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內邊虛陽腫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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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馬剛走到西首那石橋兒跟前,忽然一陣旋風,只見個黑影子,從橋底下鑽出來,向西門慶一撲。
那馬見了只一驚跳,西門慶在馬上打了個冷戰,醉中把馬加了一鞭,那馬搖了搖鬃,玳安、琴童兩個用力拉着嚼環,收煞不住,雲飛般望家奔將來,直跑到家門首方止。王經打着燈籠,後邊跟不上。西門慶下馬腿軟了。
被左右扶進,徑往前邊潘金蓮房中來。此這一來,正是:失人家逢五道,濱冷餓鬼撞鐘馗。
原來金蓮從後邊來,還沒睡,渾衣倒在炕上,等待西門慶。聽見來了,連忙一骨碌扒起來,向前替他接衣服。見他吃的酩酊大醉,也不敢問他。
西門太一隻手搭伏着他肩膀上,摟在懷裏,口中喃喃吶吶説道:“小婦兒,你達達今醉了,收拾鋪,我睡也。”那婦人持他上炕,打發他歇下。那西門慶丟倒頭在枕上鼾睡如雷,再搖也搖他不醒,然後婦人了衣裳,鑽在被窩內,慢慢用手裏摸他那話,猶如綿軟,再沒硬朗氣兒,更不知在誰家來。
翻來覆去,怎那慾火燒身,心蕩漾,不住用手只顧捏,蹲下身子,被窩內替他百計品咂,只是不起,急的婦人要不的。因問西門慶:“和尚藥在那裏放着哩?”推了半推醒了。
西門慶酩子裏罵道:“怪小婦,只顧問怎的?你又教達達擺佈你,你達今懶待動彈。藥在我袖中穿心盒兒內。你拿來吃了,有本事品的他起來,是你造化。”那婦人便去袖內摸出穿心盒來打開,裏面只剩下三四丸藥兒。這婦人取過燒酒壺來,斟了一鍾酒,自己吃了一丸,還剩下三丸。恐怕力不效,千不合,萬不合,拿燒酒都送到西門慶口內。醉了的人,曉的什麼?合着眼只顧吃下去。
那消一盞熱茶時,藥力發作起來,婦人將白綾帶子拴在上,那話躍然而起,婦人見他只顧去睡,於是騎在他身上,又取膏子藥安放在馬眼內,頂入牝中,只顧,那話直抵苞花窩裏,覺翕翕然,渾身酥麻,暢美不可言。
又兩手據按,舉股一起一坐,那話坐稜腦,一二百回。初時澀滯,次後水浸出,稍沾滑落,西門慶由着他掇,只是不理。婦人情不能當,以舌親於西門慶口中,兩手摟着他脖項,極力,左右偎擦,麈柄盡沒至,止剩二卵在外,用手摸之,美不可言,水隨拭隨出。比三鼓天,五換巾帕。婦人一連丟了兩次,西門慶只是不。龜頭越發脹的猶如炭火一般,害箍脹的慌,令婦人把下帶子去了,還發脹不已,令婦人用口之。這婦人扒伏在他身上,用朱裹龜頭,只顧往來不已。
又勒勾約一頓飯時,那管中之猛然一股冒將出來,猶水銀之澱筒中相似,忙用口接咽不及,只顧將出來。
初時還是,往後盡是血水出來,再無個收救。西門慶已昏去,四肢不收。婦人也慌了,急取紅棗與他吃下去。
盡繼之以血,血盡出其冷氣而已,良久方止。婦人慌做一團,便摟着西門慶問道:“我的哥哥,你心裏覺怎麼的!”西門慶亦甦醒了一回,方言:“我頭目森森然,莫知所以。”金蓮問:“你今怎的出恁許多來?”更不説他用的藥多了,看官聽説,一己神有限,天下慾無窮。又曰“嗜慾深者生機淺”西門慶只知貪樂,更不知油枯燈滅,髓竭人亡。
正是起頭所説:二八佳人體似酥,間仗劍斬愚夫,雖然不見人頭落,暗裏教君骨髓枯。一宿晚景題過。到次清早辰,西門慶起來梳頭,忽然一陣昏暈,望前一頭搶將去。早被梅雙手扶住,不曾跌着磕傷了頭臉。
在椅上坐了半,方才回過來。慌的金蓮連忙問道:“只怕你空心虛弱,且坐着,吃些什麼兒着,出去也不遲。”一面使秋菊:“後邊取粥來與你爹吃。”那秋菊走到後邊廚下,問雪娥:“熬的粥怎麼了?爹如此這般,今早起來害了頭暈,跌了一,如今要吃粥哩。”不想被月娘聽見,叫了秋菊,問其端的。秋菊悉把西門慶梳頭,頭暈跌倒之事,告訴一遍。月娘不聽便了,聽了魂飛天外,魄散九霄,一面分付雪娥快熬粥,一面走來金蓮房中看視。
