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好心眼兒的鳳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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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在大理寺拖着,郭伯父又及時趕到,帶去三位弟妹的婚契,算是有力的證據。那幾個潑皮看着這官司打不贏,存一個走的主意。你想,我哪裏能放他們走!”滕為洵説話擲地有聲,面上更顯堅毅:“他們玩陰的,我也玩陰的,讓幾個兵把他們黑夜裏綁走,沒有打,就是明白告訴他們,登聞鼓不是好擂的,這官司不定案,他們哪裏也去不了。”他眸子深深地看着郭樸,語重心長地道:“兄弟,我看周氏是個不錯的人。不要怪當哥哥的説話難聽,有一個能侍候你的就可以了,要是再不如意,再挑幾個丫頭。”郭樸長嘆面上更紅,滕為洵再道:“我説這些話就是告訴你,那個叫程育康的小子是急紅了眼和你爭女人,看來一定是真情。我把告狀的潑皮安排好,再去找程育康,怎麼也找不到。要不是找他又花了功夫,這官司早就了結。”
“要沒有滕將軍,這官司咱們輸定了。”郭有銀又恢復他老好人的面龐,只是嘻嘻着。郭老爺子和郭夫人互看一眼,一起對滕為洵拜了下去。
“哎呀,這可使不得。”滕為洵急得雙手直襬,他身手捷,一下子跳開避到一側,急急道:“老爺子請起,伯母請起。”郭樸強忍住淚水,這是為的什麼,全是為的自己!他的這種情緒,身為父親的郭有銀注意到,伸出自己寬厚的大手撫一把兒子面龐:“樸哥,你不要多想。”在鬧着行禮的郭老爺子、郭夫人和滕為洵注意過來,三個人推辭的不再推辭,客套的不再客套,一起來看郭樸。
淚水模糊在郭樸眼中,透過這淚水,是四張俱有笑容的面龐。郭夫人為兒子擦乾淚水,郭樸哽咽道:“我,何德何能…”
“樸哥!”
“兄弟!”四個人一起打斷郭樸的話,不讓他再説下去。郭樸閉上嘴,與四個人含笑的眼光對上,忽然衝口出來一句:“讓褚先生去看看鳳鸞,她經過這些,一定很怕。”
“哈哈,”房中傳出來輕快的笑聲,郭夫人對滕為洵笑着道:“我去看鳳鸞,再去安排酒菜,難得你遠路而來,請多住幾天。”滕為洵身姿拔,帶着自然的笑容道:“伯母太客氣,我此次來,是大帥府上也待,在這裏盤恆數。”再面對郭樸道:“大帥不在京中,大帥夫人給你關切的很吶。”再也沒有什麼,比這些更讓郭樸舒心。他不再傷地淚,而換上笑容滿面,和滕為洵有説有笑:“思明來信説兄長又生一女,真是讓人羨慕。”郭夫人帶着輕鬆的笑容,出來去見鳳鸞。
鳳鸞回到自己房中,就坐在榻上發呆。蘭枝和桂枝一左一右伴着她,三個人都是嚇得面蒼白。
郭家的丫頭説一句:“少夫人面不好,家裏現成有醫生,請來看看。”鳳鸞不讓她去:“別為了我驚動人。”丫頭們只能作罷,給鳳鸞倒熱茶,取她最喜歡的茶果子壓驚。
風輕輕撞動半開的窗户,窗外意濃,也解不開鳳鸞心底憂愁。這憂愁全為曹氏而發,又要憂愁郭樸在生氣。
好似綠意人本不錯,又有桃花惹愁。
“唉…”鳳鸞嘆氣,曹氏喜歡的另有別人,這一齣子好似戲文。其實在鳳鸞的心底深處,她一點兒也不認為曹氏有錯。
數點漣漪就此染開,原來公子是病人,原來公子和別人的丈夫不一樣,原來公子他…鳳鸞大徹大悟地明白了。
可是,還是願意守着他。
“霍”地一聲,她惶惶然起身,心底想的什麼?要去告訴郭樸,要去告訴他自己喜歡他。
門一打開,笑容可掬的郭夫人站在那裏,舉手正要拍門:“鳳鸞,好天氣不必關門。”見到門虎地打開,把郭夫人嚇了一跳。
身後這才傳來丫頭們的呼喊聲:“少夫人哪裏去。”鳳鸞張口結舌對着郭夫人,面上有紅有白,以為別人全看破自己的內心。郭夫人擔心起來,趕快喊人:“快請褚先生,”又去拉鳳鸞的手:“你怎麼了?”沒辦法,鳳鸞總似一個孩子,一旦真心喜愛她,都以為要關切她。
“母親,我…沒事,”鳳鸞還是把話嚥下去,垂下頭面上染的不是紅暈,而是片片如杏花的意。
抬一抬眼眸想到曹氏,又怯生生,把郭夫人心疼的不行。她不聽鳳鸞的,把鳳鸞往房中帶,讓她坐下,再使喚丫頭:“快取熱巾,熱茶,讓廚房裏熬蔘湯,樸哥要好了,把你累病了,樸哥才不願意。”
“母親,”鳳鸞羞得難以張口,她心知不能對郭夫人説自己的心裏話,面對她的一番熱情又不能不説,就成了張口話難出。
房中熱絡起來,郭夫人一個勁兒地撫鳳鸞,丫頭們跟着都動起來。桂枝見到説話最難聽的竹香端着大銅盆送熱水,忙到房外攔下她,不客氣地接過來,與竹香對一個眼神,不無得意地道:“不敢有勞,我自己送進去吧。”竹香被打劫,原地站一會兒才明白過來,這丫頭也上去了!
