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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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悽風苦雨,草葉凋零,正是深秋寒夜,一個陳舊破敗的宅院內隱約傳來似有若無的咽嗚之聲。偶有貪戀秋卻被大雨阻攔行程的外地遊人經過,都忍不住心中發,膽小些的早已抱著腦袋拔足飛奔了。

佳因此地本是寸土寸金的天子腳下,住有如此破落的人家實在大大的不合常理,那聞若鬼哭的怪聲更令人驚心動魄,直如身入幽冥之界,不在陽世之中。

一片模糊的雨幕深處,慢慢行來一個身形佝僂的影子,顫悠悠的移進那扇老舊的大門之內。又過了半晌,院內才亮起微微燈光,一個老邁的聲音遠遠傳出:“唉,少爺啊,你又不肯點燈?你也真是…人都病了,還心疼那點燈油錢。”一個年輕些的聲音咳嗽了幾下,嘶啞著嗓子回道:“能省一分…咳咳…便是一分了,一想到那…我就…咳咳…”那老者嘆了口氣:“少爺,老奴這回可對不住您了,那燈油錢也白省了…老奴看您的病拖不得,就瞞著您…那個…抓了幾副葯。大夫是個好人,看老奴年紀大了行動不便,葯都幫老奴煎好了,少爺啊,天可憐見,這煎葯的柴火還是省了些的…”那年輕人『啊』了一聲,隨後傳出『彭』的一聲悶響,之前嚇得路人魂飛膽散的咽嗚聲又再響起,卻原來是個中年女子低低哭泣的聲音:“少爺,您就別亂動了,病還沒好,又撞著頭了,您就依著我們好好休養吧。你是吃我的長大的,你這副樣子,我這心裏怎麼好過啊…嗚嗚…”那年輕人痛呼了一會才着氣開口:“葯…抓葯花了多少銀子?”那老者道:“不多、不多…您就別管了,安心養病吧。若您再不吃葯靜養,大夫待過老奴了,病情加重便要給您上門出診,這診金嘛…”年輕人又『啊』了一聲,嘶聲道:“萬萬不可!咳咳…我這就吃葯,拿來拿來!”之後是喝水的聲音、嚥的聲音…老者待那位少爺吃完葯,才又顫顫巍巍的開口:“少爺,您看是不是…請幾個護院來?那小賊可是留了話的,還要再來,一次便把您氣得病了,二次那還了得,少爺啊…橫豎是個賠本生意的了,咱們還是花錢消災吧。”那年輕人發出一聲大叫,便像是病情都嚇好了幾分:“不行不行,請護院得花多少銀子啊!”勉強坐起身來抓過件物事飛快撥響,一五一十、十五二十的算起帳來“請一人就要多一人的口糧…加上四季衣裳、生病了還要抓葯…萬一被小賊打成個三長兩短,還需照顧他們的家人…啊,不可不可!這豈止是賠本,簡直血本無回,若做了這筆生意,我關天富真真是愧對列祖列宗了…”他這番反應委實太過了些,把他從小照顧到大的老管家和孃都被他驚得瞠目結舌,一時間説不出話來,房中立時靜無人聲,只餘那些無辜的算盤珠子還在上下擊打、啪啪作響。

必大少只管埋頭算帳、長吁短嘆,突聽得房梁之上傳來一陣清脆爆笑,還夾雜一兩下拍打之聲,房樑上數年累積的灰塵也是簌簌而下,一個稍有些耳的聲音笑得氣:“哈哈哈…笑死我了!”必大少吃驚之中抬頭一看,那人已自樑上跳了下來,微微燈光裏現出一張蒙著黑巾的臉來,只留一雙眼睛亮得灼人,那眼神怒中帶笑,還似乎閃耀著一點淚光,顯是笑得太狠而致。

