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官服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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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枝聽得津津有味,不情願的跟着回來。見鳳鸞面蒼白,擔心地問:“受了秋涼?昨夜後半夜裏冷,想是沒有添被?”這樣一説,鳳鸞重新有了幾分
神,昨天后半夜是郭樸添的被。早晨身上暖烘烘,而出來涼絲絲,自己沒有起來,只能是樸哥半夜裏添的被子。
郭樸好起來,鳳鸞心寬不少,管事事漸重,夜裏睡得多是香甜不醒。蘭枝紅着臉:“我要來添,又怕…”説不下去時,蘭枝避出來面紅心跳着,見郭樸從雨中回來,蘭枝又看呆,這是什麼衣服,呀,這是大人的衣服!
真好看!
鳳鸞也一樣心思,早就趕過來撫着那官服,笑靨如花誇道:“樸哥穿這個真威風。”郭樸特地回來給鳳鸞看一看,握住她小心笑:“威風什麼?祖父給了我一巴掌,把我這大人攆回來。”
“你惹祖父生氣了?”鳳鸞又提起來心,郭樸親親手中的柔荑:“來,我學給你聽。”郭老爺子在前廳對羅氏老夫人在解釋:“你也不要介意,樸哥是個大人,這人人知道。我把他攆回去了,有話咱們再説。按家法,我們網開一面;按行規,吃裏扒外我們也網開一面;按往情份,你來我親自來見。老夫人,這人情往來,不是哪一個人説了算的是不是?”羅氏老夫人沮喪與郭樸的話,正在難過,聞此言嘆氣,餘下全是生意人的
明:“你們不能讓我孫女兒白服侍一場,落個沒有下梢,還什麼落不着吧?”
“這不是做生意,老夫人,你這一輩子就做生意了。”郭老爺子苦口婆心:“我親自上門求親,我兒媳去了幾回和你們商談,為的難道是你們家這嫁妝,為的是送上一萬兩白銀,再一拍兩散。”他沉穩地道:“我想這安人的事兒,不會是你們家裏所為,她私下裏
鋪子吃裏扒外,這樣的事情你生意做一輩子,不會不懂輕重。”汪五爺垂頭喪氣,這郭家要不是個當官的,一切可以不認,邱二算什麼,不認識,他胡攀扯。以前認識,在這裏和金貴丫頭多説幾句,又有什麼!供詞,是
出來的,金貴回家明顯是捱了打。
可是…。這裏寧遠將軍府。身邊嗡嗡談話依就,秋雨又下得人像生了黴。汪五爺見沒有的話説,抬頭看郭家正廳。
一般兒普通,和家裏無異。大門上掛着將軍府的匾額,這就不一樣。汪五爺深恨汪氏,傻嗎?真是因小失大。可是人太聰明機靈,欠了沉穩和心術還是不行。
戲文裏有不少心術不正又位居高位的人,汪五爺見的官兒心術不正也有,可那不是所有的人,正氣行事的人還是佔得多,而且得人心。
郭老爺子應付過汪家,回頭氣還沒有消,再來尋郭樸的事。郭樸去了官服,和鳳鸞正在嘻笑,見祖父過來,忙起身問候:“我這麼大了,事事勞祖父心,全是我不好。”
“你的官服呢,穿過去嚇人,我讓你穿過去嚇人,”郭老爺子虛晃着巴掌裝模作樣來打郭樸,郭樸和小時候一樣跑開,邊跑邊討饒:“下回再不敢了。”鳳鸞格格地笑,郭樸還有功夫回頭瞪她:“你只看笑話!”鳳鸞長袖掩口過來勸,郭老爺子揮着巴掌來打,比剛才真上三分。
其實一巴掌也沒有打着,就是祖孫兩個人追來追去。郭老爺子邊追邊問:“當不當官?還當不當官?”鳳鸞趁了心懷,就在旁邊不真不假的勸。見郭樸大步走到房外面去,郭老爺子一面欣喜孫子身體恢復得真不錯,一面還在後面追來。
跟出來的鳳鸞見院中一個人詫異,頭下面邱大人才進來,見到祖父追着孫子打驚奇地道:“這是怎麼了?”趕快道:“下官來勸勸。”郭老爺子站住撫着腳步笑語:“邱大人吶,你來得真是時候。”郭樸也站住,微微頷首:“什麼風兒今天過來。”他居高臨下,不疾不徐淡然問話,邱大人在院中打躬欠身,滿面諂媚:“大人您好了,就要進京復職是不是,我特地來問一聲,大人可有用到下官之處,當請吩咐。”這樣子,郭老爺子只覺秋風更逸,兩腋下徐徐生清風。邱大人雖然只差郭樸一級,卻只是城裏小官兒,郭樸一旦官復原職,手中卻有兵權。
再加上…。邱大人正在説另一個原因:“今兒早上邸報,説調一隊兵來,我查了查,曾與大人同僚,定是大人好友,到時候還請大人引見。”郭樸還真不知道,他完全對下屬的口氣:“拿來我看。”邸報到手中只看兩眼,郭樸不難明白邱大人今天客氣何來?
