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重返山谷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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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集冰原風雪第十三節重返山谷（上、下）陳凡站在山頂，默默地注視着山腳，紋絲不動，禹穀子的身影越來越小，越來越模糊，很快就消失在遙遠的天際。

禹穀子一路上始終是一聲不吭，只一個勁地向南狂奔，表情異常凝重，眼中出一絲緊張，顯然是心急如焚，無用置疑，他確實有要事在身，而且特別重大，即便是刀山火海也要捨命前往。

“他向南幹什麼？”陳凡雖然沒有出言詢問，可是心中非常疑惑，一個大大的問號始終在腦海裏盤旋。

藍荒兵敗，國土淪陷，陽翟城破在即，可以説形勢危急到極點，正需要他拼死殺敵，牽制赤荒殿大軍，竭力解開王城之圍，他卻離開戰火份飛的北疆，孤身深入桑公世家的腹地，他到底想幹什麼？

“難道，他想在桑公世家背後另開戰場？”也許吧，戰爭一直兩殿境內進行，若是將戰火燒到敵人腹地，憑藉他化丹後期的修為，可以神出鬼沒、行數千裏，到處扇風點火，大肆破壞敵人的基礎設施，攪亂局勢，肯定會讓赤荒殿頭疼不已，也許將部分視線轉移到自己境內，甚至於從前線調集大批高手圍剿追捕。

此招雖然毒辣，但是並不新鮮，按理説藍荒殿均非尋常之輩，應該早就想過，也許早就有大批高手潛伏於各處，不過，桑公千虹心思慎密，一向深謀遠慮，智商遠超常人，絕對早有防備，也許已經佈下了天羅地網，也許其他人已經全部失敗。

“難道他想暗殺某一個重要人物？”一個大膽的念頭突然出現，陳凡悚然一驚。

暗殺誰？桑公千虹？劍長老？赤龍子？不，那是異想天開，即使是金丹師也不會成功，禹穀子有勇有謀，絕不會如此莽撞。

那麼，他的目標是誰呢？此人的身份絕對非同小可，而且有能力扭轉局勢，難道是一位統兵將領？應該不會，戰爭進行到今天，桑公世家已經取得了壓倒優勢，再厲害的將領也不能影響全局，除非桑公千虹自動下令停戰，其它任何手段都無濟於事，任何人都無法力挽狂瀾。

陳凡浮想連翩，百思不得其解，越想越糊塗，一片混亂，最後是一片空白，只剩下禹穀子臨走時的那一眼，目光極為複雜，好像是憂傷，是悲痛，又像隱含着決然之意，似乎還有一絲期盼，一絲神采，讓人既心酸又捉摸不定，無法判斷出真正的含義，也許什麼都有，也許一切都包括在其中。

“也許他真的在昂然赴死，也許這是他最後的訣別，也許這是他最後的一眼。”不知不覺中，陳凡下了兩行淚水，不由其來的，心中一陣絞痛，還有滿腹悵然，雖然只見過三次面、兩次短暫的往，每一次都是匆匆忙忙，相互之間並不瞭解，但這一次的印象極其深刻，似乎是英雄相惜。

此時此刻，陳凡已經被他的豪氣、他的悲壯所染，他的一言一行、他的每一個笑聲已經深深的銘記於心。

“也許他是一個梟雄，也許他是一個英雄，也許他會幹出驚天動地的大事，也許會震動天下，也許以極其悲壯的行為來結束自己的生命，無論如何，他的意志堅如磐石，是一個真正的男子漢。”英雄者，面對刀山火海依然永往直前，面對強敵依然毫不畏懼，可是自古以來，所有的英雄都與死亡緊緊聯繫在一起，大都是以悲劇收場。

許久，陳凡心中還是一片惆悵，但慢慢化着深深的祝福，祝願他安然生還，祝福他勝利歸來，希望今後還有見面的機會，能夠同飲美酒，能夠共嘯***。

此時已經是正午，太陽掛在半空中，彷彿是一隻碩大的火球，噴薄出億萬縷炙熱的金光，整個世界似乎變成了一隻火爐，空氣好像在燃燒，陣陣熱席捲大地，每一寸土地、每一個生靈都在呻。

