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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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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蘭雨給我打電話,説事情有些眉目,約我晚上見面談。電話裏,她的聲音很奇怪,有種説不出的哀傷,其間混淆着幾分欣。當然,幽怨的成分要強烈得多。

下班後,我接上她,一路上,都沒有談工程的事。

吃飯的時候,蘭雨一直問我愛不愛她,我一直説愛。她又問我會不會娶她,我站起身,拉着她的手説:走,現在就註冊去。她笑得很開心,雖然明知道是一個玩笑。有時,女人對婚姻固執的渴望讓我覺到不可思議,這和年齡無關,似乎她們都是這樣。

吃完飯,泡了一壺茶,坐在包間裏休息。

又過了一會兒,蘭雨才幽幽説:工程的事情,他同意了,條件是和我離婚。説完,眼角濕潤了。

我心中暗喜,本來在計劃中,我料定情夫不會輕易答應。離婚,原本是我準備讓蘭雨向他提出來的換條件之一,沒想到,情夫迫不及待的自己提出來了。

‘可能是老婆快生了的原因吧?’我想,情夫如果能趕在孩子出生之前離婚,對老婆和孩子,都有一種特別的意義不管怎麼説,情夫這個舉動,都讓我的下一步行動佔盡了先機。

我拍案而起,大罵情夫卑鄙。罵到動處,把茶杯也摔了。

對情夫的憎惡,並不是作秀。此時,我對情夫長久以來的仇恨,都藉着他對蘭雨的不公和羞辱發出來。罵着罵着,我想起老婆和自己最終也會分崩離析,雖然早在意料之中,但眼眶還是紅了。

蘭雨一直在淚,剛開始,還偶爾符合我,罵幾句老公。看到我落淚,她受到染,趴在餐桌上嗚嗚大哭,一句話也説不出來,心中自然是恨極了情夫。

情緒稍微平復。蘭雨告訴我離婚後房子財產都歸她,情夫淨身出户。我説不能這麼便宜他,還要他另拿一筆錢出來。

蘭雨説情夫平常還算清廉,只收些不貴重的禮物,外面看着風光,其實也沒什麼錢,平常錢物都是由她管理的。

我告訴她大林承諾給情夫的數目,蘭雨吃了一驚,只遲疑了幾秒鐘,就動心了。她堅定的看着我,點了點頭。

那天晚上,我一夜無眠,雖然我料定情夫在蘭雨索要分手費的壓力下,一定會收那筆錢,但我還是擔心發生意外的變故,使事情功虧一簣。這樣,我的心血就會白費,我的yy,我的愛情就會白白犧牲。

直到第三天下午,才等到了蘭雨的電話。

‘他答應了。’蘭雨壓抑着聲音,卻壓制不住喜悦。電話裏,蘭雨讓我安排大林明晚八點帶上東西去家裏,情夫在家等他,並特意叮囑,情夫讓大林一個人去。

我心底暗自佩服情夫的謹慎。不過,即使他的這個反應,也早在我的預期之內。我從沒想過自己出面去踩這盆渾水,我要讓他翻船,卻不讓自己下水。儘可能的保護自己,一直是我的最高原則。

下班後,我去國美買工具,然後到蘭雨辦公室樓下等她。上車後,我把索尼的小型攝像機給她,讓她明天安在家裏隱蔽的地方,紀錄好所發生的一切。

剛開始,她有些猶豫,説沒必要吧。我告訴她:離婚後,她和情夫就形同陌路,假如情夫某天東窗事發,有可能會誣陷是她收受的賄賂,和自己無關。為了保護自已,一定要作最壞的打算,趁現在有機會,掌握住他的鐵證,以備不時之需。就算將來用不上,對自己也沒有任何壞處。

