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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續命丸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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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道友,請不要誤會!”百草子慌忙緩和氣氛,拱手説道:“幾位長老心有疑惑,只不過向夏道友核實一下,請夏道友息怒…”

“門主!”慧長老輕喝道:“先祖遺訓,任何人都必須以本門的利益為重,如今百草堂已經到了滅亡的關頭,更不能將個人情參入公務之中。”接着對陳凡説道:“夏道友,非常時期行非常事,你是一位隱世高人,應該能體諒咱們的心情,在下的要求很簡單,請夏道友在眾人面前説明一下自己的理由。”

“體諒?哈哈…”陳凡放聲狂笑,笑聲滿含沖天的怒火,滿含無限悲憤,猛的站起身來,怒目而視,厲聲説道:“好一個先祖遺訓,好一個非常時期,好一個體諒,哼,很簡單?是嗎?慧長老,在下不屑與你説話,不屑與你同處一室,不屑與你同伍。”一指眾人,怒目而視:“還有你們,一羣混蛋,都是扶不起的軟蛋,夏某瞎了眼,竟然異想天開救你們百草堂,哼,從現在開始,夏某與你們無關。”説着就大步向門外走去。

“你…你…站住!”慧長老氣急敗壞,大喝道:“金長老、力長老、魚長老,快拿下!”陳凡瞥了瞥蠢蠢動的幾位長老,然後緊盯着慧長老,牙齒縫裏擠出幾個字:“你…敢…拿…我?”慧長老被他的眼神得連連後退“騰”的一聲出寶劍,大吼道:“背叛百草堂就得死。”

“找死!”陳凡緩緩地向他走去,一步一個腳印,眼中漸冒金光,迅速擴散到全身,彷彿成了一個金光閃閃的金人。

“金丹…天啦…他是金丹師…”所有人都頭暈目眩,緊接着驚駭失,份份狂叫。

慧長老嚇得渾身顫抖“當”的一聲,寶劍落在地上,自己也癱成一團泥,出恐懼的目光,語無輪次:“你…你…金…金…丹…難…難…怪…怪…”陳凡冷哼一聲,大步跨過他的身體,金光漸漸減弱,到了門口時已經完全消失,隨即飄然而去。

飄上谷西的山頂,陳凡凝視着皎潔的月亮,心如刀割,他沒想到百草堂居然眾人如此忘恩負義,傷疤未好就忘了疼,難怪空有強大的實力而偏居山野,八萬年也成不了氣候,更沒想到百草子居然如此軟弱,昏庸無能到如此程度,毫無主見,以前被百許子架空,現在明知道慧長老是一個卑鄙小人,還被他左右。

也許他們已經安逸於平靜的生活,也許他們這一代從來沒經過大風大,唉,兩萬族人、上千修士、一百多丹師,竟然沒有一個明辨是非的人,甚至於連一點點理智都沒有,真讓人不可思議。

“也許,我就不該救他們…也許,我不應該將秘訣給他們…也許,我應該走了…”陳凡心中充滿了失望,充滿了後悔,還有一絲疼痛,百草子、草飛子,本來將他們看成生死之,可是再深的友情也無濟於事,在他們的眼裏,百草堂重於一切,只要為了狹隘的門中利益,所有的情誼都化為烏有。

陳凡喃喃自語道:“情義為何物?利益為何物?情義為重,還是利益為重?有人為友而赴死,信念堅如磐石,無論何時何地都是不可動搖,這就是真正的生死只。也有人為私利而捨棄情義,薄情寡義,平時是魚龍混雜、無法分辨,唉,為什麼總是患難才見真情、危難才見真義?”陳凡不由痴了,痴於悲憤,痴於傷心,痴於惘,他的心靈一片空,對身外之事渾然不顧。

時間一點點過去,月亮漸漸西移,不知不覺中,天空漸漸泛白,東方隱現紅光,彩霞片片,而且越來越盛,燦爛而輝煌,耀眼而奪目,又是一個新的早晨,又是一個嶄新的一天。

抖了抖身上的珠,陳凡長嘆一口氣,飄下山谷,忽然愣住了。

整個谷底跪滿了人羣,黑壓壓的一片,所有的修士都在,還有數千凡人,大部分是白髮蒼蒼的老人、身體瘦弱的婦女、尚未學步的嬰兒,他們都面向自己的山,一聲不吭,百草子與數十位長老跪在最前面。

