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看書網
主页 推荐 分类 短篇 小説 阅读记录

第49章送緞子與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平安兒道:“荊老爹來了這一,嫂子快些打發茶,我拿上去罷。遲了又惹爹罵!”當下這裏推那裏,那裏推這裏,就耽誤了半

比及又等玉簫取茶果、茶匙兒出來,平安兒拿茶出去,那荊都監坐的久了,再三要起身,被西門慶留祝嫌茶冷不好吃,喝罵平安另換茶上去吃了,荊都監才起身去了,西門慶進來,問:“今茶是誰頓的?”平安道:“是灶上頓的茶。”西門慶回到上房,告訴月娘:“今頓這樣茶出去,你往廚下查那個奴才老婆上灶?採出來問他,打與他幾下。”小玉道:“今該蕙祥上灶。”慌的月娘説道:“這歪剌骨待死!越發頓恁樣茶上去了。”一面使小玉叫將蕙祥當院子跪着。

問他要打多少。蕙祥答道:“因做飯,炒大妗子素菜,使着手,茶略冷了些。”被月娘數罵了一回,饒了他起來,分咐:“今後但凡你爹前邊人來,教玉簫和蕙蓮後邊頓茶,灶上只管大家茶飯。”這蕙祥在廚下忍氣不過,剛等的西門慶出去了,氣狠狠走來後邊,尋着蕙蓮,指着大罵:“賊婦,趁了你的心了!罷了。

你天生的就是有時運的爹孃房裏人,俺們是上灶的老婆來?巴巴使小廝坐名問上灶要茶,上灶的是你叫的?你識我見的,促織不吃癩蛤蟆…都是一鍬土上人。你恆數不是爹的小老婆就罷了。

就是爹的小老婆,我也不怕你!”蕙蓮道:“你好沒要緊,你頓的茶不好,爹嫌你,管我甚事?你如何拿人撒氣?”蕙祥聽了,越發惱了。

罵道:“賊婦!你剛才調唆打我幾兒好來,怎的不教打我?你在蔡家養的漢數不了,來這裏還鬼哩!”蕙蓮道:“我養漢,你看見來?沒的扯臊淡哩!嫂子,你也不是什麼清淨姑姑兒!”蕙祥道:“我怎不是清淨姑姑兒?蹺起腳兒來,比你這婦好些兒。你漢子有一拿小米數兒!你在外邊,那個不吃你嘲過?你背地乾的那營生兒,只説人不知道。你把娘們還放不到心上,何況以下的人!”蕙蓮道:“我背地裏説什麼來?怎的放不到心上?隨你壓我,我不怕你!”蕙祥道:“有人與你做主兒,你可知不怕哩!”兩個正拌嘴,被小玉請的月娘來,把兩個都喝開了:“賊臭們,不幹那營生去,都拌的是些什麼?教你主子聽見又是一場兒。

頭裏不曾打的成,等住回卻打的成了!”蕙祥道:“若打我一下兒,我不把婦口裏腸勾了也不算!我拚着這命,擯兑了你也不差廝什麼。咱大家都離了這門罷!”説着往前去了,後次這宋蕙蓮越發猖狂起來。

仗西門慶背地和他勾搭,把家中大小都看不到眼裏,逐與玉樓、金蓮、李瓶兒、西門大姐、梅在一處頑耍。

馮媽媽送了丫頭來,約十三歲,先到李瓶兒房裏看了,送到李嬌兒房裏。李嬌兒用五兩銀子買下,房中伏侍,不在話下。正是:外作禽荒內荒,連沾些子又何妨。早晨跨得雕鞍去,暮歸來紅粉香。

***詩曰:蹴罷鞦韆,起來整頓纖纖手。濃花瘦,薄汗輕衣透。見客入來,襪剗金釵溜。和羞走,倚門回首,卻把青梅嗅。話説燈節已過,又早清明將至。

西門慶有應伯爵早來邀請,説孫寡嘴作東,邀了郊外耍子去了,先是吳月娘花園中,紮了一架鞦韆。

見西門慶不在家,閒中率眾姐妹遊戲,以消困。先是月娘與孟玉樓打了一回,下來教李嬌兒和潘金蓮打。

李嬌兒辭説身體沉重,打不的,卻教李瓶兒和金蓮打。打了一回,玉樓便叫:“六姐過來,我和你兩個打個立秋千。”分咐:“休要笑。”當下兩個玉手挽定彩繩,將身立於畫板之上。月娘卻教蕙蓮、梅兩個相送。正是:紅粉面對紅粉面,玉酥肩並玉酥肩。

兩雙玉腕挽復挽,四隻金蓮顛倒顛。那金蓮在上面笑成一塊。月娘道:“六姐你在上頭笑不打緊,只怕一時滑倒,不是耍處。”説着。

不想那畫板滑,又是高底鞋,跐不牢,只聽得滑一聲把金蓮擦下來,早是扶住架子不曾跌着,險些沒把玉樓也拖下來。月娘道:“我説六姐笑的不好,只當跌下來。”因望李嬌兒眾人説道:“這打鞦韆,最不該笑。笑多了,一定腿軟了,跌下來。咱在家做女兒時,隔壁周台官家花園中扎着一座鞦韆。也是三月佳節,一他家周小姐和俺一般三四個女孩兒,都打鞦韆耍子,也是這等笑的不了。