蘭雨點點頭,誇獎我考慮得周到仔細。我躺在駕駛座上,心中長舒了一口氣。

晚上回家,我給大林打電話,告訴他事情成了,讓他準備一下,帶上東西,明晚八點一個人去情夫家。大林喜出望外,在電話裏説要好好的謝我。

我嘿嘿的笑了兩聲。

第二天晚上,我坐立不安,焦急的等待着蘭雨的消息。

九點,蘭雨給我打電話説事情都辦好了。我心中一陣狂喜,當天晚上,我在出租屋裏一個人載歌載舞,喝得酩酊大醉,也沒向醫院請假,直睡到第二天中午。

晚上,和蘭雨一起吃飯。她説情夫已經把錢給她了,又從包裏拿出攝像機,把錄像的內容放給我看,還説乾脆錢和錄像都讓我保管。我稱讚她辦得漂亮,説這是你的東西,我們結婚以後,也是你的婚前財產,我無權動用。蘭雨沒再説什麼,只是用欣賞的目光長時間打量着我。

飯後,她上洗手間,我帶着她的包下樓開車。我飛奔到車上,把車開出停車場。在路邊,我把攝像機上的內容拷貝進筆記本電腦。這期間,她打電話,説找不到車,我一邊緊張的工作,一邊告訴她站在酒店門口等我,騙她説停車場的人讓我挪車,所以先把車開出來,在馬路上轉個向就去接她。

雖然時間非常緊迫,但一切事情,我還是做得有條不紊。

幾分鐘後,我在酒店門口接上她,而沒有讓她產生絲毫的懷疑。其實這已經不重要了,只是殘存的良知令我覺得,讓她越晚知道真相越好。

20天以後,大林給我打電話,説工程中標了。他在電話裏涕零,説晚上請我吃飯,有點禮物要送我。

我明白禮物是什麼意思。

一直以來,我都認為,金錢是骯髒的東西,能用骯髒的東西來回報的東西一定不會是好東西。在我的靈魂深處,我始終隱隱覺得:我的復仇是高尚的,是為了尊嚴而不擇手段,它甚至不會因卑鄙而褪,不會因無恥而變質。但是,只有金錢的骯髒可以抹黑它,如果和金錢攪在一起,它就會被玷污——神層面的追求,一旦被現實誘惑侵入,立刻就會變質、腐爛、最後粉身碎骨——愛情也是這樣。

所以,即便是復仇過程中順帶得到的好處,只要和物質利益有關,都會讓我高貴的靈魂覺受到了羞辱。卑劣的行為卻自認有着高貴的靈魂,這是種奇怪得有些混亂的思維,也許永遠沒有共鳴,也許我本沒有表達清楚。

我拒絕和大林吃飯,還告訴他,這事和我無關,我只是介紹他們認識,僅此而已。並且告誡他以後別來煩我。大林很吃驚,但隨即定下神來,在電話裏給我賠不是,説都是他的錯,下次罰酒三杯。

我心中好笑,卻也佩服他的涵養和在自以為有用的人面前裝孫子的卑賤,更佩服他在不知道錯誤的情況下勇於承認錯誤的虛偽。我沒有耐心聽他繼續囉嗦,狠狠的砸下電話,把他的聲音和嘴臉永遠的砸到了千里之外。

卑鄙的人也不喜歡卑鄙的人,就像懶惰的將軍也不喜歡懶惰的士兵,在卑鄙這個平台上,我無疑是將軍。知道大林工程中標的消息後,我把錄像拷貝了四份。我把一份寄到省檢察院,一份寄到省紀委。我深知,即便有確鑿的證據,要使一個副廳級幹部翻船也絕非易事。所以,還有兩份,我分別寄給了*廳廳長和排名第二的副廳長。

情夫是第一副職。通常,官場中正職和第一副職的關係不會好,因為前者是後者的攔路虎,後者是前者的巨大威脅;第一副職和第二副職的關係也不會好,道理同上。理論上,他們和情夫的關係是政治敵人,省略政治二字,就是敵人。敵人拿到敵人的七寸,我相信他們的政治智慧不會讓他們心慈手軟——除非他們也在工程中做了同樣的事。為了排除這種可能,所以我寄了一份給第二副職,因為他沒有分管這一塊業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