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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我們是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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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人家錯了,”鳳鸞終於認錯,偷眼見郭樸眉梢先有幾分鬆動,再就是眼角再是面頰,郭樸輕鬆自如了:“小丫頭,和我比生氣,你早得很呢。”郭將軍非常得意,飛上得,開始吹牛皮:“想當初我在軍中,雖然年青,板一板臉還是能震住人,唬住你鳳鸞,還不是手到擒來。”微張開嘴,學着鳳鸞剛才的腔調道:“來,聽話,給我口水喝。”鳳鸞小嘴兒撇着帶着很受傷,有心和郭樸生氣,又打心眼兒裏不願意委屈他,送一勺水到他邊,郭樸眉開眼笑喝過,再學鳳鸞的腔調道:“我又欺負你了是不是,來,我説家的事給你聽,你不喊我一聲好哥哥,那可不行。”

“你説,我聽着。要是説得不好,”鳳鸞才説到這裏,郭樸笑逐顏開:“我喊你一聲好妹妹。”周鳳鸞決定閉上嘴,以示自己不吃這句話。她聚會神看着郭樸,見他稍有正,慢慢道來:“岳父水上遇強盜,應該與家無關。退親後你舅舅送地契來被搶,與家有關連。有兩個地痞把家供出來,這中間誰牽的線,倒還含糊。”鳳鸞猶有疑心地問:“這供詞是打出來的吧?”郭樸一笑:“當然用刑!”見鳳鸞慼慼,郭樸問道:“你不信?”

家與我們家並沒有冤仇,以前還是…,已經退親為什麼又下這樣的毒手?”鳳鸞想不明白,元的五兩銀子又在眼前浮動,她搖一搖頭問郭樸:“還有別的證據嗎?只有幾個地痞攀扯,不能就此定人罪名。”面上一紅,輕聲細語道:“我只是説一説,沒有為他們家求情的意思。”秀微暈又帶着真情,郭樸頗為享受的看着:“我明白,所以我不願意對你説,一是怕你難過,二是怕你疑心。這兩樣子,我都不喜歡。”鳳鸞垂下頭細細想想,不好意思地道:“果然,我不能相信,只怕相信家真的這麼不好,我的心裏痛。樸哥,你很喜歡是嗎?如果不是走投無路,我怎麼會來對你婚。”回想郭樸被之下説的一句“多謝你還願意嫁給我,而我還願意娶你”的話,鳳鸞梨渦出半邊,帶着嬌媚和宛轉,果然樸哥當時説的對,幸虧他還願意娶!

“呆丫頭,你又發呆!”郭樸只用眼睛一看,就明白鳳鸞在羞澀什麼,他含笑殷殷的撫着:“不必多想,我本來娶別人,你本來嫁別人,有這些事情在中間成就姻緣,這姻緣莫不是天定?”回想起盧小姐,郭樸仍有噓唏,他柔聲問鳳鸞:“你不恨他?為什麼不恨他?”郭將軍恨死盧小姐,在他面臨生死的時候,打下一子來。

鳳鸞真誠地道:“我恨,我雖然記得五兩銀子,我也恨他!”郭樸覺得很新鮮,有些迫切地問:“説給我聽聽?”

家先來退親,我以為他是這樣想,我恨他,恨他們家嫌棄我們家。後來知道他並不情願,我依然恨他,恨他窩囊,恨他沒志氣!”鳳鸞長長的一口氣,面上有與她年紀不相稱的沉思,所以同情曹氏,是內心裏對元依然有恨。

