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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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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她表哥來電。

“綾啊!”表哥的聲音平常聽來悦耳極了,那天在線上聽起來在叫魂似的。

“幫我一個忙,我店裏的酒保去度假,代理酒保也卧病在牀,女服務生上不到幾天班就突然跟一個澳洲佬跑了,正缺人,你先這裏代一天大夜班好不好。只要今晚,明天等我'女朋友'回國後,就不需要麻煩你了。當然,店裏人來人往,你若嫌複雜的話,可以直接説不,我再找人好了。”表哥經營的“重慶森林”pub正好開在市民大道上。是影藝文人與同志常聚集的地方,顧客文化創作層次雖高,但嘴上不時問候人家親孃的文化氓也不少,除非緊要開頭,他平常不太願意讓她靠近,看來這次找上她,是真的忙得不可開

“自己人客氣什麼,你對我那麼好,這種舉手之勞的忙我怎能不幫。”那綾二話不説就上工了。

表哥似乎因為找上她,罪惡特別重,照常規要求那綾儘量在吧枱內調酒,沒事不要出來晃。

於是那綾乖乖地照辦了,但調雞尾酒是一種學問,初學沒有門道的人常常會搞一個四不像的體出來。大概是那綾長得甜,又笑眯眯的模樣,很少人會抱怨,只不過那天點雞尾酒的人愈來愈少,反而要啤酒的人愈來愈多。

時間剛過凌晨兩點,本來已擠得水不通的走道終於出了原來本,那綾手握一杯被女客退回來的血腥瑪麗,才用了半口,舌頭就伸出來了,手還往脖子上一抹,嗆鼻喊道:“真的是難以下嚥。”

“不然也不會叫叫bloodmary”一個低沉調侃的聲音從吧枱對面傳來。

那綾嫌對方多事,打算用圓又亮的魚眼斜瞪他。眼一定,才剛轉到對方閃着白牙的笑臉上,目光登時發直了。是他!

他好炫!五個卡文克萊的廣告男模特兒和三個叼着煙的詹姆士迪恩加起來都沒他酷得頹廢。一件皺得像鹹菜乾的發黃白t恤外加泛白的牛仔褲,配上幾天沒刮的青胡腮和未整理的頭髮後還能讓那綾心悸的話,那這個人簡直就是酷得有點不道德。

那綾呆呆地瞪着自己朝思暮想一個月的男人突然站在她面前,一種不能擁有他的失落油然升起,對方沒想到她會有這種唐突的反應,遲疑一秒後冷冷地道歉“抱歉,我只是開個玩笑。你哭完後,可不可以幫我倒一杯台灣啤酒?”那綾抓過一張衞生紙抹了眼角,卻止不住淚,乾脆拿起啤酒杯,斜送到啤酒桶的水籠頭下,兩眼無神地注視出的體,連自己的淚滴進杯裏都不知道,等到對方敲了敲桌面提醒她酒快滿出杯子後,才恍然大悟地將水籠頭擰緊,改將酒杯置於紙墊上。

那綾找零給他,他手輕輕一揮,説:“免了。”他端起酒杯,輕啜一口,轉身邁向角落的圓桌,跟一名起身向他的黑衣女同伴,坐進一羣五人組的朋黨裏。

那綾雖為自己愚不可及的表現到不齒,但還是沒打起神對下一個買酒的客人綻開笑容,但她始終沒忘記挪出幾分注意力到那個頹廢酷男的身上,對方似乎也會似有若無地將目光轉到她這邊來,兩人相望的結果是殷殷無期。因為她沒臉主動上前,他也沒再來買飲料,反而是他懷裏摟着的女人來替他買。

這證明了什麼?

他不是一個紳士,竟要女伴來幫他買酒,八成是個在沙地上滾慣了的豬。那綾有點失望,開始認清這世界上沒有一個完美的男人,就算有也不會是她的的。不管怎麼説,有數據支持她的理論。

外公年輕時,帥有錢又多金,但卻是個不折不扣的大男人主義者。她表哥帥有品又多情,卻是個只愛男人的男人。佟青雲帥有才華又有氣質、但已是名草有主。好不容易讓她終於撞見一個有覺又不在廣告紙上的活男人,寤寐為他的容顏輾轉反側了一個月,到頭來卻發現他不是一個正品男人,幻滅的覺,何止是一條橘恩迪麥,該是三十六支帶了羽的雙箭,這頭從心臟後出去,另一頭則卡在心臟前。

