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啊啊啊......那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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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鸞嘟起嘴接受郭樸的盤問:“見,怎麼不見,過年過節他要來送東西,父親有時候喊我出來,他笑笑就走了。”鳳鸞思緒飛到以前,元一直是個老實孩子,見到鳳鸞出來,又彼此都大了,他的臉紅得比鳳鸞要快,而且手足無措。眼睛都不敢往鳳鸞面上直視,他只知道鳳鸞是個大姑娘,而且長得很好看,元説一句:“這些是給你的,”就再沒有別的話。
郭樸受到鳳鸞的心飄得很遠,嗯咳一聲後,又問:“真的不記得別的,你再想想,”鳳鸞嘴嘟得高高的,面上一道紅印子在銅鏡中更為明顯,郭樸心有內疚,這是早上鳳鸞打汪氏的時候的。
鳳鸞先動手打的汪氏,郭樸忍住笑,這丫頭惹急了兇。他耐心地候着鳳鸞再想,鳳鸞眉頭促了又促,“哎喲”一聲。郭樸嚇一跳,生氣地道:“還有什麼!”
“我十歲時去摘花,別人不讓我摘,差一點兒打起來,他嚇跑了。”嘟着嘴的鳳鸞回想元當時的樣子,更要生氣,一生氣話就出溜出來:“他嘴裏喊着,鳳鸞快跑,我還沒跑,他先跑了。唉,我家裏有事,他一開始也沒有面,後來街上攔住我的轎子,”郭樸大聲地:“咳咳,你丈夫在這裏!”鳳鸞站起來坐到牀沿上,對郭樸抱怨:“公子也一樣,早上你不相信我,我捱打的時候,你一句話也沒説。”
“我説了,你沒聽到,你就顧着打人了。”郭樸笑眯眯。鳳鸞子上來,瞪他一眼,牀尾銅鏡總是明亮的,鳳鸞眼角看到自己面上的紅印子,用手拂着委屈地道:“你們都偏心,都會欺負我。”她忽然靈光一閃,目不轉睛看着郭樸:“公子你説話算話嗎?”郭樸揣摩一下這話:“幾時不算話!”説話不算,你父親是怎麼出獄的?郭樸這話只在心裏就沒有説。
鳳鸞哼一聲:“那你説過,找事的人都不放過,汪氏冤枉我,你怎麼不去發落她!”郭樸微笑,發落誰不用告訴你。他這一笑,鳳鸞就更氣,重新滑到牀前踏板抱膝坐着,想想汪氏就覺得又眼紅她能幹,想親近她,又認為有她在自己就沒有好的時候。
“公子説過找事的都要發落,這話看來變了,”鳳鸞又提一回,郭樸當然回答:“我説的話全都算話。”鳳鸞眼睛亮了,立即回身對郭樸笑得嫣然:“是真的?”郭樸瞅着這笑容,大約明白鳳鸞是想生事情,他對着鳳鸞面上的那一抹子紅嘆氣:“你想找事情,我一樣不會客氣。”鳳鸞笑眯眯湊過來:“是兩個人都罰嗎?”郭樸嗅着她身上的香氣,繼續嘆氣:“是的,鳳鸞,你小心一點兒,我從來不客氣,你不要到自己試試,以後見我好似見鬼。”鳳鸞笑逐顏開:“我不會,”覺得自己這話模糊不清,鳳鸞再添上一句:“我見到你,怎麼會像見鬼,見汪氏才是!”憎惡地再補上一句:“汪氏…。啊,姐姐。”郭樸好不容易忍住笑,這個沒能耐的,拿自己出氣倒有能耐,她想幹什麼?
