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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打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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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夫人這話明顯就是推託,以為是這樣的周鳳鸞哪裏肯就走。盈盈又施一禮,找着話陪笑臉兒道:“父親在家裏常對我説,夫人是女中英雄,內管得家業條條,外管得生意上有序。父親常説這滿城之中,鳳鸞要學,只有夫人是個榜樣。今天夫人肯賞臉見我,鳳鸞覺得夫人親切,我竟然捨不得離開。”低頭輕衣帶的周鳳鸞,一副小兒女難為情模樣兒。郭夫人聽過笑容滿面,趕着她道:“我的兒,我也和你一見如故,只是我還有客,要不是有客,我也多留一時。”

“那我,”周鳳鸞抬起面龐,有些歡喜地道:“我還想夫人身邊多討教,我外面候着可行不行?”房中郭樸也微笑,他一笑也牽動背上更痛。不是對着家人寬,他獨自房中從來不笑。此時為着這機靈的周姑娘,郭樸不由自主地一笑。

“你只管放心回去吧,你要是不放心,停上兩天你來見我如何。”郭夫人也覺得這張嘴説話中聽,她站起來攜着周鳳鸞的手,一同往房外去,在廊下站住腳。鳳鸞不得拜辭:“多謝夫人賞臉面見我,後兒我再來給夫人請安。”周鳳鸞是戀戀不捨離去。

重回房中的郭夫人,把最後兩位姑娘見完。打發她們走,進來看兒子:“你相中的是誰?”郭樸若有所思,郭夫人心如明鏡:“是周家的鳳鸞姑娘吧,就是説探你病的姑娘。”

“母親,兒子也想着好起來,兒子夜夜睡不着,都想回軍中去。只是如果兒子好不了,終生是個廢人,”郭樸説到這裏,郭夫人輕掩住他的口:“不許胡説,你一定好得了!”郭樸對着母親微笑:“只是這一面,我喜歡這姑娘。我不忍心害她。”郭夫人笑逐顏開:“只要你喜歡就行。告訴你吧,別説她家裏現在受災,等着銀子救命她要從我們家才行;就是平白她家裏沒事情,母親也能讓她答應這親事。還相中別的姑娘沒有?要是有,母親也一併幫你娶了。多娶一個,服侍你也分個夜班兒,不是更好。”

“不了,母親,這一個就行。不過請母親不必她,要她自己答應才行。”郭樸平靜的道:“強扭的瓜是不甜的。”我身受重傷,這姑娘家裏遭災。郭樸想想,都是可憐人。何必迫於她。

得到兒子話的郭夫人,是喜滋滋地離開。出門就命喊來一個得力家人:“去打聽周家出了什麼事情,有什麼的後果?”郭夫人離開後,睡在牀上動彈不得的郭樸,他也喊來自己的貼身小廝:“去打聽周家的事情,還有那位周姑娘行幾?可訂過親?是什麼格品行?”小廝去後,周鳳鸞柔和動聽的嗓音,不時在郭樸腦海中回想。郭長公子能行能動的時候,也曾和友人往青樓中去,不算是沒有見過女人的人。可是此時他是重傷後的心情,只想着有這樣妙語相伴,就足矣。

小廝臨安頗能辦事,出去半天回來是掌燈時。郭樸正在用飯,他頭頸一概不能動彈,吃飯是人用小勺喂入湯水,做這活的是小廝長平。郭樸看到臨安回來,轉動眼睛示意長平停下來,他要先聽臨安説話。

房中幾枝手臂的紅燭,照得房中明晃晃。臨安躬身站在公子牀前,低聲回話道:“這位姑娘原是和西市口的家訂親,家是做酒肆生意。周家遭了災後,欠銀共六千餘兩,家退了親。周家變賣一應東西才湊齊三千兩,還有三千多兩沒處找,周姑娘這才找上我們家來借錢。”郭樸心中黯然,家裏眼看貧困,夫婿袖手也罷了,居然還退親。想想素未謀面的盧小姐,郭樸以前並不認為自己深恨。我已是廢人,沒有哪一家看着女兒守活寡。是以退親郭樸退得痛快,書上三貞九烈的節婦,人間哪得幾回見?

此時為周姑娘抱屈,郭樸再想盧小姐,才恍然明白,原來我心頭,也是一片深恨!

臨安還在回話:“同去船上的船工,四個人中三個人是重傷,家人們上門去要錢。周老爺傷到腿上,只有周姑娘一人出來應付籌錢。”淡淡的憐惜動在郭樸心中,他很是驚奇。戰場上殺慣人,都不會有同情和憐惜。為只見一面的姑娘就起惻隱之心,可見我卧牀良久,子是枯燥之極。

“公子要是喜歡她,也是易得來。”臨安説過,長平也是微笑。貼身小廝們多知道主子心境,公子垂問多矣,總是另有想法。

睡着的郭樸看看臨安,臨安大膽説出來:“她現缺錢不是,多多給她錢,解她的難關。她為父母來侍奉公子也是應當的。”聽過以後的郭樸默然,慢慢才道:“取銅鏡來,”長平臨安各手執一邊鏡框,送到郭樸面前。銅鏡明亮中,郭樸看到一個眼窩深陷,瘦骨嶙峋的人。這個人就是我?郭樸不無悲哀。臨安剛才説的話,讓郭樸要照鏡子。

為父母侍奉我是應當的?郭樸突然想放聲狂笑,去年將軍躍馬,紅杏樓頭,還是倜儻的人一個;如今想要一個姑娘,要用手段要用欺壓,而且她來陪我,還是為着父母為着錢。

覺出郭樸不快,臨安和長平都噤聲。郭樸張張嘴,嗓音也嘶啞起來:“如果她不願意?”這世上不為父母不為盡孝不願盡忠的人也多得是。

“咱們家好子不過,難道她願意天天被債主迫?”長平殷勤趕快接上話。郭樸又沉默了,一直以為自己是廢人,會害了別人的姑娘。再想想周姑娘處境,不比自己好到哪裏去?

一文錢可以難倒英雄漢,何必是一大筆對周家來説要掙上好些年的債務。郭樸再想到那動聽如黃鶯鳥兒一樣的語聲,機靈討好母親的嬌容,郭長公子有些心動。他卧病良久,其實寂寞。偶然有些外因,郭樸還是很受它的引。

回想征戰路上,可見幼小孩童,伸出骯髒的小手來行乞;還有大些的,就苦求着跟着走:“帶我去,我會好好侍候。”男孩子也有,女孩子也有。

想到這裏,郭樸覺得跟自己未必就那麼不好。來到我身邊,我會好好待她,我雖然不能征戰,家裏依然可以給她錦衣玉食。還有我的誥封,這是重傷時賞賜下來…她果然可喜,就把誥封也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