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色不迷人人自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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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一會,前面現出兩條道路,於是,他想出一計,任意選擇一條路,疾步前進,那身後果然有人輟着不放。
心中微微一凜,但並不因此死心,故意停頓一下,抬頭觀天,作思索伏,身後那腳步聲已消逝了,跟着一陣輕微沙沙之聲,似乎隱入草樹叢中。
他暗中譏笑道:“不長眼的賊子,什麼人不好跟,偏跟上自己,算你倒黴!”他轉過身來,眼不斜視,仍然踽踽退回兩路叉之口,向另一條路前進。
過了一會,身後果繼續飄來那跟蹤人的腳步聲,這時那腳步聲更輕盈細微了,彷彿那人也提高一層警惕之心,距離他遠了一些,但內功深厚的越飛,仍然可以明確的聽出來。
他好奇心大起,反而不想追究了,佯裝不知,向前疾走,心中想探知此人跟蹤自己的動機與原因。
漫長的旅途,孤獨寂寞,越飛深深體會到,此刻,他想借着此事,打發這無聊的寂寞,反正他武功絕高,不是等閒的人能夠損傷一毫一髮的。
走了一程,他忽然不耐起來,因為那人始終跟蹤着,不即不離,更沒做出反常的事來,他的寂寞無聊,依然原封不動啊。
他正想加速腳步,然後出具不意的回過頭來,瞧瞧跟蹤者何許人也,這時,身後突“噗”的一聲,彷彿那人被石絆倒,跌倒地上,他不暗叫奇怪:“此人步伐輕盈,輕功不弱,豈會跌跤!”他大不解,以為那人開始展開他的計謀了呢。
他心念微動,也不停着,立意裝着不聞,瞧他有何鬼計,但走了一會,不但不見那人所行動,反而連那跟蹤的輕盈腳步發出的聲音都沒有了,他傾聽一下,依然如故,只聽四周風吹草木沙沙響聲,十分單調。
“莫非那人知機而退,放棄跟蹤。”他想着,暗打定心念:“但我卻不放他,非查個明白,叫他知道越飛不是好惹的人!”遂回頭疾步走去,一面四下搜索。
“難道他會飛不成!”尋了半天,甚至找到叉路口,兀自不見那人蹤跡,不由疑加,驀地,左近長草取中飄來一聲細微的呻,他暗拍腦門,幾乎大笑出聲:“是了,此人躲在草堆裏,自己當然找不到!”那呻之聲再度飄來,似乎傷勢大發,越飛不敢怠慢,足尖一點,拔起三丈來高,如同一支大鳥,向呻聲源尋去。
忽地,他怔住了,當他目光敝見跟蹤着玲瓏的嬌軀時,他臉不一變,口呼道:“是你,青鳳!”跟蹤者正是青鳳,卧房裏越飛拒絕她的要求,她就生出一計,決定先瞞着他,然後偷偷跟蹤他,到時候被他發現,越飛也無話可説了,小姑娘主意打得很好,奈何大病初痊,身虛體弱,經不起遠行,沿路雖一再忍耐,但力勁有限,不得不放棄跟蹤。
此時,引動病情,不勝痛苦,只是她蜷伏草叢之中,一手撐地,白的臉上滴滴豆大的汗珠,嬌嬌吁吁,十分惹人愛憐。
她不安的瞟了越飛一眼,低下螓首,長長的秀髮,立刻飄散肩各處,越飛看得出小妮子極度不安的神情,卻隱約含着喜悦的笑意。
他本想嚴厲責問她幾句,話到邊,又不忍的嚥了下去,他暗自盤算此地距離神鷹教本部路程,不下三十多里,要想命令她回去,已是不可能的了,他百般無奈的嘆道:“青鳳,你不麻煩師父了!”私下對她不屈不撓,抱着病體,一氣奔行數十里路,追蹤自己的決心到佩服與喜愛。
青鳳淺淺一笑,嘟着小嘴撒嬌道:“師父還有辦法攆走我嗎?”言來十分得意,那兩隻醉人的酒淌更顯得深不見底了,越飛道:“你執意要受風霜侵襲之苦,師父還有什麼辦法呢?”青鳳巧笑一聲,道:“有師父在,我永遠不會受苦,我要是累了,師父可揹着我走啊!”她的嬌憨天真,惹得越飛不好意思再板起臉孔,微微一笑,做了個無可奈何之狀。
