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事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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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時是鳳鸞,不是她。”郭樸知道滕思明看出來汪氏的不練,也不避諱,再道:“她平時只在外面鋪子上,不常在家。”滕思明笑得曖昧:“那我要趕快走,免得你冷落周氏嫂夫人,她心裏一定罵我。”郭樸道:“怎麼會,鳳鸞最知禮,就是還小。別説她們兩個,咱們還是説咱們的話。”第一待滕思明:“昨天説的話,到外面一句也不要,特別是王孫玄的事,聽到別人説,你也別話。”第二件事待滕思明:“此去京裏見到虞臨棲,他不提我,你不提對他提我。他要是提我,你説我很好。”滕思明嘻笑:“厚朴兄是很好,兩個美貌嫂嫂相陪,哎,我對虞臨棲説,能不能對盧大人説説,進京裏要面聖,難免遇到盧大人。”郭樸和他一起笑起來:“隨你。盧家那老狗,女兒可曾嫁到天上去!”滕思明一臉省悟:“原來你心裏還是記着!”外面傳來腳步聲,好似是鳳鸞的,郭樸噓了一聲:“小心些,鳳鸞聽到盧家最會攪和。”外面果然是鳳鸞過來,她沒有貿然而進,在竹簾子外面問道:“路菜備好,汪氏姐姐説幾樣子不行,我看着行,送來給公子看一看。”郭樸有點兒煩,命她:“進來。”鳳鸞一進來,兩個人眼光全在她身上,得鳳鸞驟然漲紅面龐,桂枝和廚房上的一個人端着路菜送上來看,滕思明見水菜雞魚樣樣有,笑一聲道:“這樣很好,我都愛吃。”
“第一次見二叔,不知道二叔喜好,公子昨天有待,又怕不是二叔近的喜好,汪氏姐姐説不好,我想還是送來看看的好。”鳳鸞再一次説過,郭樸皺眉道:“你句句話裏不提她不行?”鳳鸞噤聲。
郭樸再往外面道:“去個人喊汪氏房裏待著,不要給周氏少夫人添亂。”鳳鸞垂下的面龐上可見淺淺一絲笑容出來,正要走,滕思明要留她,滿面笑容加嘻嘻:“嫂夫人請留步,兄弟這一去,回來的時候不從這裏過,要再見嫂夫人,不知道哪一年。”男人就是這樣,越是靦腆的,越愛上去説笑幾句,遇到潑辣女人,退後的居多。滕思明對鳳鸞太過好奇,只想和她多説幾句。
鳳鸞漲紅面龐,不知道留好還是不留的好,郭樸笑罵道:“你和嫂嫂説什麼,先告訴我,我為你轉告。”對鳳鸞沉下臉:“出去吧,這裏還站着幹什麼!”滕思明不理郭樸的話,跟在出去的鳳鸞身後道:“嫂嫂,別理厚朴兄説話,再坐一時,”鳳鸞逃也似的從房中出來,出來一個人好笑,這一個兄弟也太粘人。
郭樸和滕思明在房中大眼瞪小眼,郭樸試一試,把手抬起來指着他:“你等着,你成了親,大伯子要見弟妹。”
“只要你起得來,腳步跑得快,隨便你怎麼見。”滕思明對窗外裝出一臉意猶未盡:“兄弟我就要走了,多説幾句話也不行。”郭樸網開半面,半真半假的:“你和汪氏去説,她話多。”滕思明擺手道:“算了吧,女人太明不好,話太多也不好,就周氏嫂嫂,我想多説幾句。”兩個人相視而笑,都可以看出來這話對方一樣贊同。滕思明不無佩服地道:“我這兩位嫂嫂,還真讓人娶着了。一個飛揚神采,可以對外;一個細膩心地,可以相依偎。”他摸摸腦袋:“我回京去大哥説,也給我找這樣兩個,那對外的,讓她掙錢,不掙錢給她一頓好打;這對內的,好好哄我,哄不好我,給她一頓好打。厚朴兄,你看我這算本事吧?”
“佩服佩服,原來兄弟是軍法治家。”郭樸裝模作樣配合着,和滕思明又一起笑起來。滕思明嘀咕道:“要我説,周氏嫂夫人氣度,比盧家的姑娘好太多。”郭樸馬上來了神:“你見過?”滕思明點一點頭,郭樸有些不悦:“幾時見過,你也沒有對我説,生得如何?”