再想想剛才陪她説的話,郭樸發現自己對鳳鸞這一會兒太客氣,他拉不下面龐就訓她,慢地道:“氣話容你説到這裏,以後見到汪氏,你還是要客氣些,和氣才是家裏的道理。”
“那汪氏…啊,姐姐,”鳳鸞一臉怪相:“我見到她會客氣的。”郭樸拿她沒辦法,只能先放過去。
過了一會兒鳳鸞還有下文:“公子説不許生事的話,有沒有告訴那…。啊…”她還沒有啊完,郭樸瞪她一眼:“不會説話閉上嘴!”鳳鸞乖乖閉上嘴,郭樸又生氣了:“我告訴誰還要你待!”鳳鸞垂下頭,郭樸不用讓她抬頭來看,也知道鳳鸞心裏又在轉悠,所有人都欺負她,所有人都偏心的話,他沒好氣道:“我一樣對待,你見到汪氏,要是再啊啊啊的,仔細你的皮。”他憤憤然:“你才是欺負我,等我好了,一個一個收拾你們。”鳳鸞剛要笑,郭樸只看到她嘴角一絲子笑容,就開始罵:“第一個就是你!”鳳鸞老實了,去尋自己放在這房裏的針指坐,郭樸讓長平進來唸書給自己聽。
長平朗朗而讀,鳳鸞不時偷看幾眼,很是羨慕。她本來不認為會認字的人好,她本來只嫁一個丈夫就完事,現在鳳鸞覺得好,至少她可以看看郭家的一些帳本兒。
不讓自己管鋪子,肯定是欺負自己不認字,要是自己會認字…鳳鸞羨慕的又對着長平看幾眼,再低頭紮下一針:“哎喲,”郭樸從書中沉思醒來:“你又怎麼了?”剛才啊啊啊個沒完,現在變成哎喲。鳳鸞委屈地舉起手指,面上全是女孩子嬌態:“人家扎到了手。”郭樸無奈:“想來是陪我累了,回去用飯吧,睡一會兒再來。”鳳鸞期期艾艾:“我餵你吃飯。”郭樸要是能擺得動手,肯定大搖其頭大擺其手:“去吧,呆久了也惹我生氣。”鳳鸞出來,戀戀不捨地對着長平手上的書看幾眼,這是什麼書,公子病成這樣,飯都不願多吃幾口,書不能一天不聽,鳳鸞想到了,街上鄰居家裏不少姑娘戀着聽説書的,不過人家説的書好聽,鳳鸞也愛聽,公子這書,鳳鸞不愛聽,她整一個聽不明白。
六韜與武略,鳳鸞哪能聽得明白。
出來外面有西洋景兒,汪氏房門開着,七巧搬着小杌子在門口好似曬太陽,嘴裏一句話:“我們少夫人是給夫人公子面子,不然打起來,小命要她半條。”見到鳳鸞走來,七巧翻翻白眼兒,頭一低裝看不到也裝不知道。鳳鸞身上汗一下豎起來,又聽到自己房裏蘭枝尖酸的聲音:“我們少夫人不是好欺負的,哪一個再來欺負,要她一條命!”這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聲音都不高,不過可以傳到彼此的耳朵裏,中間曹氏的房門緊閉,她的丫頭全裝聽不到。
鳳鸞走回去,在門內的蘭枝驚喜起來:“少夫人回來了,公子怎麼肯放你回來?”七巧在一旁撇嘴:“公子公子的,”鳳鸞大步走過去,居高臨下一臉正容:“你在對我説話?”七巧對這樣直接對上的,還是一凜,她雖然看不起周鳳鸞,認為她不能幹只會哄郭樸,可直接對上,鳳鸞是主子,七巧只是個丫頭。
七巧語,汪氏不慌不忙走出來,冷笑道:“妹妹和丫頭説什麼?”鳳鸞見到她,汪氏見到鳳鸞,血都往面上湧,汪氏這樣有心計的人,當然要成一些,理智一些,血湧得比鳳鸞慢些。
鳳鸞是腦子裏嗡地一聲,全是早上汪氏欺負自己的場面,她面紫漲,不忿地道:“我不能和她説話嗎?我説了,你要如何!”汪氏這樣主意多的人,對於和人針尖對麥芒是不行的,而且主意多的人,不屑於不願意和人針尖對麥芒。這樣子,多沒有技術含量。她愣住,一下子回不了話。
