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拾柒—定情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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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幾天,紜舟在爹爹、玄祥間兩處跑,古威忙着整治司馬,以他的手段和司馬的心虛,着實是讓失戀男吃了不少苦,當他知曉了天暮之事,沉半晌卻僅是長嘆一聲,囑咐她多問天暮後,也就不再説什麼,玄祥倒是在聽到她的複述後説道:“看來是要整治一番了。”聽他平板板的音調,紜舟嚇了一跳,道:“你可別太狠手了,天暮他們也是為我不平。”玄祥仍是那付乾巴巴的子,點了點頭後徑自去了,他一諾千金,得了他保證,紜舟也就放下了心,人又恢復到夜夜笙歌的狀態,白裏就抱着天倩到處亂逛,晚上摟着奚南宵苦短,兩人經常是雷冬與五娘子在門口三請四邀才會施施然出現。
雖然每天早上見着五娘子含着高温妒火出現在門口份外不,可是想着奚南的夜晚温柔,紜舟也就算了,心情不好時故意摟摟奚南的、玩玩他的紅髮,足以引起五娘子的怒氣。
而那刺客,自那天之後便再也沒有出現,未名村進行了全面排查,所有的陌生面孔全被懷疑了一遍,村口原來紜舟親手修的那條石路被重新布上樹木,隱藏在茫茫綠中,再佈下惑人的陣法,非是久居之人倒是真找不到入口,所以當她騎在馬上看一個走貨郎揹着擔子從眼前走過四遍後,終於忍不住叫住了他。
那是一個大約二十七、八的年輕人,長着月牙般會笑的眼睛,聽見紜舟的叫聲,立刻停住了腳,擺出和熙的笑容朗聲説道:“小姐是想要買什麼嗎?”紜舟輕身下馬兒股,催它跑到賣貨郎面前,問道:“你老在這兒轉來轉去幹什麼?”
“這附近有個村子。我以前來過幾次跑貨。這次不知道為什麼找不着路了,所以才轉來轉去的。”賣貨郎聲音清亮,摻着一絲糊,就象普通的山野人家小孩,年紀輕輕就帶着簡陋地身家出來跑江湖,如能掙得一份家業,再按着約定子回去家鄉,與那些鄰里孩子一起嫁了從小見過地那個小姑娘。(首發)如果運氣好,還能認得一個孩子,這輩子也就這麼過去了。
紜舟打量他時,那人稍稍彎着,卻不帶着一絲諂媚,會笑的眼睛清澈無,她不由放軟了表情,柔聲道:“那個村子遷了。你以後再不用來了。”賣貨郎愣了愣,隨即出失望的神,他的貨物也只是些胭脂水粉不值錢的小玩意兒,風塵僕僕一路也不知能賣幾個錢。紜舟有些不忍心,道:“你賣些什麼?”青年臉上立刻顯出興奮的神,把身後的貨架往地上一放。一樣樣捧起來遞到紜舟眼前,用歡快的語調介紹着每一樣小東西,她地眼神劃過時,他臉上就現出渴望的神,那手往前遞的更前了,仗着高高的個子,甚至遞到了她的前。
“小姐,買一個吧。這都是上好的胭脂啊。專門從奉天來的,那裏的姑娘小姐都用這個呢。”紜舟很少妝扮。除了大婚那次,其餘時候不是在馬上就是在戰場上,哪裏有心情去描眉畫,現在看着這些廉價貨了,倒動了好奇心,拿過一張胭紙在手上一按,便出來了一個指尖形狀地紅印。
“這個多少錢?”
“一個銅錢。”對紜舟來説是驚人的廉價,對年青人來説,卻是一天的伙食,她笑了笑,道:“還有什麼?”那天陽光和熙,薰風微醉,五里外的場上正是喊殺震天,奚南帶來地兵士正在進行平時的訓練,而紜舟與這青年蹲在土道上挑着貨架裏的貨物,她好奇地一樣樣把玩,他興奮的一件件介紹,直到最後她的一聲“我全買了”他才笑逐顏開,忙不迭的點頭稱謝。
接過她的銀子,青年執意要送貨上門,他漲紅着臉,就象未名村裏樸實的村民們一樣,頑固的反覆説道:“我娘説過,做生意要恩!你一個女子,我怎能讓你帶這麼多重的東西走那麼遠地路!”紜舟聽他重複了半天,想了想似乎也無大礙,於是牽着馬兒,讓他跟着一路穿過重重障,當未名村出現在青年眼前時,他驚訝之餘立刻懊惱地叫道:“早知如此,我該多帶些貨物來才是!”她笑了起來,打馬跑遠,留下一言飄在空中:“把東西送到天家,就説天紜舟讓你送的!”青年望着黑馬離去,呆了半晌,隨即臉上泛出一個羞澀地笑容,撓了撓腦後,邁步向村內走去,等紜舟聽得來報有人送東西來時,已經是午飯後,悠閒的踱到門房,卻不見那青年,問看門老伯,回道:“那人放下東西后就走了。=〓3〓z〓中〓文〓網〓-首-發=”