上面寫着:“茲派駐兵馬於省內,聽由京中調遣,轄管本省治安…。”只這幾個字,已經把新來將軍的地位凌駕於一切人之上。
由京中調遣,本省官員無法管轄;再轄管本省治安,有風吹草動都管得上。郭樸只皺眉一件事,來的誰呢?
郭大少和楊英這種人都能好,來的只要不是王孫玄和去年新來的人,郭樸都認識。手中薄薄邸報上,帶着沉甸甸的份量。
見邱大人巴結的候着,郭樸手一招:“請進來説話。”邱大人點頭哈進去,門簾子落下來。邱大人時常來郭樸這裏,三兩天就要來一回。他在本省官兒不大,守着殷實的城市摟錢,心中總有不安。
不管郭樸病好沒有好,邱大人都要和寧遠將軍好才行。寧遠將軍還病着,他的醫藥銀子從本城衙門裏走,這是彼此心照不宣,邱大人有好處的事。
寧遠將軍好了,邱大人病中殷勤問候,郭樸當然不會虧待他。有這兩條在,再加上郭家一年孝敬不少,邱大人無事就來,已成常客。
郭樸先落坐,邱大人守官場禮節坐在下首,陪笑還沒有説話,郭樸手指輕撣邸報道:“邱大人還聽到什麼?”他有時候稱呼邱大人為老父母,今天直呼官諱,官場尊卑帶出不少。
“大人,京裏有傳言,説貴妃娘娘病了三個月,臨夏天的時候才好。”邱大人縮着腦袋,眼睛眨巴眨巴觀察郭樸神。
郭樸肅然冷淡:“宮中離我們遠。”他裝糊塗,邱大人不滿,打開天窗説亮話:“殿下遇刺以後,娘娘生病,大人您還瞞我,您肯定別有消息。”
“我一個生病的人,仗着兄弟們不嫌棄還有信來,消息是半點兒皆無。”郭樸推得一乾二淨,對於邱大人是幼年就認識,卻不悉,還不是
心的人。
邱大人急得抓耳撓腮,越看郭樸身子越壯實,馬上就能上馬掄刀。他六品官一坐十幾年,與京裏無人大有關係。見郭樸推開自己,邱大人騰地一步過去,鼻子快湊到郭樸面頰上,半仰面龐半帶陰沉和好,説話若悄風,低卻可以
受到:“不必瞞我,大人在這裏病着,秦王殿下才來看,秦王殿下來看,才會遇刺。”他嘶聲低啞:“您怎會全無消息?”郭樸態如清風徐來,安穩如泰山,在邱大人焦急
好的眼光下,他甚至輕鬆地去鑑賞手上的扳指。
“郭大人!”邱大人快要咬牙切齒,十幾年來算看着你長大,怎生不給面子?郭樸對他一笑出兩排白牙,嘴
微啓,聲如低風:“娘娘的話,不是你我説的。”總算等到他有一句話,卻又是這一句,弊着一口氣的邱大人呼出來,再端不住身子,後退兩步頹然摔坐地上。
一隻手伸到他面前,郭樸一步跟上來,還是公子哥兒從容意態,扶起邱大人再道:“你我算是世,有事自當照應。”邱大人無意中得到這話,驚喜得跳了一步,落下來郭樸的話又清晰而來道:“汪家你給我看緊了!”