再加上郭樸就在隔壁,汪氏又是閉門思過的,真的頂上,她今天不敢。
鳳鸞得意洋洋得勝回來,到房裏氣得渾身打顫,這以後,哪裏有好子過!跟這樣姑娘的人,都是一樣的丫頭,蘭枝和桂枝圍着鳳鸞給她撫背,給她倒茶,一句一句攛着:“和她幹一場,讓她知道厲害就行了!”桂枝有義氣:“我拼着一場打,打不死我還有下回!”蘭枝是豪情:“零零碎碎也是折磨,不如痛快來一回。”這話正和鳳鸞心意,她豎起一手指在面龐旁,看似不像諸葛亮,也似小周瑜:“噓,聽我的,你們準備照料我,我想好了,不就是挨一場,我得把她也拉下水。”鳳鸞笑得孩子氣:“小時候我捱過一次,不怎麼疼。”蘭枝和桂枝堅決不肯,主僕在這裏爭着:“我來我來,”郭家的兩個丫頭趕快分一個去回郭樸:“不知道周氏少夫人要做什麼?”那架勢,好似要捅破天。
郭樸只有無奈的:“知道了,”好好好,居然有找捱打的,還是鳳鸞又有鬼主意,郭樸心想,我等着!
下午鳳鸞眉開眼笑進來,坐在牀前陪郭樸,一面針指一面自己偷偷在笑。郭樸睡不着,有幾次打量鳳鸞的竊笑,賊眉賊眼加兮兮,郭樸每看一眼,快要陪着笑出來。
看樣子,有什麼好主意。以鳳鸞這樣憨的子,被急了,或許有神來一筆。郭樸沉住氣,反正這兩個人不消停,看樣子不爭不休。
“嘻,”鳳鸞正幻想到自己大敗汪氏,一聲笑不由自主逸出來,郭樸可以問問了:“揹着我中午偷吃了什麼,笑得這樣開心。”鳳鸞笑眯眯:“才沒有,和平時一樣的飲食。”郭樸隨口問道:“吃得習慣?”鳳鸞笑盈盈點一點頭:“習慣。”
“有沒有你不愛吃的,有沒有你特意愛吃的,”郭樸故意道:“對了,你愛吃的是糖人兒,”鳳鸞漲紅臉抗議:“公子讓我説我才説,怎麼變成我愛吃糖人兒。”郭樸又道:“原來你不愛吃糖人兒,就只拿那個糖人兒當個寶。”鳳鸞面漲得更紅,郭樸很愛看,鳳鸞再抗議:“我沒有當個寶,我想起來了,就是為那個糖人兒,人家來搶我的,他又嚇跑了。”
“這樣的人,你還放在心上,”郭樸樂得不行,鳳鸞嘟囔着:“那時候,怎麼知道有你,人家告訴了你,你用來取笑人。”她今天正在氣頭上,火氣比較旺,一生氣,站起來把椅子搬個過兒,背對着郭樸坐下來。
郭樸發現鳳鸞不憨,一點兒也不憨,她這一會兒,很是伶牙俐齒。
她想對汪氏做什麼,郭樸很是期待。等了一會兒,對着那背影上不時動的小腦袋喊她:“坐過來和我説話。”是生氣背過臉去的鳳鸞回頭一張笑靨:“説什麼?”郭樸好奇的不能等:“你想什麼要笑,對我説説。”鳳鸞笑嘻嘻出幾顆雪白的牙齒出來:“沒想什麼。”郭樸心癢難搔,讓他去打一場埋伏戰,都不會有這樣不能等待,他誘惑地道:“對我説説,我幫你出主意。”鳳鸞繼續笑嘻嘻,外加搖頭:“沒有什麼。”
“笨丫頭,現在不説,要説我也不聽。”郭樸再威脅,鳳鸞只是嘻嘻一張笑臉外加搖她的頭,郭樸忿忿:“哼!”無可消磨時光,喊長平重新進來唸書聽。
古書都有韻味,長平又少年還沒有變音,念出來聲音清脆,朗朗可聽。鳳鸞聽不懂,可是起勁兒聽,聽上三句皺一皺眉,再聽上五句又顰一顰眉,轉眼又羨慕郭樸和長平,會念書,聽説會中舉,聽説會打仗。
她自覺主動地把椅子轉回來,長平也不明白周氏少夫人揹着做正着做是什麼意思,他只念他的。鳳鸞開始心癢難搔,好不容易等長平唸完,郭樸休息的時候,她格外討好格外巴結,帶着嫣然的雪白麪龐嘻嘻過來:“公子,聽説你會趕考?”
