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謙謙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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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夢大師，請上座，”扶蘇説着彎坐出請的動作。這女人輕輕跨出一步，身形就消失了。然後唰的一下出現在三步之外，周身墨綠的氣息縈繞，看得浮辰一陣羨慕，都快趕上瞬移了。

曉夢也不客氣，走到了李斯的上首位置，旁若無人的坐了下來。眾人這才重新坐了下來。當然，浮辰和這羣傻蛋們只能站着。

“公子，現在貴客皆已到齊，是否可以論劍只比？”李斯起身，拱手詢問。

“嗯，”扶蘇點了點頭。

“這次比試以三局定輸贏，每局上場人數不限，若有一方主動人數，比賽即刻終止，伏念先生，如此可否？”李斯一隻手背在身後，轉身看着對面的伏念，問道。

“一切以公子之意為上，”伏念朝扶蘇拱手道。

“今天我們只是以劍論道，點到為止，切勿傷君子之儀，”扶蘇環顧四周，語氣四平八穩，非常有貴族風範。

“第一場，開始！”李斯語氣不疾不徐道。張良站了起來，緩緩走到場中央，對着六劍奴，拱手道:“儒家張良，請指教。”然後他又轉身，面向扶蘇拱手道:“子房有一冒昧要求，望公子首肯。”

“但説無妨！”

“人云，如遇古劍，誠見君子，子房有一弟子想與這幾位智障越王八劍的兄台請教。”

“六劍奴？”扶蘇看了看趙高。

“你們意下如何？”趙高輕輕點頭。

六個人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個包着黑頭部，身後揹着一把奇怪武器的身材高挑的傢伙走了出來。

“閣下是亂神兄？”張良拱手問道。

“動手吧，”亂神從後背出劍，冷冰冰的説道。

“閣下誤會了，不是在下要跟你論劍，是在下的弟子，”張良大袖一甩，望着儒家傻蛋們站的地方喊了句:“子辰，出來吧！”浮辰正準備看張良怎麼玩呢，他也沒注意聽張良説他的弟子想請教。張良一句話，浮辰差點跳起來，不帶這麼坑人的，就知道這傢伙沒安好心，沒想到坑在這兒呢。

儒家傻蛋目光齊齊望向浮辰，浮辰無奈，只能給少司命一個安心的眼神，拿着木劍就走到了場地中央，也不施禮，站在了張良身邊。

伏大和顏二看到浮辰的一刻，眼神都帶上了一絲古怪。楚南公看了看浮辰，眯縫的眼睛中帶着一絲笑意，一旁的公孫玲瓏以面具遮臉，小聲問道:“這小子很厲害嗎？”李斯皺着眉頭，趙高抬眼看了浮辰一眼，又收回了目光，在他的眼中，這個小子本就沒武功，完全是個普通人，看來張良是準備耍什麼花樣。

“是你？”扶蘇站了起來，眾人皆驚，都站了起來，不明所以的看着扶蘇。浮辰也不納悶，自己跟扶蘇也不認識啊。

“上次蒙你俠義相救，還未及時答謝，扶蘇一直記掛在心，”扶蘇緩緩説道。

“上次？嗯…我想想…”浮辰抬着頭想了半天才記起自己第一次打劫的事情，恍然大悟:“你就是我上次打劫山賊時救的那個人，我想起來了！”這句不倫不類的話一出口，眾人是面各異，張良似乎在笑，一直低垂視線的曉夢，抬眼看了浮辰一眼，又恢復了原先的動作，跟一尊石像一般。

“原來你是小聖賢莊的儒生，”扶蘇似乎沒聽到浮辰奇怪的話語，看向李斯，道:“小聖賢莊子辰救駕有功，傳有司按大秦律例賞賜小聖賢莊。”

“是！”

“多謝公子，”儒家三位大佬齊齊躬身施禮稱謝，浮辰不為所動，怎麼我救的人變成賞賜小聖賢莊了？

“開始吧，”扶蘇看了看浮辰，也不在意他是否行禮，坐了下來。

“子辰，你不是要見識一下越王八劍嗎，亂神兄出來給你指教一二，一定要好好學習，”張良拍了拍浮辰的肩膀，就施施然走了回去。

“誰要見識什麼狗越王八劍了？”浮辰心裏暗罵，提着木劍拱手道:“請了！”