恨他不敢出頭,恨他拋棄自己。內心深恨…

見郭樸不錯眼睛還在等自己下面的話,鳳鸞伏下身子親親他的面頰,親得郭樸一笑,鳳鸞坐回去再道:“可他給了我五兩銀子,在窩囊沒志氣的情況下,敢給我五兩銀子。”眸子在地上一轉到郭樸身上,鳳鸞地道:“跟了你,你不像別人家的丈夫一樣陪着,在我心裏卻是時時陪着,跟着你,見過不少沒見過的,有不如意的事,你會護着我。不風吹曬,只是玩樂。樸哥,如果可以,幫我還他五兩銀子,我想,只還五兩就足夠了。”這些話樸樸實實,沒有半分修飾,也沒有半分刻意。好似夫閒話,一言一語都有情意。

郭樸心情盪漾,先是微起風,再就心澎湃,為鳳鸞的這些話,也為鳳鸞話中的含意。他答應一聲好,嗓子裏因為動沙啞幾分。

鳳鸞斜倚牀欄杆,有幾分悠然看着地上,眸子卻凝思着。郭樸很快從自己思緒中醒來,容不下鳳鸞這樣想着別人。

“咳咳,”他重重咳上兩聲,一心只想打斷鳳鸞的回憶,索都説出來:“五兩銀子我為你還,我也實話告訴你,藉着這件事,我要把家連從這城裏挖出去。”鳳鸞吃了一驚,眼睛溜圓又離杏眼不遠,郭樸白眼她:“你的五兩銀子,我會還的!還他十兩!”依着鳳鸞原來的個,本應該是她在擔心擔憂。可聽過郭樸這句話,鳳鸞忍不住格格笑兩聲,俏皮地問:“只是趕他們家走,不會再有什麼了吧?”郭樸半真半假:“我要再有什麼,你倒是能管得住,你也不知道。”鳳鸞又不樂意了,吭吭着只説出來一句:“那邱大人呀,就是公子的…”一笑不再説下去,郭樸已知下面的話意,微微一笑:“剛才聰明,還會説家膽小謹慎,就是這膽小謹慎的人,差一點兒要了你舅父的命,”見鳳鸞不以為然,知道她到底是個女人,總有女人無端的好心腸。當下笑笑,郭樸道:“讓他走,免得我眼前轉悠,總有一天我還要收拾他!”一個是睡在牀上翻身都需要人幫忙的人,卻總給鳳鸞覺得安和有依靠;一個是好手好腳能行能走能掙活命錢的人,卻在最關鍵的時候拋棄了鳳鸞。

鳳鸞送回茶碗,心情久久不能放下。坐到書案後胡畫了一會兒,晚飯後郭樸見她神仍有慼慼,體貼地命她:“去園子裏走走,再回來不許再擺這樣臉給我看。”郭夫人在房中,等鳳鸞出去,房中再沒有別人,她笑地道:“樸哥,和你説件事。”郭樸見母親笑得古怪,也笑着來猜測:“讓我猜猜是什麼事,必定是汪氏又討母親喜歡。”説到汪氏,郭夫人笑容滿面:“這是個能幹的人,給汪家一萬兩銀子沒有白給。前天兩個老客來,都讚不絕口。”再悄聲告訴兒子:“還有親戚們,全是汪氏擋回去,現在鋪子裏拿東拿西的事少了不少。”

“那和氣也很重要,”郭樸這麼説,郭夫人忙道:“這是當然的,我時常這麼説她,不過她自己也當心。”郭樸對汪氏是沒有什麼可擔心的,他只擔心一條:“母親還是盯着她的好,太聰明太靈巧,渾身上下都是心眼子,我打算明年讓她京裏去,這一年好好打量她。”對京裏安鋪子,郭夫人顰眉道:“你不是對盧家念念不忘吧?”郭樸嚇了一跳,駭然笑道:“母親説哪裏話來,自己兒子怎麼這麼猜測?”

“你別的地方我都知道,當官這一條我就不當家。我來問你,你對盧家這一樣,可死了心吧?”郭夫人又有幾分氣惱在眉梢。

燭下郭樸陪笑,點點燭光把他的歉疚照得一清二楚:“母親,經過這一次告狀,咱們和盧家快成了仇,兒子再糊塗,怎麼能還想着她?”