“有會趕考這句話嗎?要趕考你也可以去,”郭樸逗她,鳳鸞不知道,大喜道:“真的嗎?我也可以試試。”婦人有趕考的嗎?鳳鸞再一想不對呀。
郭樸忍住笑:“當然可以去趕考,至少那龍門內要不要你,我就不知道了。”鳳鸞恍然:“哦,原來你又欺負我了。”她還是很好奇,又帶着巴結和討好問郭樸:“聽説你會打仗?”郭樸道:“我會宰人!”鳳鸞沒聽進去:“和宰雞一樣?”
“是宰人!和宰雞一樣!”郭樸再重複一遍,滿意地看到鳳鸞一靈,湊到面前來的腦袋往後面縮一縮。
鳳鸞再接再勵地來討好:“字難不難認?”郭樸斜眼睨她,明明鳳鸞在眼神正對面,他也斜眼來上幾下:“你想學認字?”
“我就不能學?”鳳鸞噘嘴,一扭身子:“我聽長平念得好似唱小曲兒,幾時我會了,自己悶的時候念一念解悶。”郭樸哈哈笑起來,長平唸書好似小曲兒,長平和臨安聽到笑聲一起來偷聽,郭樸的聲音傳來:“這奴才該打,讓他念書,念成小曲子。”鳳鸞大驚,來為長平求情:“我聽着是這樣的,我以後不説他念書好聽。”郭樸這一會兒很難侍候:“念得沒有韻味,要他作什麼!”鳳鸞左右為難站在牀前,一臉的為難,全身的為難,整一個兒很為難。郭樸瞅着她,還有什麼話要説。
鳳鸞急中生智,迸出來一句:“原來這是念書,原來是我想錯了,”她一本正經:“是我沒聽過人唱小曲子,我錯了。”郭樸還想再笑,只是背上又疼得難過,他不忍再和鳳鸞玩笑,鳳鸞陪着自己倒有趣,只是這丫頭子上來也一般,何必再惹她。
他咬牙忍痛,不願意鳳鸞看到自己此時的模樣,牙縫裏迸出來幾個字:“出去!”呆憨憨的鳳鸞出來,見到長平和臨安誠心討教:“我説錯了話,公子又不喜歡了。”長平和臨安忍笑忍得也苦,聽到郭樸房中呻着喚人,才不做解釋一起衝進去。很快有一個衝出來去找褚敬齋,這動靜把汪氏也驚動而來。關心郭樸,就不用再閉門,她走了過來,手上拿着幾張紙。
與鳳鸞對着瞪瞪眼,鳳鸞眼睛被汪氏手上幾張紙引,這上面寫的,肯定是生意經。汪氏手指輕晃着幾張紙,往房中看,再炫耀地道:“我寫了好些主意給公子看,偏偏公子又不舒服,三妹,”汪氏這一句“三妹”也是從牙縫裏擠了才出來,她現在喊的也不那麼順暢,她對鳳鸞冷笑:“是你又惹公子生氣了?”鳳鸞手指在袖子裏握了又握,想想現在還不是時候,她只冷笑:“沒有,啊…”還沒有啊完,褚敬齋進來,把周氏少夫人的下半句啊,給打斷在嗓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