵棵綠的茶樹,用美麗的睫掃去葉子上的珠,用舌頭銜摘一片片新茶芽,每位少女還必須戴上可以盛裝新茶綠芽的兜,因為只有這樣,勞動時出來的汗水才會隨體温一同沁入兜,氤氲之氣方能浸染片片新葉——這就是“女兒茶”必須進行的第一道加工程序。”我饒有興致諜施友講完,不由自主的輕嘆一句:“如果能永遠與你們在一起品茶領該多好!”一語未了,忽然覺到整個屋子微微一顫。我嚇了一跳,見他們都神態自若的繼續品茶領,心想:難道是我的錯覺?
施友翹足而坐,微笑着説:“蘭兒得隴望蜀哦!”
“你們是不知道我的處境,”我繼續抱怨説:“我也和同學們一樣,認認真真的讀了這幾年書,現在快分配工作的時候,他們又説我説話慢啦,動作慢啦!就是不打算給我分配工作。他們一開始為什麼不這麼説啊?早知道這樣我就不該到哪兒去讀書的、、、、、、、、”此時聽見‘轟隆’一聲,屋頂上掉下來一大塊磚瓦,將客廳中間砸了一個深。我嚇了一跳,整個屋子跟着搖搖墜起來。
“施友!這是怎麼回事啊?”我首先站了起來,慌張的問,秦友説:“施友,我和影兒先回‘逍遙苑’。”影兒依舊微笑着對我説:“蘭心姐,莫生氣啊,生氣老得快喲!”話音未落,已與秦友一起不見了。
我大吃一驚,忙問施友:“影兒呢?影兒怎麼忽然不見了?”話音未落,卻發現地面已裂開一條深深地大縫。
施友拉着我迅速跑了出去,前面朦朦朧朧的,彷彿是一條很長很長的路。我們也顧不得那麼多了,繼續向前跑着,卻聽見身後一聲巨響。我們不由自主的停下腳步,回過頭去看,影兒的那棟房子轟然倒塌,煙霧瀰漫。
我問施友:“怎麼會這樣呢?”施友只淡淡的説:“蘭心,此是劫數,還不快跑呢?”我才回過神來,發現那團黑霧幽靈般向我們移過來。濃霧之中,還反覆有一雙鬼爪正張牙舞爪的向我們撲來。我們拼命向前狂奔,前面有一棵參天古木,我們都躲到樹後稍作休息。
跑着跑着,我發現前面有一束亮光,我聽見施友説:“蘭心,你回去吧!”忽然覺得背後有人猛地一推,我大聲喊:“施友,施友救我。”發現自己雙手觸到一個硬邦邦的東西,我仔細一看,我已回到了自己房裏,正坐在寫字桌前,雙手扶着寫字桌坐着。
我詫異的站起身來,慢慢回憶着所發生的一切。剛才是在做夢麼?如果是做夢,那我應該睡在牀上啊!如果不是做夢,那我昨晚到底在哪兒呢?
今天是星期六,反正我週下午要回學校的。我想,我見到了施友,再慢慢向他問明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