“你難道還念着不成,要我是你,這一輩子不正眼看盧家的人,”滕思明見郭樸有些急,調侃道:“你訂親那一年我先回的京,家嫂剛進門沒幾個月,請客人盧夫人帶着她來,家裏花園子裏遇到撞一面,後來問家嫂,才知道是盧大人的女兒,我沒有放心上。後來死…虞大人給你牽線訂親,我還怎麼好説。”郭樸拿盧家女兒開玩笑不會再有心理負擔,玩笑道:“那有什麼,你權當先見嫂嫂。”滕思明一笑:“我原先也這樣想,直到去年盧家和你退親,我又回想一下,生得也一般,不如兩位嫂夫人多矣。”
“可人家是名門出身,”郭樸不無諷刺,滕思明要樂:“還記得那一年夏天打仗,你我打埋伏,半夜裏趴在地上説的話,男人有能耐,女人出門才有人敬重。女人有體面,男人出門才不被人笑話,盧家現在是京裏一笑話,你沒有打聽嗎?親事如今都不好找,去年家兄信中對我説,家嫂出門見人,回來説盧家有意找京外的官兒,我回信説真是笑話,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京外早就聽到消息,哪個不要臉面的還要她。”他着嘴兒做個鬼臉:“要娶盧家的那一個,只除非是生就銅頭鐵布衫,一輩子不生病不見閻王。”郭樸目光閃爍,他知道自己背上一個官司,固然是別人眼中一個笑話,可盧家呢,應該早就是笑話。
“你有官司的時候,盧大人還好意思在中間手,家兄又有信對我説,實在羞死人,盧大人還好意思殿上陳詞,拿下寧遠將軍官職來!”滕思明冷笑一下:“事後多少人指指點點,知道嗎?羞死人!”他痛快淋漓地把盧家罵了一通,是滕思明也是戰場上刀槍無眼中走過來,郭樸遇到的事情,凡是當兵的應該都會同情他,除非是郭樸的死對頭,他還沒有。
郭樸笑眯眯聽完,猶豫着小聲道:“哎,那盧家的,生得如何?”他問得小心翼翼,滕思明雙手在自己臉上比劃:“圓臉,不大,一巴掌打得過來,眼珠子黑,靈活,轉來轉去不停…”
“你不是隻見一面,怎麼如此清楚?”郭樸不再悄聲,而是笑罵。滕思明嘿嘿笑:“先一面沒看清楚,後來你訂親,我一想,得看清楚,要是哪裏有病,得知會你一聲。我家嫂請她來做客,我又認真看了一回。”他笑嘻嘻。
郭樸忍俊不,往窗外看一眼,再待:“別讓鳳鸞聽到,她是個小攪和。”這一句笑語而出,鳳鸞恰從窗外過,聽到耳朵裏大為不解,轉瞬漲紅面龐,背地裏在説人家不好。
當着面説人也罷了,怎麼對着遠路來的二叔説?鳳鸞生氣地側着耳朵到窗户上聽,見裏面有郭樸的笑語聲:“我就知道不如鳳鸞生得好,我們鳳鸞生得不錯吧?”**的話語,鳳鸞又紅了臉,嘴裏嘀咕着不再聽,無事説人容貌多不好,就是遠路來的二叔也不行。
正在想,見長平走出來:“公子請少夫人,”鳳鸞答應着進去,長平自去請汪氏。汪氏還沒有到的時候,鳳鸞先進去,郭樸和滕思明都在離別傷中,滕思明眼中又有了淚,握着郭樸的手待他:“你凡事自己保重,自己珍重。”
“你事事小心,遇事先想想,不要再衝動,”郭樸也是淚花一片,見鳳鸞進來,淚眼喊她進前,鳳鸞格外憐惜郭樸,取出自己帕子在郭樸面頰上,拭去他的淚水,柔聲道:“樸哥你不要難過,二叔還會再來。”手忽然一顫,鳳鸞只覺得手上一緊,温熱乾燥好似烙鐵貼上來。低頭一看,鳳鸞尖叫起來,這是郭樸的手。
郭樸緊緊抓住她的手,鳳鸞不能控制的尖叫不停,郭樸微笑:“怎麼樣?”滕思明樂得面上沒有擦乾的淚水甩了一地。
外面有腳步聲,臨安一個箭步衝進來,手上握成拳頭。見少夫人坐在牀上抖動不停,公子面上有淚,帶笑抓着她的手不鬆,臨安鬆了一口氣,躲身再退出去。
鳳鸞不叫的時候,不知道氣好還是喜歡好。她不顧滕思明在一旁,圓睜杏眼問郭樸:“你幾時好的,怎麼不對我説,看你嚇了我一跳,你呀,”恨上來,這一隻手不能動,另一隻手一指點在郭樸額頭上,咬牙道:“你冷落了我,還要瞞着我。”滕思明笑逐顏開看着眼前的“戲”郭樸笑眯眯,手抓着鳳鸞的手不鬆手:“你現在不是知道了,鳳鸞,二叔不是別人,你送到二門上就回來,我細細對你説。”