陳凡心中一嘆,猶豫了片刻,瞥了他們一眼,自顧自的飄然進,立即關上門。

揀起地上的長袍走進靜室,陳凡坐在禹穀子身邊,默默的凝視着,他氣息平穩,功夫恢復如初,所有的傷勢全部癒合,已經完全正常。

不到半個時辰,禹穀子眼皮微動,猛的睜開眼睛,一躍而起,緊緊地盯着陳凡。連退數步,出戒備的神情。

陳凡笑道:“禹兄,恭喜,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禹穀子眼中一怔,忽然喜笑顏開:“原來是夏兄,咦,你怎麼…啊…”蹲下來緊捂着自己的下體,面紅耳赤。

“給!”陳凡扔出長袍,扭過頭去,忍不住笑出聲來:“禹兄,不要害羞,只不過是坦誠相見罷了,下次有機會也讓你看看。”禹穀子匆忙穿好衣袍,神情動,盤坐在他對面,拱手説道:“夏兄,在下還以為你…”

“嘿嘿,以為我死了?”陳凡緩緩轉過身來,臉上充滿了笑意:“你是打不死的蟑螂,我也是如此,咱們都是命不該絕。呵呵,不會懷疑我已經投靠了赤荒殿了吧?”禹穀子的笑聲極為豪放:“夏兄開玩笑,咱們是同一類人,都是打不倒的硬漢子。哈哈,咱們確是有緣,兩次都被你所救,真是天意。”陳凡搖了搖頭:“這一次不是,是你自己救自己。”

“自己救自己?”禹穀子眼珠一轉,豎起了大拇指:“夏兄,你真厲害,竟然連續命丸也能找到,呵呵,我自認為藏匿得極其隱蔽,沒有人能夠搜出來。”陳凡歪着腦袋,眨了眨眼睛:“我到奇怪,一直想不通續命丸的來歷,偷的?搶的?不會吧?赤荒殿龍潭虎,即便是金丹師也是有進無出。”禹穀子學着他眨眨眼,神秘一笑:“不是偷,也不是搶,你猜猜?”

“不是偷,也不是搶?”陳凡喃喃自語,靈光一閃,一拍腦袋:“我知道了,哈哈,藍荒殿以前買了很多,肯定有一些沒用完,呵呵,了不得,你們每人一枚,真正的救命藥。”

“藍荒十萬年的積累,嘿嘿,有機會讓你見識,真正的大開眼界。”得意了一會,禹穀子忽然收起了笑容,臉極為悲傷,低下腦袋,久久不語,下了兩行淚水。

陳凡知道他想起了往事,想起了那一場場殘酷的戰鬥,暗歎道:“昔皇親國戚,堂堂藍荒殿長老,如今國破家亡,已經亡國奴,步步殺機、處處危險,亡命天下,朝不保夕。”禹穀子目光空,渾身瀰漫着無限的傷痛,聲音帶着哭腔:“咱們兩殿的兵馬雖然不多,但是戰鬥力極強,可是為什麼敗了?夏兄,你知道嗎?咱們不是輸在戰場上,而是中了桑公千虹的詭計。”

“半年之前,靈山、陰山、鐵樹谷、寒冰谷、桃花谷找到咱們,説桑公世家即將對他們下毒手,他們只好前來投靠咱們,殿主相信了他們的話,並且委以重任,全部分配到前線大營,可是戰鬥力進行到最關鍵的時候,五門卻同時發難,暗殺了咱們數百名丹師,就連兩位金丹師也被他們暗算,百萬大軍羣龍無首,桑公世家趁機發起猛攻,所以咱們全線崩潰,一發不可收拾。”他嚎啕大哭道:“咱們是兵敗如山倒,一潰數千裏,他們很快就包圍了王城,大部分領土已經淪陷,我帶領數萬殘兵逃到了鼎天山,被十萬大軍團團圍困,血戰二十七天才僥倖身,弟兄們卻一個個死在敵人的刀下。”