此人還能是哪個,不正是那前來行兇的小賊?他好一陣驚怒加,手猛然一動,似是要將手裏的算盤砸出,想了想又強自忍住,只指著那小賊破口大罵:“你那小賊,你又想來幹什麼?我關家與你無怨無仇,你為何苦苦相!你若還有半點人,便講個道理賠我銀子來!”那小賊愣了一愣,又笑得前仰後合:“有趣有趣!你這人當真離奇!本少俠可是堂堂劫富濟貧的大俠…江湖中人稱威風凜凜飛天無敵小白龍是也,求的便是天下商富户的不義之財,你倒好,反叫本少俠給你銀子…”説至此處,那小賊語聲一沉,陰森森的冷笑起來:“哼,本少俠還沒算你欺瞞身份之罪呢,好你個姓關的,上次來時竟敢假扮帳房,這筆帳暫且放下不提,趕緊把家裏值錢的金銀細軟出來…那個,若無細軟,銀票也可!票值千兩以下的就免了!本少俠只要大票,不要小票!”必大少直氣得從牀上一躍而起,飛撲至那小賊身前,用力抓住其衣襟抬手就打,身側的管家和孃都嚇了一跳,要拉時哪裏來得及,隻眼睜睜的看着那小賊輕輕一動便反扭住自家少爺的手。

必大少倒也硬氣,手痛得坑諳了也不肯求饒,兀自罵個不休:“天殺的惡賊,快放開我!賠我銀子!我就是死了化做厲鬼也要去陰間找你討債!”那小賊眼珠一轉,手上加力,空著的那隻手從間摸出一把寒光曜曜的匕首橫在他頸上,只稍稍使勁便有一絲鮮血溢出。兩個下人都嚇得『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小俠饒命!少爺他病得厲害才胡言亂語,您千萬開恩哪!”那小賊目光閃爍,似笑非笑的將嘴湊近他耳側問道:“本少俠最後問你一次,要錢還是要命?”避家和孃自然連聲搶道:“要命!要命…”必大少卻斬釘截鐵的大聲道:“廢話!當然要錢!你若有種便殺了我吧!我關天富下了地府再去閻王爺面前評個公道…”那小賊又一用力,他頸間紅了一片,嘴裏説話也變得斷斷續續,神情悲涼中帶著毅然之態,對兩個下人吩咐起後事來:“咳咳…大丈夫死則死耳,你們不用為少爺傷心,關家就留給你們兩位照看了…與關家有禮金往來的客單就在書房裏,記得不可漏請一個…啊,還有…記得買最便宜的棺材啊!”此句一出,那小賊亦不免愣在當場,盯著他面容看了良久方才笑出聲來,邊大笑邊撤了橫在他頸中的匕首,對著他股就是一腳,將他踢回牀榻之旁,兩個下人連忙接住了。

那小賊笑完之後又看他一眼,見他一邊哼哼哈哈的著尊,一邊不忘惡狠狠的瞪著自己,忍不住『噗哧』一聲再笑起來:“開心開心!本少俠好久沒這麼開心過了!好你個姓關的,哈哈…看你逗得本少俠這麼開心,暫且饒了你的狗命吧…下次再來,不如就這麼辦,嘿嘿…你若給銀子,就不動其他,你若不給銀子…本少俠就一把火燒了你這個爛宅子,如此破舊還不修葺翻新,本少俠這是替天行道,幫你做做好事,哈哈。”必大少順著這小惡賊的話頭一想,登時急怒攻心,只『你、你、你』結巴了幾聲,便『咕咚』一下倒在牀上。

那小賊見他如此慘狀,倒也不再繼續落井下石,施施然自前門踱步而出,臨走時打開大門一瞧,雨水淅浙瀝瀝還未停歇,便隨手在門邊拿去了一把傘。待關大少悠悠醒來,得知那小賊終是『偷』了一把雨傘,自然又是罵得天昏地暗。

必大少舊病未愈,頸上又添了新傷,兩個稍稍管得事的下人實在看不下去,連夜便給他請來大夫出診。診金雖算得便宜,關大少仍是如受重錘,這心情悽惻之下,連帶病情都跟著反覆起來,久久拖了小半個月也不見好。拖得越久,花費的銀子也就越多,那病情也就愈發的反覆,關大少雖明白這個道理,跟自己説要心平氣和,可看着一碗一碗的葯端上來,他哪裏忍得住不在心裏撥那把算盤?幾番煎熬之下,他只有死命咒罵那天殺的小賊之時才覺得好過些,心頭的痛恨一深似一,竟是殺父奪之仇也莫過於此了。