“木劍？”亂神盯着浮辰，似乎非常憤怒。

“怎麼，你的那把亂神很厲害嗎？”浮辰不屑的撇了撇嘴，越王八劍的事他還是知道的，這把亂神不屬於越王八劍。

“儒家祖師《論語》中有云‘子不語怪力亂神’，其中就提及此劍。其原意乃指修學之人，治國之道，循天地之法，重人事民生，不可妄談怪異、神明之事。

此劍原來亦為越王勾踐所鑄，以白馬白牛祭昆吾之神，鑄成後的確削鐵如泥，攜帶風雷，威力無比，越王大愛之。

然而次年，吳越之戰，勾踐大敗，此劍也落入吳王手中。後越王卧薪嚐膽，最終一雪前恥，因此劍寓意不祥，改名為“亂神”另尋名師，再鑄八劍。

所以，亂神雖為越王名器，卻沒有列入八劍之中，亂神渾身散發出暴戾殺戮之氣，劍氣所經之處了無生機，草木皆枯。”坐定的張良解釋道。

“出招吧，”亂神冷哼一聲，劍尖直指浮辰的咽喉。

“我最討厭你這種動不動就動手吧，出招吧的傢伙了，”浮辰提着木劍，一臉厭惡之。

“哼…”亂神也不多説，揮劍就上。

“以劍論道，”浮辰閃身避開，繼續道:“估計你大字不識一個，道是什麼就更不知道了。不過我不能像你這麼沒文化不是，我就送你這個文盲一首詩吧。”浮辰怪異的詞句讓儒家傻蛋們輕笑起來，扶蘇也嘴角掛着一絲笑意，李斯和趙高面陰冷。

“鬼神肆蒼生殤，”詩起，浮辰的身形如同鬼魅般在亂神劍鋒所到之處閃現，明亮的空間忽然變暗，沉悶的氣息壓抑着眾人的呼。

這小小天地之間，彷彿真有鬼神出沒。眾人皆是一驚，就連低眉垂目的曉夢都講目光投向了大廳中央。

“暮低垂斷人腸，”暗淡的空間中，陰雲密佈，彷彿有閃電從陰雲中穿透而出，浮辰的身形更加詭異，從四面八方閃現而出，每一劍都刺向亂神的要害部位，亂神高傲的眼神中終於出現了驚懼，劍舞的密不透風，不斷格開浮辰的木劍。

“劍光橫掃三千里，”暗淡的空間中白光乍現，如同盤古開天闢地一般，木劍劍身白光爆裂，劈開了陰雲，斬向亂神。亂神慌亂後退，可是他發現，自己怎麼都躲不開這劈下來的劍芒。心一橫，亂神劍高舉頭頂，擋住劈下來的劍芒。

“不問蒼生問鬼神，”劍芒雷霆萬鈞，碰觸亂神劍的一刻，發生爆響。然後就是咔嚓一聲輕響。亂神劍被斬成兩截，亂神本人半跪在地，口中鮮血直，頭巾早已不知去向，披頭散髮，如同惡鬼。

“我説了我最討厭你這種欠的表情了，”浮辰將木劍抗在肩頭，看了着亂神，又回頭看了看剩下的幾個神複雜的六劍奴，撇了一眼趙高，笑道:“公子説了點到為止，那就點到為止。如果下次遇到你們，還給我這副德行，斷的就是你們的身體。”説完又看了一眼勝七，笑道:“大個子，我還想跟你打呢，前兩次都沒好好玩玩。不過下次吧，這回玩夠了。”勝七也早就認出來浮辰了，可惜他在眾位大佬面前地位太低了，只能站在一旁扮石像。

他看到浮辰四句話的時間就將亂神砍翻在地，心裏驚駭不已，這小子數不見，武功長進的太多了。

楚南公嘴角翹起，似乎發現了很有意思的事情。曉夢依然如故，只是嘴裏輕聲嘀咕浮辰剛剛唸的四句詩，好像從中能品味出什麼有意思的東西。這霸氣十足的話一出，扶蘇居然不生氣，還帶着一絲微笑，説道:“比試完畢，還請少俠跟我一敍。”

“好説！”浮辰走回了傻蛋們待的地方。儒家三位大佬互相看了一眼，眼睛中帶着一絲喜悦。趙高本來陰沉的臉上快要滴出水來，一雙手緊緊握成拳頭，看樣子是在極力壓制怒火。

一旁的李斯看了一眼趙高，也不説話，站起身來道:“第一局，儒家勝！”＊＊＊情深不壽，強極則辱，謙謙君子，温潤如玉。這句話形容顏二絕對非常的合適，浮辰就沒見過他有別的神，永遠是一副笑眯眯的温和模樣，與世無爭的方法要羽化登仙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