褚敬齋飛快地來到,見郭夫人在,他有些愣神。郭夫人若無其事地對他道:“褚先生,鳳鸞像是受了驚,你快給她看一看。”
“好,”受冷遇多時的褚敬齋受寵若驚,幾步就到鳳鸞身前,蘭枝送上椅子,幫着褚敬齋擺開東西,好奇看着他診脈。
醫生診脈大多是一本正經,獨褚先生是眉頭緊皺,郭夫人因此目不轉睛看着,蘭枝也歪酸了脖子。
總算,先生有一句話出來:“少夫人先天底子好,但是還要補些滋補的藥,方便以後…”話到這裏,褚敬齋舌頭打了一個彎,頓一頓,對郭夫人笑得別有含意:“夫人您是明白的。”郭夫人失笑,這位先生誤會錯意思。但是她很喜歡,自郭樸病好,她總算又這樣真正喜歡了,起來喊褚敬齋:“家裏滋補藥材都有,你隨我來看一看,”見褚敬齋還呆站着,郭夫人手上帕子給他搖一搖:“先生,你不能光給鳳鸞補,也要給樸哥補一補,你説是不是?”這兩個人一前一後去了,帶着郭夫人的幾個丫頭。房中主僕五個人全面面相覷,就是郭家的丫頭也不懂,眸子裏傻乎乎要問鳳鸞:“先生説以後怎麼樣?”鳳鸞嘟嘴:“他説話我從來聽不懂。”就這樣丟下,鳳鸞讓蘭枝去看郭樸還有沒有客人。蘭枝去過説有,鳳鸞只得安心房中坐着。
只坐了一會兒,見廚房上的人送來熱氣騰騰的雞湯:“夫人説,少夫人要點補。”鳳鸞紅着臉讓人收下,禮貌地問一句:“祖父、父親和母親那裏可有沒有?”
“老爺是才回來,這湯是預備老爺用的,先送給客人,又送給老爺,老爺説少夫人受驚,先給少夫人送來。”廚房上的人眉開眼笑添加一句:“少夫人,您這是可是頭一份了。”郭家的人非常在乎郭樸這個兒子,在乎郭樸這個孫子,這一點鳳鸞嫁過來數月十分明白。撥動小調羹,旁邊桂枝喜滋滋佈菜:“我就説,咱們的好一定有人知道。”蘭枝不忿:“怎麼不是汪家的!”見鳳鸞投來嗔怪,蘭枝往外面看:“我今天還沒有見忠伯。”取一件薄衣在手裏出去。
雞湯上一圈一圈的晃着,鳳鸞悄聲和桂枝商議:“曹氏少夫人關在哪裏,可憐她…”不管怎麼讓自己定心,鳳鸞都覺得曹氏沒有錯。可她還是錯了,錯在哪裏?鳳鸞幽怨地對着雞湯看,怎麼還是認為曹氏無罪。
“真是怕死個人,我幸好在房門裏站着,腿軟坐到地上,可這醜沒有丟到外面去讓客人笑。”桂枝把鳳鸞剛才沒有看到的,一一説給她聽,居然有對郭樸的敬佩:“姑爺有本事,”對隔壁曹氏的房子努一努嘴兒:“這麼大的官司,也拿得下來。這不,客人帶着兵來的,”
“兵在哪裏,我怎麼沒見到?”鳳鸞心裏為曹氏又寒一層,她可怎麼辦?桂枝只為郭樸得意去了,揚眉有得地再説:“全在院子裏,你居然沒有看到?”鳳鸞心裏好似無數只小手在抓在搔,還有無數的兵,她心底沉下去,真的要置曹氏於死地?她的心冰涼冰涼,好心腸又泛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