“走了?”紜舟疑惑的道“我還沒給他錢呢。”老伯不屑的應道:“小姐,能賣給您東西是他的福份,這方圓四百里誰不知道您啊,還問您收錢!?那叫不知好歹!”看着老伯那張混合着驕傲和蠻氣的臉,紜舟苦笑着道:“行了,老伯如果他再來叫他留下來,或者你跟村裏人説看見他幫我給個錢,我再還。”
“行,我辦事您放心咧。”老伯笑着應道,紜舟提起東西回了後院,把東西掏出來象個孩子似的把玩,對着銅鏡把胭脂抿上嘴,聽得身後有人推門進來,轉臉笑道:“好看麼?”兩人打個照面都愣了一下,紜舟沒想到進來的會是長久不見的趙謙,而趙謙卻沒想到一慣不愛紅裝愛武裝的娘子會這些,她嘴上一抹茜映着臉頰的飛紅,別有一番顏風情,雖然已是做了母親,仍象少女般的苗條輕巧,舉手投足間巧靈如燕。
房間中一時沉默,只聞兩人呼聲。紜舟終是忍不了這樣停滯的氣氛。説道:“…有事?”趙謙定了定神,説道:“情報網有消息傳來,我送來給你過目。”她這才省起今天是每月定時聯絡的子,接過他遞來的冊子,指尖觸到温暖柔軟,那些前塵舊事泛上心頭,情慢慢氾濫出來,她低聲説道:“…好看嗎?”他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看得她上地嬌豔彩發呆,慢慢才斂去表情,道:“有時間搞這些,不如多關心點別地事,還是説你以後想要以女侍人?”啪!這聲耳光不僅扇在趙謙臉,也扇在紜舟的心裏,她重重的呼,似乎想要吐出肺中的氣。張了幾次口最後只吐出來一句:“滾!”當那門帶上擋住一室陽光,她顫抖着肩膀撐在桌沿,狠狠咬住嘴,把臉埋進雙臂中無聲的啜泣。厚重的木門掩住喧譁,讓靜謐映不出心碎的聲音。
是以奚南推門進來時,開初還謂着無人。當眼神發現趴在桌上的紜舟後,甚至有剎那還以為是刺客,等分清是所愛之人時,他走過去環住她單薄地雙肩,輕聲説道:“怎麼睡在這裏?”她猛一抬頭,他忍不住笑,説道:“你這臉怎麼了?這紅紅的是什麼?”紜舟往鏡裏一看,才發現眼淚和口水把脂粉化的滿臉都是。象個花貓一般。急忙擦了擦臉想要掩去委屈的神,可是在奚南面前。她仍是忍不住噘起嘴巴,紅了眼眶。
“舟兒別哭,發生了什麼事跟我説。”奚南坐下把她抱到腿上,過布帕給她擦臉,見她仍撇着嘴不説只是掉淚,不由逗她“怎麼,又吃我的醋?吃醋吃到掉淚?”紜舟一抹眼淚,説道:“你説,我這樣好看不?”奚南看了看她跟花貓般的臉,估摸着如果答不好恐怕就要大打出手了,小心的回道:“不好看…”見她瞪圓了眼睛,立刻續道“可是,我喜歡,你什麼樣我都喜歡!”紜舟這才出欣的表情,卻是知道趙謙地事不能跟奚南講,不然他又要動什麼心思,這頭獅子跟佔地盤似的在她身邊畫着圈,家裏人都知道“在奚爺面前不要提其他的爺”這件事過了也就過了,只是從此她看着趙謙的表情總是冷漠無比,更多地時候,互相遞個話都要下人過手,漸漸的下人們都知道“雲爺受冷落了”這種謠言傳着,看主人眼的下人們自然不會再對他恭恭敬敬,他卻仍是獨行模樣,誰也不説,誰也不訴。
紜舟在那個下午三天後收到了奚南地禮物,她遲疑着打開來一看,一銀的簪子泛着水涼的光華靜靜卧在布中,從糙的工藝上看得出打造人的不純,她執到眼前,突然摸那銀簪背後的凸凹,反過來一看,細小的“舟”字映入眼簾。
“這個是你替我打的?”她問道,他笑着搖頭:“樣子是我慢慢敲地,只是這簪子,本身是你留給我地東西。”見着她疑惑的眼神,他緩緩道出以前怎樣追着她去河城,怎樣在路上發現這個東西,那時,他是她地伴,她是他的逃。
“這個東西陪我了六年,説起來也算是你給我的定情信物了。”奚南調皮的眨眨眼,紜舟立刻紅了臉,別過臉去聽他説道“自西北你我一別,我想你了,就把這東西抓在掌心裏,捂熱了,就好象你在我身邊一樣,後來捂多了,銀又軟,就想着乾脆給你打個飾物,只是回來後見了你倒忘了,那天見你搞騰胭脂水粉,就想起這…”奚南的話尾被紜舟嚥進肚裏,息纏,氣味相濡,她緊緊抱着他,好象一鬆手,他就會消失不見,把鼻涕眼淚全擦在他衣服上,哽咽不已。
自此之後,紜舟總是帶着那銀簪,任那青絲飄揚,也不要別的東西,或者乾脆簡單束起,和姑娘一般,配上她的笑容,如若不的人,還真看不出她是個孩子的母親。
直到她又在村外碰上那個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