見西門慶坐在椅子上,問道:“你今怎的頭暈?”西門慶道:“我不知怎的,剛才就頭暈起來,”金蓮道:“早時我和梅要跟前扶住了,不然好輕身子兒,這一和你善哩!”月娘道:“敢是你昨來家晚了,酒多了頭沉。”金蓮道:“昨往誰家吃酒?那咱晚才來。”月娘道:“他昨和他二舅在鋪子裏吃酒來。”不一時,雪娥熬了粥,教梅拿着,打發西門慶吃。那西門慶拿起粥來,只吃了半甌兒,懶待吃,就放下了,月娘道:“你心裏覺怎的?”西門慶道:“我不怎麼,只是身子虛飄飄的,懶待動旦。”月娘道:“你今不往衙門中去罷。”西門慶道:“我不去了,消一回,我往前邊看着姐夫寫貼兒,十五請周菊軒、荊南崗、何大人眾官客吃酒。”月娘道:“你今還沒吃藥,取來把那藥再吃上一服。是你連着辛苦忙碌了。”一面教梅問如意兒擠了來,用盞兒盛着,教西門慶吃了藥,起身往前邊去。梅扶着,剛走到花園角門首,覺眼便黑了,身子晃晃蕩蕩,做不的主兒,只要倒。
梅又扶回來了,月娘道:“依我且歇兩兒,請人也罷了,那裏在乎這一時。且在屋裏將息兩兒,不出去罷。”因説:“你心裏要吃什麼,我往後邊做來與你吃。”西門慶道:“我心裏不想吃。”月娘到後邊,從新又審問金蓮:“他昨來家醉不醉?再沒曾吃酒?與你行什麼事?”金蓮聽了,恨不的生出幾個口來,説一千個沒有:“姐姐,你沒的説,他那咱晚來了。
醉的行禮兒也沒顧的,還問我要燒酒吃,教我拿茶當酒與他吃,只説沒了酒,好好打發他睡了,自從姐姐那等説了,誰和他有甚事來,倒沒的羞人子剌剌的。倒只怕別處外邊有了事來,俺每不知道。若説家裏,可是沒絲毫事兒。”月娘和玉樓都坐在一處,一面叫了玳安、琴童兩個到跟前審問他:“你爹昨在那裏吃酒來?你實説便罷,不然有一差二錯,就在你這兩個囚子身上。”那玳安咬定牙,只説獅子街和二舅、賁四吃酒,再沒往那裏去。
落後叫將吳二舅來,問他,二舅道:“姐夫只陪俺每吃了沒多大回酒,就起身往別處去了。”這吳月娘聽了,心中大怒,待二舅去了,把玳安、琴童盡力數罵了一遍,要打他二人。二人慌了,方才説出:“昨在韓道國老婆家吃酒來。”那潘金蓮得不的一聲就來了,説道:“姐姐剛才就埋怨起俺每來,正是冤殺旁人笑殺賊。俺每人人有面,樹樹有皮,姐姐那等説來,莫不俺每成把這件事放在頭裏?”又道:“姐姐,你再問這兩個囚子,前你往何千户家吃酒,他爹也是那咱時分才來,不知在誰家來。誰家一個拜年,拜到那咱晚!”玳安又恐怕琴童説出來。
隱瞞不住,遂把私通林太太之事,備説一遍。月娘方才信了,説道:“嗔道教我拿貼兒請他,我還説人生面不,他不肯來,怎知和他有連手。我説恁大年紀,描眉畫鬢,搽的那臉倒像膩抹兒抹的一般,乾淨是個老貨!”玉樓道:“姐姐,沒見一個兒子也長恁大人兒,娘母還幹這個營生。忍不住,嫁了個漢子,也休要出這個醜。”金蓮道:“那老婦有什麼廉恥!”月娘道:“我只説他決不來,誰想他(扌扉)着來了。”金蓮道:“這個,姐姐才顯出個皂白來了!像韓道國家這個婦,姐姐還嗔我罵他!乾淨一家子都養漢,是個明王八,把個王八花子也裁派將來,早晚好做勾使鬼。”月娘道:“王三官兒娘,你還罵他老婦,他説你從小兒在他家使喚來。”那金蓮不聽便罷,聽了把臉掣耳朵帶脖子都紅了,便罵道:“汗了那賊老婦!
我平在他家做什麼?還是我姨娘在他家緊隔壁住,他家有個花園,俺每小時在俺姨娘家住,常過去和他家伴姑兒耍子,就説我在他家來,我認的他是誰?也是個張眼睛的老婦!”月娘道:“你看那嘴頭子!人和你説話,你罵他。”那金蓮一聲兒就不言語了,月娘主張叫雪娥做了些水角兒,拿了前邊與西門慶吃。正走到儀門首,只見平安兒徑直往花園中走。被月娘叫住問道:“你做什麼?”平安兒道:“李銘叫了四個唱的,十五擺酒,因來回話。問擺的成擺不成。我説未發貼兒哩。他不信,教我進來稟爹。”月娘罵道:“怪賊奴才,還擺什麼酒,問什麼,還不回那王八去哩,還來稟爹孃哩。”把平安兒罵的往外金命水命去了,月娘走到金蓮房中,看着西門慶只吃了三四個水角兒,就不吃了,因説道:“李銘來回唱的,教我回倒他,改子了,他去了。”西門慶點頭兒。西門慶只望一兩好些出來。
誰知過了一夜,到次,內邊虛陽腫脹,不便處發出紅瘰來,連腎囊都腫得明滴溜如茄子大,但溺,管中猶如刀子犁的一般,溺一遭,疼一遭。
外邊排軍、伴當備下馬伺候,還等西門慶往衙門裏大發放,不想又添出這樣症候來。月娘道:“你依我拿貼兒回了何大人,在家調理兩兒,不去罷。你身子恁虛弱,趁早使小廝請了任醫官,教瞧瞧。你吃他兩貼藥過來。休要只顧耽着,不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