****經過了連的陰雨,初冬時才總算來一個晴天,京城裏遊客如雲,處處皆是繁華鼎盛之景。

陽光燦爛的大白天裏,關大少卻被大夫代著不得走出房門半步,天氣雖好,冬的寒風也沒歇著,他只有乖乖的躺在牀上,滿腹怨念的看着自家屋頂,心中牽掛多未去的商鋪。躺在牀上這許多天,生意也都少做了些,那天殺的惡賊…咒他不得好死…

念著念著,剛喝過葯的關大少打了個回頭嗝,齒間全是苦極的滋味,令他好一陣齜牙咧嘴。不過即使再苦,他也仍然捨不得在葯裏放一點糖的,想想最省錢的養病法子無非是多睡些覺,沒多久他便著自己陷入夢鄉。

就算在睡夢之中,關大少仍是緊緊的皺著眉頭,嘴裏喃喃有聲:“該死的小賊…還我銀子…爹…天富對不起你…這次…賠本了…小賊…不得好死…”牀上的關大少有一句沒一句的唸叨,窗外卻有個人影歪著頭聽得火起,過不多時,窗口處傳來『咯』的一聲輕響,一個黑漆漆的身影自窗口跳進來,正待開口回罵,已是看清了牀上那人緊閉著雙眼,微微一愣之後乾脆坐在牀前湊近細看。極亮的光線中,關大少憔悴的臉更顯青白,這黑衣人看了一會,嘟起嘴輕輕罵道:“哼,膽敢辱罵皇子,不要你的命就算開恩了…你這病可是自己招的,與本皇子無干,誰叫你這般吝嗇…”説著説著,這黑衣人極輕的語聲中帶上幾許笑意:“呵呵…真是個傻子…要錢不要命,沒見過你這般傻的…你就不能放聰明些,順著本皇子的意思逗我高興高興?本皇子可是一代大俠,出手無回…就是你這吝嗇鬼,一張銀票也榨不出來,叫我好沒面子,不整治一下你,我怎麼消氣…我可沒想讓你病得這麼重…你快點好吧…你若不好起來,本皇子再到哪裏去找這麼有趣的人陪我玩呢?宮裏那些人都沒意思透了,只會説『是,殿下』、『殿下饒命啊』…出去劫富濟貧,那些沒膽的東西也只會説『好漢饒命啊』…也就你這個傻子,膽敢指著我的鼻子臭罵…你真是膽大包天,本皇子要好好想想,等你好了以後,我再怎麼整治你…”睡夢中的關大少突然打了個寒顫,翻來覆去睡不安穩了,那黑衣人竟也住了嘴,猶豫著拉起已經被關大少掀開的被子再幫他蓋上,那轉的眼神中不免帶著三分委屈…

以自己這等身份,竟紆尊絳貴替這個傻子蓋被,況且這個傻子還壓不知道,真是天大的沒面子…

正一個人自覺委屈著,黑衣人伸出的手卻不回來了,那膽大包天的傻子居然老不客氣的抓緊了身前這隻白飄香的小手。黑衣人吃了好大一驚,蒙面巾之外出的耳也紅了一片,空著的那隻手高高舉起正要打下,那傻子又喃喃出聲了:“娘…還是隻有你待我最好…我想你…”必大少爹孃早逝,這是京城中許多人都知的,這個黑衣人自然也知道,此時聽這傻子在夢中發痴,那個巴掌便打不下去了,且不知怎的,這黑衣人也是眼眶一紅,似乎想起什麼來,不但沒回手去,反而靠在關大少身邊更坐近了些。

必大少嘴裏説著胡話,緊閉的眼睛裏也溢出了一點水來:“娘…孩兒時時記著你和爹的代…沒有朋友,沒有姐妹兄弟…自然也害不著他們…可孩兒想你們了,你們這次回來…孩兒真高興…多留幾天吧…以前都是匆匆就走,叫孩兒好想…這次可要留多些子,你們記得要經常回來啊…”見那睡夢中的人臉上泛起開心之極的笑容,黑衣人直聽得背脊發涼,身後便如有陰風吹過。他牙齒打磕,不敢回頭,也只得閉起眼睛默唸起來:“娘啊…我也想你,快來保護我…別人的娘經常回來,還這般嚇我,你怎麼就從來不回來保護我呢!”

