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劉寶瑞相聲專區之珍珠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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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當初,在元朝末年,朱元璋領着常遇、胡大海這哥兒幾個大鬧武科場,後來弟兄失散,他單身獨馬逃出都城。一路上又冷又餓,人困馬乏,好容易找到一座破廟,翻身下馬,只覺得頭暈眼花,昏倒在地。
過了好長時間,從那邊來了倆人,這倆人的打扮太慘啦:頭通年沒梳——支楞巴權,臉蛋經常不洗——泥兒巴咂,衣服缺襟短袖——補補巴巴,裏繫着繩子——疙裏疙瘩,腳下穿雙舊鞋——破碎花,走起道來帶響——踢勒塌啦!
嘿,瞧這模樣兒!
是倆要飯的。前邊兒這個姓常叫先弟兒,挎着個破筐子,裏邊有幾塊幹悖悖、剩餅子。後邊兒這個姓郭叫郭萊,夾着半拉破砂鍋,裏邊盛了些雜合菜,剩菜湯子。到廟門口一看,地下躺着一個人,一摸還有氣兒,就給搭到廟裏去了。找了點碎枝亂草,點着了暖暖屋子,驅驅寒氣。然後把朱元璋扶起來,盤上腿,讓他好緩過這口氣兒來。工夫不大,朱元璋糊糊地被煙燻得甦醒過來了。
他還以為跟常遇這哥兒幾個在一塊兒哪,就叫:“常賢弟!”他是叫常遇哪,這要飯的一聽:嗯?我不認識他呀,他怎麼知道我姓常叫先弟呢?朱元璋又喊:“過來!”那個要飯的更納悶兒啦!咦?我叫郭萊,他也知道!
嘿!看這巧勁兒。
這時候朱元璋一指嘴:“我餓!”這倆要飯的一看,這人沒病,就是餓。心説:這餓的滋味兒可不好受,我們哥兒倆經常跟它打道。得啦,只當咱們哥兒倆今天要得少,勻給他點兒吃吧。當時就把砂鍋擱在柴火堆兒上,熱了熱遞給了朱元璋,朱元璋是飢不擇食,端起來咚咚咚全喝下去了。沒想到這半鍋剩菜湯子灌下去,出了一身汗,好啦!
朱元璋緩過氣兒來,睜眼一看,面前站着倆要飯的,不認識啊。趕緊過去深打一躬:“二位貴姓啊?”這倆要飯的一聽:嗯?怎麼剛吃完了就不認識我們啦!
“我不是就叫常先弟兒嘛!”朱元璋一看,這不是常遇哪,就換了個話題,就問:“二位,剛才給我喝的那叫什麼湯啊?”倆要飯的心説:什麼湯啊?雜合菜,剩菜湯兒!倆人一嘀咕:“他要問,咱們就給它起個名兒叫‘珍珠翡翠白玉湯’,怎麼呢?你看這裏頭有白菜幫子、菠菜葉兒,不是象翡翠嗎?這餿豆腐不是象白玉嗎?剩鍋巴碎米粒兒就是珍珠。”
“對!我們這個叫‘珍珠菊翠白玉湯’。”
“好,謝謝你們。”朱元璋拉馬就走了。
過了幾年,朱元璋真把元朝推翻了,在南京城他做起皇上來啦,他和其他統治者沒什麼區別,照樣的剝削老百姓。住的金鑾寶殿,穿的綾羅綢緞,吃的海味山珍,娶的三宮六院。真是天子一意孤行,?fontco得菏前椎模膊桓宜凳嗆詰模瞪底雍茫茫〈蛘舛底泳土叮』噬纖禱熬褪牆鸝謨裱裕也蛔瘢?br>朱元璋當了幾年皇上,吃喝玩樂老是這麼一套,也膩了。有一天,心裏憋得慌,老不得勁兒,渾身懶洋洋的,就跟當年在破廟裏那個滋味兒似的。隨即傳旨:“來呀,叫御膳房給我做一碗珍珠翡翠白玉湯!”哎,他把那個剩菜湯想起來啦!