“快成了仇?是已經成仇!”郭夫人回想前事,就對兒子恨鐵不成鋼:“給你家裏議親事,你説不行,依着你。你去當官沒一年,要從京裏訂親事,祖父這樣見識的人都説不行,門不當户不對,他們是官家,咱們是商人家出了個你,還是不般配,祖父擔心坐桌子一把年紀要坐下首,你不依,抬出工部侍郎大人的公子來,做大媒説親事,咦,那個虞公子如今可有信來?”郭夫人隨口一問,問在郭樸的傷心事上,他苦澀難當:“母親,不必再提他。”郭夫人更奇怪:“他難道沒有信來?這就不對,你看看你成親,大帥府上還有禮物來,難道他打仗,大帥倒不打仗不成?樸哥,是不是毀親事,你和他也成仇?”郭樸硬生生被逗笑:“母親不必多想,沒有的事,或許,他打仗走得遠,看思明弟,不是久也不來。”

“可滕二少一路辛苦送你回來,這能相比?”郭夫人説到這裏,明白自己的話扯遠了,又拉回來對兒子盤問:“你讓汪氏京裏安鋪子是打的什麼心思?我可告訴你,要是為盧小姐那…那不中用的東西,我可不答應!”郭樸無奈地苦笑:“沒有的事。”郭夫人步步緊不放:“那汪氏去京裏做什麼?京裏是天子腳下生意難做,你好生生硬要去京裏,又想出去作官?我不答應!”

“母親不是才説過,咱們和盧家已成仇,兒子不能放過他,京裏玉寶齋有盧夫人的份子,兒子讓汪氏要玉寶齋旁安鋪子,不管花多少錢,就在那裏!”郭樸的真心話被擠兑出來,要依着他,還不想説。

為寬郭夫人的心,郭樸不得不説出來。

郭夫人滿面不如意,這就轉成滿面風,一口一個樸哥的叫着:“就知道你是母親的好兒子,你受了這樣的氣,怎麼還能想着盧姑娘?”她自己説着笑:“那盧姑娘生得也一般,沒有和天仙一樣,我和你父親去下定禮,只出來見一面就走,到底我也沒有看清楚。回來三問我,大嫂子,那通身是個什麼氣派?我回她那天我眼神兒不好,硬是沒看到。三氣了我好幾天,還以為我哄她。”郭樸忍不住笑:“鳳鸞這丫頭淘氣,一不喜歡就問我盧姑娘長什麼樣,是天仙還是嫦娥,我回她不知道她還不信。明天母親告訴她一回,母親都沒有看清楚,我更一面沒見到。”

“我給你作證,你是一面也沒有見到,鳳鸞哪裏淘氣,鳳鸞難道不想知道知道,三都這樣好奇,何況是鳳鸞。要論起來,只有你祖父不問,你祖父對你京裏這親事沒半分滿意,你是他唯一的孫子,他難道不想去給你下定禮,他怕去到京裏見到大人低聲下氣,這大人算起來那時候只好是個晚輩,祖父沒去成也氣,讓他去也氣,氣了好幾天。”郭夫人説過,郭樸吭吭地笑。

郭夫人嗔怪他笑聲大:“你笑的是誰?你和鳳鸞定親,祖父一定要去下定禮,這不,才全了他這念想。如今我對你説,你去京裏是對付盧家也罷,是還有舊情也罷,反正我這門裏不許姓盧的進來,姓盧的養的狗都不許進!”