“娘…陪著我別走…孩兒聽你的話…你告訴我只要聽話便不會不要我,為何騙我…娘,別生孩兒的氣…天富只是太累了…別走啊…別走…啊…天殺的小賊,還我娘來…你為什麼要趕走我娘…你不得好死!賓開…”黑衣人不可置信的睜開眼,委屈萬分的瞪著那關大少,連方才的害怕都忘了個一乾二淨。片刻之後,一個清脆的耳光便印在了關大少臉上,把夢中的關大少疼得立時醒來,撫面痛呼。哼哼唧唧的關大少坐起身看向四周,哪有半個人影?臉上麻辣辣的疼痛卻再真不過…關大少了幾下眼睛,確認自己方才是在做夢,只得自認倒楣,再次倒在牀上迫自己入睡…一兩、二兩、三兩、四兩…五百兩…一千兩…

****必大少在這廂數銀子,黑衣人卻是氣鼓鼓的在京城的屋檐上飛竄,其間踏破數片屋瓦、踢飛漫天灰塵,這才勉強按捺住不平之氣竄進了一片連綿有致、巍峨華麗的深宮內院。

伏在高高的牆頭左看右看,待輪值的侍衞過了他才跳下去,悄悄尋到一個房間換了身衣服,再從房間裏昂首闊步的走了出來。走不到幾步,兩名躲在這空閒處偷懶磕牙的小太監與他遇個正著,一見他臉面便『咚』一聲跪倒在地:“十、十二殿下!”他定定心神,清了清嗓子,微微頷首道:“起來吧,沒你們的事。”兩個小太監頭也不敢抬,只從小主子的音調裏揣摩,似乎是不太高興,也沒察覺要嚴辦他們的意思,相互對視一眼便各自站起來,戰戰兢兢的立在一旁。

“説了沒你們的事,還不滾?”他嗓子一沉,那兩人趕緊轉身就跑,剛跑出三步身後又傳來一聲輕喝“站住!你們今天…都見到誰了?”那兩人再對視一眼,極小聲的回道:“我們沒見過十二殿下…”

“…嗯?”

“不不…我們都見過十二殿下,一直見著呢。”

“嗯,滾吧。”

“是!”待那兩人跑得遠了,他轉身走進曲折繁複的樓閣之間,幾轉幾彎,總算偷偷回了自己宮裏,早守得心焦的心腹小太監急急上來跪了,剛要開口便被他揮手打斷:“起來吧。你主子今心情欠佳,想要一個人待會兒。誰來了都不見!”

“十二殿下,太…”

“閉嘴…起來起來,歇著去吧。”

“那個…太…”他臉一黯,劈面罵了一句:“怎麼著,主子對你太好,你皮癢了?”可憐那小太監只好什麼也不説了,還生怕自己再犯忌般拿一隻手緊緊掩住了嘴,只用另一隻手指指裏面。他朝裏望了一望,還沒反應過來呢,一個足以令他心驚跳的聲音便傳了出來。

“十二,進來。”這聽不出喜怒的聲音嚇得他腿一軟,趕緊奔了過去,進去一看…在他牀前正襟危坐的可不正是那個他從小怕到大的人?

再看那人身邊,左右早已遣退,今肯定是氣得不輕。他身子一抖,眼珠轉來轉去,嘴巴一癟就待開聲,那人已經淡淡道:“十二,省了吧。乖乖過來説給皇兄聽,你多久之前開始出宮的。”

“那個…就今天…這不,剛出去就回了…”那人手掌一動,他身子便是一縮,一聲巨響下來,那巴掌卻沒落在他身上。他悄悄睜眼一瞧,皇兄的手掌原來是落在桌子上,心下鬆了口氣,耳中聽得皇兄一個字一個字的道:“朱、正、昭!説!”

