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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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看呢?”
“應該磕頭。”曹震接口。
“我也覺得應該磕頭。”凌阿代又説:“四哥,請你報名。”於是照引見的規矩,曹頫帶頭先行,進門以後,他往聖母老太太身旁一站,等他們都跪下了,剛要逐一報名,不道聖母老太太已站了起來,亂搖雙手,搶先開口。
“不要,不要。我不管人家給我磕頭,趕快起來,趕快起來。”局面有些僵。曹頫心想,既然已經跪了下來,不磕頭豈非枉此一屈膝?當即一面向齊二姑使個眼;一面説道:“以聖母老太太的身份,豈可不行大禮。請安坐受禮。”
“老太太,你就別謙了。人家要磕了頭,才能跟皇上待。”
“好吧,我就算替皇上受你們的頭。”
“皇帝!”齊二姑糾正她用“皇上”的稱呼。
“啊,啊!皇帝,皇帝!”這是跪着的人已磕下頭去,曹頫便既報名“熱河都統凌阿代;御醫院御醫黃太玄,內務府司庫曹震,內務府官學生曹霑給聖母老太太請安。
“喔,喔!請起來,請坐。”站是都站起來了,卻都未坐。聖母老太太從未見過衣冠整齊的這麼五個男人,在她面前雁行斜立,因而深窘迫,那手足無措的神情,很明顯的都擺出來了。
凌阿代比較瞭解她的情形,當即向曹頫使個眼説道:“一切都請你代陳聖母老太太,我們暫且告退。”
“是的。”於是凌阿代領頭請了安退出。聖母老太太如釋重負“真不敢當。”她問:“曹老爺,我們什麼時候動身?”依舊鄉音,不説“咱們”説“我們”
“後天適宜於長行的好子;辰刻啓程。”曹頫又説:“明天中午,給聖母老太太餞行。”接着便陳明凌都統的
子等要來叩謁。
“凌太太倒是見過的。其餘。”説到這裏,只見齊二姑拉了她的袖子,聖母老太太便把話嚥住了。
這下曹頫想到剛才轉過的一個念頭,當即説道:“內務府傳了兩個婦人來,一路伺候聖母老太太進京。不過,我看內裏還得齊二姑照應。”
“她,”聖母老太太躊躇着説:“她要替我看家。”曹頫此時還不便明説,此去可能很快的就會住入慈寧宮,只説:“看家不如照看聖母老太太來的要緊。”
“這話也是。”聖母老太太轉臉問説:“你看呢?”
“我自然捨不得老太太。”齊二姑向曹頫説:“不過曹老爺,我是有名字的,能不能伺候了老太太去,只怕還得有個待。”所謂“名字”既是職司,曹頫還不知道她是何身份。不過一定屬內務府管轄,可以斷言;這點主他能坐。
“不要緊,有我。你儘管收拾行李好了,不必多帶,路上夠用就行了。”
“是。”齊二姑意味深長的説:“我明白。”
“曹老爺,”聖母老太太問道:“我們進京,住在什麼地方?”曹頫已聽曹震説過,挑了兩處地方,一處在北城,一處在崇文門外,定居何處,要進了京看情形再説。此時當然不必細談,含含糊糊的答道:“已經預備了一處公館。”
“那麼,要住多少子呢?”
“這可不一定。”
“怎麼不一定呢?”曹頫詞窮,只好向齊二姑乞援,其實,不用他使眼,齊二姑也已打算為他解圍,當即説道:“那得看老太太高興,願意多住就多住,願意回來就回來。”聖母老太太想了一下説:“也不必多住,看一看就好了,還是回來,
子到過得舒服。”説到這裏,一陣金鈴響,一頭鼻煙
的哈巴狗搖搖擺擺得跑了來,聖母老太太俯身一伸手,狗就跳到她懷裏來,卻望着曹頫大吠。
“別叫!那是曹老爺。”她像哄孩子似地説:“你不乖,曹老爺就不帶你進京了。”也真怪,哪知哈巴狗居然就乖乖的不叫了。曹頫內心頗有觸,覺得真該不怕麻煩,連她的鸚鵡也帶了去,為他旅途做伴。皇太后“以天下養”這點點麻煩算得了什麼?不過想是這樣想,終於還是不敢多事;就這樣沉默着,正待起身告辭時,聖母皇太后開口了。
“剛才那兩個年輕的是你的侄兒?”
“是。”
“叫什麼名字?”
“一個叫曹震,還有一個叫曹霑。”生母老太太沒有聽清楚“還有一個叫什麼?”她問。
“霑。霑恩的霑。”曹頫又説:“不過,他平時都是用號。聖母老太太就叫他曹雪芹好了。”
“喔,你是説年紀最輕的哪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