“哎呀母親,您想錯了,我房中不是沒人,想她作什麼?”郭樸笑嘻嘻:“早就拋到腦袋後面去了。”他往外看一眼:“您小聲些,要是讓鳳鸞聽到,您是走了,她要接着和我羅嗦一晚上。”郭夫人一聽就笑了:“該,”又緊追不放:“那你那時候是吃的盧傢什麼藥,非他們家不娶?”郭樸滿面通紅:“當年糊塗事情,還提它作什麼。”把兒子出來這樣一句話,郭夫人才滿意地笑笑:“樸哥我對你説,母親為你想得周到,恰好十一房裏大爺二爺也想到這事,他們來見我,説汪氏能幹,是家裏的福氣,又説你房裏少了一個人,再正經給你找一個。要官小姐呢,如今我也沒有那麼大氣,不過這官小姐進門可是排在後面。要是你不要官小姐呢,就給你找一個正經人家女兒,比鳳鸞還討人喜歡,比汪氏還要能幹,如何?”這最後兩句“比鳳鸞還討喜,比汪氏還能幹”是出自於十一房裏郭有銘和郭有錚兄弟,郭夫人順手就用上。

郭樸啼笑皆非,見母親神熠熠透着喜歡,他鎮定一下緩緩道:“秦王殿下來,打趣我有三兩個,勸我有一個知心的就行。兄弟們來信,也是這樣説。那時候要三個,是唯真心人難求。現在汪氏安心,鳳鸞用心,母親,這樣多好,不必再有人。”

“汪氏成天在外面忙,哪有時間顧你,祖父讓鳳鸞管家,又怕她忙中疏忽你。你怕打官司?你放心,只要是她自願的,就不怕。”郭夫人疼愛地對兒子道:“不然,再領來你相看相看,十一房裏你大爺説,有一個官小姐,生得可沉魚可落雁…”郭樸笑着打斷母親的話:“這必是大爺的原話,哪有可沉魚可落雁這樣的用辭,母親,”他誠懇地道:“我們對她們三個人都一樣,如今想想,汪氏很能適應家裏,鳳鸞和我像是姻緣天定。”他噓唏着道:“母親想想,鳳鸞退親,我退親,恰好退在一年裏,又都是被人退親。這也沒關連,鳳鸞偏又求到家裏來,這不是註定是我們家的人。”見郭夫人還要説,郭樸求饒似地道:“請母親不要説了,我是不再要人,這話以後不要提,鳳鸞要是聽到,她這個小醋罈子,時常和汪氏還掂酸,再聽到這些話,又要把盧小姐拎出來問個不停。”郭樸咬牙切齒:“姓盧的一家,此生要我多看一眼,一定是我揚眉吐氣,他倒運時!”郭夫人這才放下心,見兒子頭上青筋爆出來多高,用帕子給他擦汗,勸道:“我知道你心裏氣她,我也氣她,咱們不想她。要我説,這京裏也不必安鋪子,從此與他們家少來往多好!”郭樸一定不答應,他心頭最恨的,在曹氏走後就不再是曹氏,而是在這官司裏推波助瀾的盧大人。

郭夫人還是拿兒子沒辦法,凡是郭樸決定下來的事情,這個家裏沒有人能攔得住他,郭夫人取過一隻扇子打着,往外面看星光滿天的夜晚:“鳳鸞還不回來?”

“讓她玩去吧,橫豎困了自然回來。”郭樸説起來是心滿意足又悠然,去年和今年為鳳鸞私自離家擔心她一去不返的心情不再有。

郭夫人慢慢和兒子説着話,見牆角里冰化了,讓長平和臨安來換。

鳳鸞出來散悶,因是在家裏,只想自己去走走。見蘭枝和桂枝要跟上,回身道:“取一把扇子給我,你們去洗澡。”夜空星光燦爛,賞玩到園子處,蘭枝送來一把竹柄美人團扇,轉身回去。鳳鸞漫步在小徑上,腳下軟軟是香草,又聽到夏蟲啁啾要去捉,後悔沒有帶網罩來。

沒有東西抓,就只聽一聽取樂。要看夜裏荷花,沿着池子邊兒上遁着蟈蟈聲走着,走不到一刻鐘,聽到幾聲輕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