“…我、我…太子哥哥,別這麼兇…我説,我説還不行嗎…那個,上月初二…我也是好玩…”

“好好説,不準嬉皮笑臉!”

“嗚…是。十二上個月初二就開始出宮了,我也沒幹什麼…就是…就是行俠仗義、劫…劫富濟貧…做好事來著。”

“…哦?你好啊!堂堂一個皇子,去做那些偷雞摸狗的勾當,你叫我皇家顏面何存?十二,你也不小了,小時頑劣、棄文習武就罷了,整裏嚷嚷什麼江湖大俠的,皇兄還以為你是貪玩…你現在倒好,還真把那些民間説書認了準,你…”

“太子哥哥,那些可不是假的…師傅們都誇我天賦異秉、百年難遇…”

“你還反了!好,我明便把你那些師傅通通賜死!尋常的誤人子弟也就罷了,在宮裏教壞了皇子,哼哼,株連九族也不為過。”此言一出,我們那位威風凜凜飛天無敵小白龍朱正昭朱大俠立時白了臉,撲過去抱住皇兄的大腿就嗷出聲來:“啊!太子哥哥不要啊!他們都是我的師傅…那個…一為師終身為父,他們是我師傅也就是你師傅…殺不得、殺不得啊!”自小習帝王道的太子殿下,被這個糊塗之極的同母胞弟氣得連民間髒話都説出來了:“放!什麼一為師終身為父,那都是民間酸儒遵的禮,你我是什麼身份?拿那羣狗奴才跟父皇比,簡直狗不通!”朱大俠腦袋一歪,終是使出了那招板斧,眼淚如珍珠般直往下掉,抱著皇兄的大腿死不放手:“太子哥哥,我知道錯了!別殺他們!這宮裏只有你是我的親哥哥,你就寵著我一點吧…從小到大,你整天整天的都不陪我,也不准我跟別的皇兄皇姐玩,只有那些師傅陪我、誇我…父皇比你還忙…十二的命好苦哇…嗚嗚…娘!扮哥又欺負我了!嗚嗚…”那些宛如平常民間血親之間的稱呼一出來,太子殿下的心也忍不住苞著軟了半截,嘆了口氣摸上他頭髮:“十二,哥哥知道你年紀還小,耐不得寂寞…可這宮裏…步步都是殺人的坑啊…母后去得早,父皇又多婦人之仁,御下太寬…多少人在他眼皮低下胡作非為,多少眼睛時時盯著我們兄弟倆,就盼著我們有個疏忽…罷了,不説這些了,十二,你就體諒一下哥哥,讓我少為你擔點心。你武功若真的天下無敵,哥哥倒求之不得,怕的是那些奴才溜鬚拍馬,哄著你這個小孩子開心…”朱大俠眼看皇兄鬆了口,趕緊抓住機會乖巧起來:“太子哥哥,我知道你都是為了十二好,這天下就只有你對十二是真好,十二心裏都懂。我偷偷溜出去闖蕩闖蕩,也是為了快點長大為你分憂…民間的風吹草動,你久居在宮裏也未必知道得周全,十二在外面一定小心,不會漏身份,若能查到什麼對你不利的事兒,也好為你出力,太子哥哥,你也知道十二從小到大,心都不在宮裏,等太子哥哥繼承大統,坐穩了山河,十二隻要討個逍遙王做做就行啦。”這番話直把太子殿下聽得舒暢無比,帶笑罵道:“你啊,心不在宮裏是真,為哥哥出力就免了…只要十二能保住自身周全,少惹些禍,太子哥哥就睡得安穩了…宮裏人心險惡,你出去散散心也好,以後每次出宮,記得來見過我再走,若有違抗一次,再不準踏出宮門半步!還有…不許再玩什麼劫富濟貧…”看着朱大俠忽喜忽憂的面、一會皺眉一會噘嘴的神態,太子殿下忍著笑意一本正經的繼續代:“行俠仗義嘛…尚可。朱正昭、朱大俠,你可開心了?”聽完了最後一句,朱大俠半白半紅的臉上終於綻開了一朵花兒,歡呼著一躍而起:“謝謝太子哥哥!太子哥哥千歲、千歲、千千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