青鳳見他笑了,膽子更大。嬌笑道:“師父好壞,剛才明明發現身後有人,卻故意裝出不知道的樣子,一會兒看看天,一會打量方向,誰知道您心裏懷着什麼鬼胎,不明白您的人以為您是傻瓜,其實您得要死。”越飛忍笑不已,取笑道:“你才是鬼靈呢!居然連師父的心思都看出來了!”青鳳嗔道:“師父自己鬼靈,還説人呢。”忽覺自己這樣説師父,有點以下犯上,忙住口不言,嬌容上卻浮上兩朵丹暈。
越飛毫不為忤,道:“我們趕路吧!”青鳳站了起來,走了不到五步,嬌軀就搖晃起來,越飛眉一皺,伸手扶住她,青鳳在不得已而又心甘情願之下,羞紅了臉,依向師父。
越飛手掌觸及她纖細柔滑的肢,心神也是一蕩,他不警惕着自己:“不好,小妮子已是成的少女了。”是的,青鳳已是成的美麗少女了,他此刻才發覺,暗地裏連叫不妙,他知道孤男寡女相處一起,久必生情愫,尤其青鳳常有意無意含情脈脈的注視着自己,她是情場過來人,當不難了解。
一陣輕風,飄然而起,一股處子幽香及秀長的細發,飄到他面上,越飛用手拂開,心中卻怦跳不已。
他明白自己心跳的原因,青鳳成的少女風韻,美麗的一唱一笑已能勾動他的情懷,尤其那健美豐滿的軀體,更令他生出遐思想入非非。
他想把她推開,免得自己心志亂,但聽聞她嬌嬌頻頻,目視她力乏之狀,又硬不下心來。
倆人半依半偎的走了一段路,越飛已覺得可怕了,他思及自己的身份,眉不深深皺起。
青鳳嬌笑道;“師父,我有個心事,你能猜嗎?”越飛道:“我又不是神仙,怎能猜出你的心裏事。”青鳳嗔道:“師父裝笨,我不依你?”越飛道:“我何會裝笨,你不要把師父看得太好麼?”青鳳蹼嗤一笑,道:“我告訴您好啦!”她神秘的一笑,接着:“我要找一個師父的長輩,投在他門下,以後,我們就以平輩論了!”越飛聽得心間一震,暗道:“自己心灰意冷,再不想涉及兒女私情,瞧她一字一行,分明對自己有着深意,這如何是好!”青鳳卻不知他心中的憂患,搖了他手臂一下,又道:“師父,現在我儘量多叫您師父,等到有一天,我的心願完成,你想做師父也做不成啦!”越飛暗歎道:“都是自己不好,太寵愛了她,使她嬌縱慣了,大膽把自己認做心上人…”目睹她天真可愛,也不想喝止,任她亂説。
青鳳似想起什麼,笑容斂止,憂患的問道:“師父,如果真有這麼一天,我投在你長輩門下學藝,你會不會去探望我?”越飛心緒不定,漫應道:“會的!”青鳳淺淺一笑,明亮的大眼睛內耀喜悦的神采,凝視越飛一眼,突把全身依在他身上,嬌道:“師父,我很累啊!”吐氣如闌,似非,越飛心湖盪漾,腦中浮現金玲,綺玉一音一貌,一擊一笑,那時,他確是天下最快樂的人。
“如今…”他極不願提到“如今”那單調的兩個字眼,常使他愁患悽苦,憤恨極端。
青鳳見師父沒有反應,芳心一甜,索與攀着他的肩膀,閉上易眸,嬌喚道:“師父,您抱着我走好麼?”越飛不忍拒絕,答道:“説你多添我的麻煩,你還不承認,真淘氣!”反臂攬住青鳳細,把她抱了起來,沿路飛馳。
青鳳像個小孩似的,一會兒看着天空數着朵朵白雲,一會兒,望着他嬌笑,百媚俱生,越飛儘量把眼睛注視遠方,不敢與她美麗人臉孔接觸,饒是如此,那抱着姑娘成的軀體的手臂還微微顫抖着呢?
青鳳伸出白細膩的柔夷,輕扶着他那烏青一片的臉頰,好奇的輕聲語道:“師父,您這是擦傷的,還是生來就是這個樣子!”越飛心中一痛,表面上不得不裝漠不關心之態,淡淡應道:“擦傷的!”青鳳卻不知他有一段傷心的往事,黯然道:“多可惜呀!”她似想起什麼,又道:“師父,您以前一定很好看,現在擦傷了,您的心裏悲傷不?”越飛淡然道:“我從不悲傷。”然而,聲中卻因動而顫抖,青鳳兀自未覺,更沒有看見越飛鐵青着臉,愛憐的撫着他那烏青臉頰,説道:“是的,師父很堅強,要是我早哭出聲來…”頓了一頓之後,又道:“師父,您要放心啊,縱然世上所有的人都因為你臉孔擦傷,不再好看了,而不跟你來往,但我卻跟往常一樣…”這些話,雖無頭無尾,更令人猜不透心中真意,但青鳳卻覺得非説不可,話沒説完,已羞不可仰。
她似乎認為自己暴太多的心事了,少女的矜持,使她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