“夏兄,桑公世家毫無人,為了斬草除,所過之處搶光、殺光、燒光,無數村莊、城鎮毀於一旦,不僅見人就殺,就連飛禽走獸也不放過,如今的北疆已是萬里無人煙,甚至於沒有一個活着的動物,只有滿地的血跡、遍野的屍體。”

“王都雖然還沒有陷落,但我知道肯定是危在旦夕,那裏的百萬軍民早已彈盡糧絕,能堅持到現在已經是天大的奇蹟,聽説大家在啃着泥土、吃着冰塊上陣,可沒有一個貪生怕死,都決心與都城共存亡。”陳凡沉默許久,輕輕問道:“沒有回天之力了嗎?”禹穀子抹乾淚痕,抬頭看着陳凡,昂首,雙拳緊握,目光堅毅:“咱們有信心,也許明天,也許明年,一定會打敗敵人,無論他是誰,無論有多麼強大,咱們絕不會屈服,絕不會放棄,只要咱們還剩一口氣,還有一個人,一定會堅持到底。”

“我相信。”陳凡也是目光閃爍,使勁地點頭,沉聲説道:“男子漢大丈夫,就應該如此,可惜這裏沒有酒,否則一定要與禹兄喝個痛快。”

“現在不喝。”禹穀子眉一揚,大手一揮,高聲説道:“留到我們勝利的那一天,咱們一起喝慶功酒。”豪情滿懷,聲音鏗鏹有力。

“好!”陳凡被他的豪氣所染,伸出右手緊握着他的手,來回搖晃幾下:“我絕對相信有這麼一天,而且不會太遠,我等着。”

“好兄弟。”禹穀子也緊握着,下了兩滴英雄淚。

陳凡鬆開手,微笑道:“男兒有淚不輕彈,禹兄,擦乾眼淚吧。”禹穀子拭去淚珠,昂然説道:“大軍潰敗時我哭過,鼎天山突圍後我哭過,聽到王都被困我也哭過,今天是有生以來的第四次,從此以後,我不再有眼淚,祭典戰友的只有敵人的鮮血、敵人的腦袋,等到勝利之再哭最後一次,將所有眼淚光。”

“好,好,好!”陳凡心中一陣盪,久久不能平靜。

禹穀子閉上班眼睛,很快恢復了往的冷靜,睜眼看了看靜室,問道:“夏兄,這裏是什麼地方?你是怎麼救出我的?已經過了多長時間?”

“呵呵,不要急,讓我一個個的回答。”陳凡笑着將所有事件講述了一遍。

禹穀子神肅然,拱手説道:“夏兄,你我都不是俗人,謝的話就不説了,從今往後,你就是我的兄長,只是小弟朝不保夕,沒有時間陪伴你,也許很快就身首異處,但是,如果將來勝利了,小弟尚存於世,一定會放下一切身外之事,與兄長一起跡天涯、傲嘯***。”陳凡鼻子發酸:“為兄等着你!”禹穀子“騰”的一下站起身來,急切地説道:“兄長,小弟有要事在身,必須立即出谷。”陳凡想了片刻,點頭説道:“好,為兄就不留你了,你等會兒。”出門走向倉庫。

不一會兒,拿着兩把靈劍、三瓶飛昇丹、五瓶靈藥回到靜室,將這些給禹穀子後説道:“禹弟,為兄送你一程。”禹穀子接過物品,心中十分驚訝,不過沒有多問,將丹藥收入懷中,靈劍背在身後,然後大步出門。

外依然跪滿了人羣,陳凡毫不理會,帶着禹穀子飄向谷外,走到出口時,突然聽道慧長老悲叫道:“夏前輩,一切罪過都由晚輩承擔,請您救救百草堂,晚輩給您贖罪了…啊…”緊接着傳來一聲短促的慘叫,眾長老大哭道:“慧長老…”陳凡心裏抖動了一下,身形一滯,隨後與禹穀子飄然而去。

一路上兩人沉默不語,竭力向南狂奔,一口氣跑出一千多里,在一座山頂停下了腳步,禹穀子拱手説道:“兄長,小弟去了。”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轉身飄下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