把周小姐滑下來,騎在畫板上,把身子喜抓去了,落後嫁與人家,被人家説不是女兒,休逐來家,今後打鞦韆,先要忌笑。”金蓮道:“孟三兒不濟,等我和李大姐打個立秋千。”月娘道:“你兩個仔細打。”卻教玉簫、梅在旁推送。才待打時,只見陳敬濟自外來,説道:“你每在這裏打鞦韆哩。”月娘道:“姐夫來的正好,且來替你二位娘送送兒。丫頭每氣力少。”這敬濟老和尚不撞鐘…得不的一聲,於是撥步衣,向前説:“等我送二位娘。”先把金蓮裙子帶住,説道:“五娘站牢,兒子送也。”那鞦韆飛在半空中,猶若飛仙相似。

李瓶兒見鞦韆起去了,唬的上面怪叫道:“不好了,姐夫你也來送我送兒。”敬濟道:“你老人家到且急,也等我慢慢兒的打發將來。這裏叫,那裏叫,把兒子手腳都慌了。”於是把李瓶兒裙子掀起,着他大紅底衣,推了一把。李瓶兒道:“姐夫,慢慢着些!我腿軟了!”敬濟道:“你老人家原來吃不得緊酒。”金蓮又説:“李大姐,把我裙子又兜住了。”兩個打到半中裏,都下來了。

卻是梅和西門大姐兩個打了一回,然後,教玉簫和蕙蓮兩個打立秋千。這蕙蓮手挽彩繩,身子站的直屢屢的,腳跐定下邊畫板,也不用人推送,那鞦韆飛在半天雲裏,然後忽地飛將下來,端的卻是飛仙一般,甚可人愛。月娘看見,對玉樓、李瓶兒説:“你看媳婦子,他倒會打。”這裏月娘眾人打鞦韆不題。話分兩頭。卻表來旺兒往杭州織造蔡太師生辰衣服回來,押着許多馱垛箱籠船上,先走來家。

到門首,下了頭口,收卸了行李,進到後邊,只見雪娥正在堂屋門首,作了揖。那雪娥滿面微笑,説道:“好呀,你來家了,路上風霜,多有辛苦!幾時沒見,吃得黑胖了。”來旺因問:“爹孃在那裏?”雪娥道:“你爹今被應二眾人,邀去門外耍子去了,你大娘和大姐,都在花園中打鞦韆哩。”來旺兒道:“啊呀,打他則甚?”雪娥便倒了一盞茶與他吃,因問:“媳婦子在灶上,怎的不見?”那雪娥冷笑了一聲,説道:“你的媳婦子,如今還是那時的媳婦兒哩?好不大了!他每只跟着他娘每夥兒裏下棋,撾子兒,抹牌頑耍。他肯在灶上做活哩!”正説着。

小玉走到花園中,報與月娘。月娘自前邊走來,來旺兒向前磕了頭,立在旁邊。問了些路上往回的話,月娘賞了兩瓶酒。

吃一回,他媳婦宋蕙蓮來到。月娘道:“也罷,你辛苦了,且往房裏洗洗頭面,歇宿歇宿去。等你爹來,好見你爹回話。”那來旺兒便歸房裏。蕙蓮先付鑰匙開了門,又舀些水與他洗臉攤塵,收拾褡褳去,説道:“賊黑囚,幾時沒見,便吃得這等肥肥的。”又替他換了衣裳,安排飯食與他吃。睡了一覺起來,已是西時分。西門慶來家,來旺兒走到跟前參見,説道:“杭州織造蔡太師生辰的尺頭並家中衣服,俱已完備,打成包裹,裝了四箱,搭在官船上來家,只少僱夫過税。”西門慶滿心歡喜,與了他趕腳銀兩,明早裝載進城。又賞銀五兩,房中盤纏。又教他管買辦東西。這來旺兒私已帶了些人事,悄悄送了孫雪娥兩方綾汗巾,兩隻裝花膝褲,四匣杭州粉,二十個胭脂。

雪娥背地告訴來旺兒説:“自從你去了四個月,你媳婦怎的和西門慶勾搭,玉簫怎的做牽頭,金蓮屋裏怎的做窩窠。

先在山子底下,落後在屋裏,成明睡到夜,夜睡到明。與他的衣服、首飾、花翠、銀錢,大包帶在身邊。使小廝在門首買東西,見一也使二三錢銀子。”來旺道:“怪道箱子裏放着衣服、首飾!我問他,他説娘與他的。”雪娥道:“那娘與他?到是爺與他的哩!”這來旺兒遂聽記在心。到晚夕,吃了幾鍾酒,歸到房中。常言酒發頓腹之言,因開箱子,看見一匹藍緞子,甚是花樣奇異,便問老婆:“是那裏的緞子?誰人與你的?趁上實説。”老婆不知就裏,故意笑着,回道:“怪賊囚,問怎的?此是後邊見我沒個襖兒,與了這匹緞子,放在箱中,沒工夫做。端的誰肯與我?”來旺兒罵道:“賊婦!還搗鬼哩!端的是那個與你的?”又問:“這些首飾是那裏的?”婦人道:“呸!怪囚子,那個沒個孃老子,就是石頭罅剌兒裏迸出來,也有個窩巢兒,為人就沒個親戚六眷?此是我姨娘家借來的釵梳。是誰與我的!”被來旺兒一拳,險不打了一,説:“賊婦,還説嘴哩!有人親看見你和那沒人倫的豬狗有首尾!

玉簫丫頭怎的牽頭,送緞子與你,在前邊花園內兩個幹,落後吊在潘家那婦屋裏明幹,成[入]的不值了,賊婦,你還要我手裏吊子曰兒。”那婦人便大哭起來,説道:“賊不逢好死的囚子!你做什麼來家打我?我幹壞了你什麼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