那綾無奈地將抹布一甩,跟身旁的服務人員打過招呼後,逕自往廁所走去,心裏嘟囔着,表哥的店什麼都好,就是這一段到廁所的路不好,走道暗窄不説,牆上還掛了幾幅班尼頓廣告設計師的變態作品,其中一件是科索沃戰役被近點死的軍人的衣服、彩裝上還有大大小小的彈和斑駁血跡,給人一種人間地獄、摧殘人尊嚴的覺,還真想對那個死要錢的創意設計師吐口水。

結果一進入八十坪寬又大的廁所後,又是另一種別有天的景象,其設備金碧輝煌得像法王路易十四的皇宮,還放了一張歐式沙發躺椅,她一輩子大概也只有這一刻能有如此豪華的享受。好險門後沒搭個“聽雨軒”或“觀瀑樓”的牌子,困不然她會啼笑皆非。

馬桶一衝,對着洗手枱梳理一番後,她的心情轉好些,於是開門而出,首先拂上她臉頰的是一團無處可逃的煙霧,接着瞄到守在門牆外的一雙長腿,大刺刺地橫在走道上,擋住她的去路。

那綾沒料到有人會堵在這裏哈煙草,下意識地説:“對不起,借過。”

“好,請便。”是那個頹廢酷男!他嘴上説請便,大腳丫卻只往牆邊挪一寸,繼續他的煙,吐了兩口後才甘心地往腳邊一擲,輕鬆地踩熄煙頭。

那綾覺得他真的很像一隻不折不扣的酷企鵝,脾氣永遠沒有好起來的一天。

“你怎麼這麼沒公德!”那綾忍不住指責他的行徑。

他不但沒出知恥的模樣,反而笑嘻嘻地將目光調低,巡視一下用紅磚砌成的地面。那綾的目光也跟着往下看,昏暗中依稀瞧見四處都是被踩得粉身碎骨的煙屍,等到她再次跟他眼對眼時,他竟無題地説:“殺我,可能比告我還容易些!”那綾聞言簡直不可置信,她覺得她最近一定是做了壞事,不然上帝不可能這樣罰她的。她不在心裏自語,我親愛的上帝,謝謝你聽我這一個月來的祈告,幫我找來了思夜唸的白馬王子,除了謝還是謝外,我得順便向你報告我的心得,他跨下的白馬大概是跛了腿,所以我眼前這個頹廢的白馬子似乎不良於“行!”行為偏頗的行!上帝沒有回應她,應她的是一個小女生唱着童謠,隱約在還她的耳朵“城門城門雞蛋高,三十六把刀,騎白馬,帶把刀,走進城門滑一跤!”這一句“滑一跤”還因卡帶連唱了三遍。

想當然耳,萬能的上帝不會錯的,善良的人得善福,惡的人得惡福,今滑一跤的下場,想必是自己心存不正才會種下的惡果。那綾很認份,也不跟造物主過不去,但她不可能杵在這裏一整夜,求他這隻難以取悦的酷企鵝改變主意,便側身從他眼前過去,當她發現走道比她估計得還窄時已來不及收身,她的側接觸到他的手肘,至於他的腿呢,則正好卡在她的兩腿間。

大姑娘臉紅心跳好幾秒,軟着腿咬牙告訴自己吃虧就是佔便官,然後快速地擠過去,打算逃開,沒想到腳剛跨過障礙物,落在身後的手卻突然被人扳住了。

“幹什麼?”那綾有點惱,想掙服他的手。

他順勢把她拉近自己,手環往她的頸和往牆壓去,結實地堵住她的嘴。

那綾圓睜着眼,瞪着鼻前的這個“頹廢鬼”她有點生氣,本想高聳膝頭去撞他的鼠蹊部,但他比一般人高,兩人腹與腹之間又緊緊地貼着,無隙可乘,現在他帶着煙味的舌頭己沿着她的貝齒滑進她的嘴裏,和她慌張着急的舌頭纏起來,她覺得他像有着超級渦輪引擎的油煙機.快把她的氧氣從腔裏倒乾了。

有人這樣吻人的嗎?這種吻和公然發生關係有啥兩樣?那綾不知怎麼辦,等到清楚自己陷入何種境況時,才被自己滾動的喉音嚇了一跳,使勁推開他,又因為沒人扶着,虛弱的身子己半癱在牆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