太監一傳旨,御膳房的大師傅可嚇壞了,張師傅問王師傅:“不知道。”
“李師傅呢?”
“我也沒聽説過。我倒知道珍珠上籠蒸,工夫大了能蒸軟了。可這白玉和翡翠,怎麼下刀切呀?”這個説:“叫做咱們就得做,要是不做,那叫抗旨不遵,活得了嗎?”結果幾個廚師傅一核計,好死不如賴活着,想法子搪過去得了,挑了幾顆大個兒的珍珠,上籠蒸了足有多半天兒,又找了幾塊兒薄薄的蒲翠和白玉,兑了點兒高湯,擱了點兒香菜。央告小太監在皇上面前多給説好話。小太監把這碗湯端上去,朱元璋一看,高興了,怎麼?粉白翠綠特別的漂亮,不但漂亮,用勺兒一碰還叮叮噹噹亂響哪!
一喝味兒不對,當時就火兒嘍:“這是什麼呀?”
“珍珠翡翠白玉湯。”
“胡説!珍珠翡翠白玉湯朕曾喝過,不是這味兒,端回去重做!”嗬!可把小太監嚇壞了,急忙跑回御膳房:“這下兒可漏子了!”大夥兒趕緊問:“怎麼啦?”
“怎麼啦!萬歲爺説他喝過珍珠翡翠白玉湯,這個湯不對。”大夥兒一聽:“得,玩兒完!”這回不但是抗旨不遵,還得加個欺君之罪,左右活不了。幾個人一商量,乾脆實話實説,不會做,請萬歲另找能人。小太監把這番話回奏上去,朱元璋一想:這些人都是做山珍海味的,也難怪他們不會做,嗯,就不再降罪給他們了,可我這湯總得喝呀!不但自己喝,也得讓三宮六院,文武百官都嚐嚐啊。於是傳下聖旨,全國各州城府縣、村莊鎮店,到處張貼皇榜,找一個叫常先弟的,那個人不知姓什麼——兩個會做珍珠翡翠白玉湯的人。
單説朱元璋當年落難的那個縣城裏,也貼了好幾張。那兩個要飯的依然在大街上沿門乞討。看見衙門口兒對過兒影壁牆上貼了一張告示,圍着好些人在那兒看。過去一打聽。
“怎麼着?喲!在廟裏喝剩菜湯兒那傢伙做了皇上啦,正找咱們哪,這可得去!”上前就把皇榜給揭了,看榜的倆公差一看要飯的把皇榜撕了,抓住就要鎖。這哥兒倆一*:“怎麼着?難道説給皇上做湯還得鎖着去嗎?”嗬,這下兒可把倆公差嚇着了:“哎呀,小人不知,多有得罪,二位…”二位什麼呀?怎麼稱呼啊?二位要飯的。這不象話呀?二位老爺。什麼老爺呀?噢,做湯的,對。
“二位湯老爺!
…
”湯老爺!
“…往衙門裏請吧。”倆要飯的説:“車哪?”
“車…車?您看…這就是縣衙門,實在不行,我們哥兒倆把二位背進去得了!”嘿!
老百姓一瞧:“喲!怎麼大天白往衙門裏背要飯的呀?”公差把倆要飯的背到班房:“二位老爺稍候,我們回稟縣太爺去。”這倆要飯的不愛聽了:“什麼?管我們叫老爺,管他叫太爺!他是誰的太爺呀?”
“不這我們的,是我們的,您二位是老太爺!”嘿!又長兩輩兒!
縣官一聽:嗬,在我這個地面上把做湯的人找着了,這回可該我升官財換紗帽啦。趕緊換上新官衣,袍端帶畢恭畢敬在二堂相,抬眼一瞧,哎?怎麼給領進倆要飯的來呀?等走近了一看:這倆要飯的,滿臉油泥,一身破爛,光倆大腳丫子。公差還那兒指引哪:“回稟縣太爺,二位老太爺駕到!”縣官一聽:啊?誰讓你給排的輩兒啊!噢,管我叫縣太爺,管他們叫老太爺,合着我爸爸來啦?
就聽倆要飯的問:“咱們幾時進京面聖啊?”啊!還面聖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