抹去臉頰的淚水，陳凡漸漸的平靜下來，緩緩地轉過頭來，環顧四周，南面是一塊較大的平原，腳下是一座千米高峯，身後羣峯起伏，層層疊疊，山谷中鬱鬱葱葱，這裏就是厚土小有名氣的秦雲山脈，山南為秦雲平原。

回望遙遠的北方，思鄉谷遠在千里之外，心情又變得一團糟糕，他不想再回到那傷心之地，不想回憶昨夜的一幕，不想再見到百草堂眾人。

“也許，有些人就是天生軟弱，也許，有些人就是扶不起的阿斗，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隨他去吧！”陳凡收回目光，長嘆一聲，身形一閃，消失在莽莽羣山之中。

幾分鐘之後，掠過密林上空，很快就找到一座小小的湖泊，清洗完手中的野鹿，在岸湖畔就地生起了篝火，開始燒烤野味。

四周是茂密的參天大樹，頭頂樹蔭如蓋，遮擋住外界的陽光，一條小溪穿湖而過，岸邊綠草青青，確實是難得的納涼之處，微風吹過，令人神清氣，心曠神怡。

密林幽靜深遠，四周寂靜無聲，只聽到木柴在“叭叭”的脆響，黃燦燦的油脂淌在火中，冒出陣陣輕煙，一股香瀰漫了整個湖畔。

翻着橫竿，添加幾樹枝，火苗竄高數尺，歡呼跳躍，陳凡的目光也隨之飄蕩，他心神不定，不知道什麼滋味，似乎什麼也沒想，又像所有的煩惱同時在腦海閃過，而且來回晃動，叉重現，已經亂成一團麻，分不清，理還亂。

“糟了！”一股焦糊味撲鼻而來，陳凡凝神一看，頓時大吃一驚，手中的鹿腿完全變成了木炭，黑糊糊糊的一片，不由搖頭苦笑:“這就是心不在焉的後果，唉，教訓啊！”深一口氣，強行平靜紊亂的心情，將另一隻鹿腿放在火中，專心致志的重新燒烤。

吃飽喝足，陳凡橫躺在草地上，頭枕一樹幹，眯着眼睛，翹起了二郎腿，哼着不知名的小調，慢慢的，心情逐漸好轉，所有不開心的事件全然拋開，全身心放鬆，悠然自得地享受飯後的閒暇，享受微風的吹拂。

不知道什麼時候，他進入了夢鄉，嘴角出一絲微笑，笑得那麼燦爛，笑得那麼甜美，笑得那麼開心，如孩子一般眉飛舞，好象夢到了人生中最得意的美事，遇到了最想見的人。

也許正在做着美夢，夢到自己回到了地球，回到了自己的故鄉，看到了昔的戰友，回到了自己的故居，看到了自己的童年，看到了自己的爺爺，依然是那麼蒼老，看到了自己的親生父母，雖然未曾見過一面，但一眼就明白了，毫不猶豫地投入了母親的懷抱，享受從未有過的温馨。

也許夢到了心中的她，仍然深深埋藏於心中，始終魂牽夢繞，夢見兩人提前兩年相遇相識，一起説説笑笑，一起遊逛商場，一起在公園散步，也許已經兩情相悦，也許正在熱戀之中，也許正在走向婚姻的殿堂。

也許夢到了七位弟子、黑皮、飛鴻，所有的親人歡聚一堂，正在一起吃着熱騰騰的飯菜，一家人其樂融融，他像一位父親似的，目光慈祥，看着自己的孩子健康活潑，心中湧起了無限自豪。

也許夢到了老瘋子，夢到了蒼山子，夢到了夏後子，三位師父依然健在，他們相聚在一起，歡天喜地，互道長短，同稱兄弟，一起暢飲美酒，一起道術，一起誇耀自己，一起傳授技藝。

微笑漸漸地消失，眼角下了兩滴淚珠，緩緩地到嘴邊，滲透到嘴裏，雙顫抖幾下，似乎到一絲苦澀，眉頭緊皺，鼻子微微*動，滿臉悲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