“啊?”邱大人是前幾天才由郭樸親口告訴他,當時沒説什麼,今天郭大人此話何來?
郭樸沒有歸坐,房中踱步忽然嘆息:“我病受人嫌棄,人之常情。借我病有不軌心思的的人,還要找一回後帳,大人你説説看,這是忍得的?”邱大人心領神會,握着雙手跟後面踱步嘻嘻:“不消大人吩咐,這事鬧到本城,我自己省得。”郭樸還是嘆氣:“唉,一齣子醜事,加上一齣子醜事。”看上去意氣消陳的他,讓邱大人很是同情,搜索枯腸找出對郭樸有利的話:“這不是還有一位少夫人在,當稱得上賢淑貞德,温儉良恭,”郭樸忍不住一笑,鳳鸞賢,給自己再尋人算不算是“賢”是太閒了。閒才能多想,想才能有尋人的念頭,昨兒晚上偷看了信,沒準兒心裏惦量着盧家長盧家短。
他猜得半點兒不錯,郭樸和邱大人進房後,郭老爺子本該走開,又見來到鳳鸞住處,總要關懷幾句。
問過鳳鸞管家可有難處,鳳鸞回過幾句事情,再命丫頭們出去,跪在郭老爺子面前道:“討祖父的話,長輩們把尋人的事兒給我,這是疼我。尋了幾個,公子都不中意。京裏又來人來信,那…”盧家二字還沒有出口,郭老爺子已經氣得渾身顫抖,衝口就罵鳳鸞:“你要切記!盧家養的狗也不許進我郭家的門。”鳳鸞不僅不怕,反而喜歡。她給郭樸找人,來前是長是短都知道。再就來個汪氏那樣的,夜夜和郭樸廝纏,只差沒有圓房的鳳鸞也不擔心。
但是盧家小姐再來,鳳鸞還真沒底氣。
郭老爺子還在教訓着:“以後這家你來掌,錯大褶兒我不答應!再別提盧家二字!我聽到糟滷東西都生氣!你不要以為當官好,只看到邱大人現在客氣,他以前可不是這樣!咱們家雖然是商人,樸哥沒當官的時候沒有邱大人這樣殷勤過來,也是從小金銀不斷把樸哥養大。人都説我養出來一個出息種子,不知道我心裏怕!”這話正中鳳鸞下懷,她顫巍巍含着淚:“祖父説的,和我想的一樣。這話放在心裏,一直不敢回祖父。怎生想個法兒,讓樸哥完全斷絕當官的心才好。祖父您想,他才好,每天天不亮去
那些,我每想一回,就怕一回。樸哥這樣用功,豈還是還想着當官去!”郭老爺子動容了,眼中
出慈愛,見鳳鸞哭着道:“我不求別的,只求他身子安康,常守在家裏。嫌我不好了,給他找上十個八個我也願意,只要他不再出去。可是,皇上最大,要是京裏有話下來,可怎麼辦才好?”淚
不止的她,讓郭老爺子很是疼愛,他語重心長喊着鳳鸞:“你是個好姑娘,和你父親一樣,是個耿直的人。哈哈,你父親當年就是太耿直,才會上了
家的當和他好。不過這也是姻緣巧合,成就你和樸哥的親事。你很好,我很喜歡。你不愛官,這就叫是我們家的媳婦!等我慢慢對你説,是要讓樸哥只守着你,守着他父母親,守着我,什麼十個八個的,不來也罷!”這裏祖父和孫媳在説不讓郭樸出去當官,郭樸房中邱大人對他一通恭喜:“大人不
就要高升,還請多多提攜下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