“怎麼不多送送?”滕思明有意見,郭樸笑着看他,解釋道:“我家這一個,無事從來不出宅門。”鳳鸞慢慢安定,把郭樸的話放在心裏又嗔又喜,為樸哥傷心好幾天,原來他還是一如既往的體貼。
跟着郭樸學過幾天三從四德的鳳鸞,聽郭樸説過有體面的姑娘們都是無事不出家門。再看自己手腕上郭樸緊握的手指,鳳鸞愛惜地用手一一撫着,對着郭樸瘦骨嶙峋的手指,鳳鸞又落下淚,不再顧叔嫂也有疏遠,對郭樸先道:“你鬆一鬆,我和二叔有話説。”郭樸鬆開手,鳳鸞拜倒在滕思明面前,滕思明嚇了一跳,忙着避開道:“嫂嫂請起,這可使不得,這如何使得?”鳳鸞輕泣道:“多謝二叔,是二叔遠路來看公子,公子才好了。”滕思明大笑起來:“哈哈,這是你的功勞才是。”郭樸在牀上笑:“別理你嫂嫂,她是個憨丫頭。”
“人家不憨,聰明着呢,”鳳鸞回身終於嗔怪出來,這嗔怪剛才就想出來,這嗔怪這幾天一直要出來,今天總算有一個渲瀉的出口。
不管嗔怪還有多長,鳳鸞心中總歸是喜歡的。她面如桃花羞人答答坐回郭樸牀上,宛轉笑容正要説話,竹簾子一響,見汪氏也是喜極而泣的樣子進來,雙手捧着帕子半掩着面龐,還留着眼睛可以認路,幾步匆匆撲到郭樸牀前,重重跪到在牀前踏板上,哭道:“公子好了,你總算好了,不枉我擔足了心。”七巧平時不進來,此時尾隨而至,一面扶汪氏,一面哭着勸:“公子好了,少夫人不要哭傷了身子,少夫人白天辛勞,晚上睡前總是為公子焚香過才睡,少夫人,老天有眼,您這辛苦沒有白費。”滕思明想説什麼,話到嘴邊覺得這是郭樸的家事他不方便説。郭樸温和地命汪氏:“不必哭,我知道你有辛苦,起來吧,二叔要上路,你們代我送送他。”讓人請來郭老爺子和父母親,大家今天都沒有出去,候着送一送還跑來看郭樸的滕思明。滕思明心中動,在郭樸牀前伏下身子相互叮嚀:“保重,來還有相見之。”這話雖然好,只是在郭老爺子心裏又添一層憂愁。樸哥要是好了,怎麼着也不許他再出去。
火天氣庭院深深中,郭家的人送滕思明出來。郭樸病上一年多,滕思明來看絲毫不改舊情意,郭夫人當他是自己兒子一樣看待,攜着他的手細細待:“路上吃東西要當心,不要亂吃,水不要只喝冷的…”偶然間的一絲情緒,郭夫人疑惑的抬起頭,對了,虞公子竟然沒有來過。郭樸以前常提在嘴裏的好友,除了滕思明,還有一位虞臨棲。
二門就在眼前,滕思明停下腳步,他牢記郭樸的待,對鳳鸞躬身道:“請嫂夫人回去看厚朴兄。”鳳鸞不僅為有郭樸的話,還有心急火燎要看郭樸的心思,她不再客氣推辭,按郭樸往待還了半禮,手扶在二門垂花門雕的荷花上目送幾步,回身來看郭樸。
在院外見石榴花猶有在綠葉中,鳳鸞在石榴樹下喜笑顏開歇歇腳,取帕子拭去額頭上汗水,掠一把發角自己滿意時,邁步往房中來。
通往裏間的竹簾子打開,鳳鸞先喜盈盈喚一聲:“樸哥,我來了。”郭樸擺了擺自己的手,鳳鸞一見就喜歡,也沒有忽略郭樸擺手的吃力,和手上青筋冒出來多高。
她握住這舉起的手,屏住呼看郭樸面上並沒有疼痛之,才喜不自勝的道:“你幾時好的,幾時可以動,為何不對我説,”想想這數天一個孤悽悽,鳳鸞淚落下來,泣道:“好幾天你不待見我。”眸子裏委屈更甚,好了只願意和汪氏説?再想汪氏剛才,她並不知道才對。
郭樸手臂靜靜放在鳳鸞手裏,受着鳳鸞手心裏的細膩軟潤,他含笑:“不要哭,今兒晚上你陪我。”
“那明兒晚上呢?”鳳鸞衝口就是一句,又垂下頭不看郭樸,只用自己手不住摩挲他的手臂、他的手指,和郭樸的手指互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