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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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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誒…我知道了…”

“我們真是笨蛋,在這裏怎麼聊起天來了!你掩護我!”緋又恢復了嚴謹的神,抱着槍的樣子真的有模有樣。橘梗正要收回神,狀況就是這時發生的,兩支槍口同時對準了毫無防備的兩個女生。

橘梗猛然發覺安陽純淵就在不遠的地方,端着槍,千鈞一髮。

——你會救誰呢?

兩支槍同時響起來,橘梗只覺得口猛得一疼,被敵人打中要害。同時對面的一個敵人當場死亡。

——是夏森澈。

為了防止死人詐屍嚇壞活人,負責清掃戰場的教官把二人拉回營地,在半路又撿了一具敵軍屍體。

“你其實本不會開槍殺緋吧?”

“也説不定啊。”這麼就算承認了,夏森澈把手放她頭頂“傻瓜,別難過,這不代表什麼的。”橘梗把臉埋膝蓋了,許久沒抬起來。槍戰在三個小時後結束,大家都累慘了,敵軍意外反敗為勝。回去的巴士上大夥卻依舊很興奮地討論着戰況,分析着失敗原因,絲毫沒覺得敗興。

她只注意到一件事,緋破天荒的沒有暈車。

“5”橘梗打算在元旦回f城,還有不到一週。父親事先在電話裏叮囑,要提前買票,不要和人擠。以前母親充當嘮叨的角,似乎被父親完全的覆蓋了。她不自覺地腦海裏浮現父親穿本藝的衣服刮腿的詭異情景。

幾乎同時的,純淵也接到母親要求兄妹倆回f城過元旦的電話。

她跟在他身邊走,不知道女人在那邊説了什麼,純淵抿着不説話,許久後臉愈加的凝重,隨後,純淵接近冷酷的聲音:“你陪着你的新情人過不就好了?”橘梗隱約聽到手機漏的聲音,像是有微弱的電淌過耳朵,有點麻。

有點不確定,又好像真的聽到了女人的哭聲。

記憶中母親從來沒有哭過,她和父親的愛情故事很漫,卻從來都對孩子羞於啓齒。結婚照上的兩個人很般配,年輕時都是青澀又明媚的模樣。父親那時是花店裏打工的小子,母親每隔幾天就會去買兩枝橘梗花。時間一長就認識了,父親喜歡母親的温柔善良。近二十年的婚姻,兩個人沒吵過架,沒紅過臉,唯一的女兒取名叫橘梗。

母親病重時,父親一邊照顧花店,一邊要跑醫院照顧母親,還要對女兒撒謊説母親工作忙,所以住醫院宿舍。

母親為了照顧那些小朋友住醫院是經常的事情,不見母親做的飯食,也只會發脾氣,覺得被拋棄了似的。

她從來沒想過,一直細心照顧她的母親,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在她終於發覺不對勁時,母親已經是彌留之際,躺在醫院的病牀上,看起來那麼憔悴。她在病房裏大哭大鬧,把做化療的女醫生的手背都咬出了血印子。

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看到母親哭。她的眼淚蜿蜒成小溪,隱忍着哭聲,猶如杜鵑泣血。

這種屬於母親的哭聲,像烙印般,還會隱隱發疼。

橘梗停下腳步,見純淵失神似的往前走了很久,才發覺女生沒跟上來,回頭又找她。他頭髮長長了一些,垂頭就覆蓋住雙眼,銀邊眼鏡讓他憑空多了幾分冷漠。

“怎麼了?”他問。

“她是你媽媽啊,你怎麼可以説那種話?”

“那也能叫媽媽麼?”純淵冷哼一聲,燈光落在他身上,略顯得冷清的眼堆滿了碎冰似的“並不是用血緣關係來維繫的就叫做親情。”

“一個女人耗盡了自己的青,換來孩子平安健康的長大,在他可以獨立生活時,卻聽到他説,‘我寧願你從來沒生下我’這種話。即使她維持着做母親應有的尊嚴,但是她一定會非常非常傷心。”橘梗小聲地泣着“你知道麼,我多嫉妒你們還有一聲‘媽媽’可以叫,因為這個稱呼,我永遠也沒機會叫出來了。”這世界上有很多不幸在發生,也有很多人會微笑着跟別人説,我沒事。只在內心深處偶爾會閃過“如果當時我xxxx就好了”橘梗無時無刻不陷入這種執念中,一直一直在後悔着,如果當時我能夠懂事一點,她可能就不會那麼累,也許就不會生那種病。她甚至願意用自己的生命來換取母親去世前一個月的時間。

每個人都在講,這不關橘梗的事啊,你還小,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法律條文上都規定着,未成年人和成年人犯罪有什麼樣的不同。還有那些天真的小孩子把兔子或者倉鼠活生生地掐死,長大後會被大人當作兒時的趣事,大多隻會覺得好笑,説着“當時你非要摟着小貓睡覺,結果它就被壓成過了呀”而成年人追打貓的情景被偷拍放到網上,就會引起眾怒,被人搜索,還寫着大標題“世界上最醜陋的人,如此對待天真的生命,罪不容誅”如此之類。

因為是小孩子就會被理所應當的原諒,而小孩子的殘忍有時比大人更勝百倍。

即使沒有被怪罪,橘梗也無法原諒自己。她不想讓純淵在很多年後,才會突然有“如果當時我沒有對媽媽這樣説話就好了”純淵看着女生臉上亂七八糟的悲傷,他的嗓子突然哽住了。天邊純淨的靛藍和深紫匯着,薄暮中透着乾燥的枯草香。街上的噪雜被她的輕聲的泣稀釋,耳邊起伏着的還有晚歸的鳥的鳴叫。

什麼樣的母親能養出心思這麼柔軟的孩子呢?

她本身就是柔和得像一團光影,又似湖水,或者兔子倉鼠之類有着純真眼神的動物。她從來都是安靜微笑的模樣,小心翼翼地合着,偶爾爆發時的情,不突兀,卻很動人。

他就是這樣不知不覺地被她的温暖融化了。

純淵的視線籠罩着她,橘梗到有隻手放在肩上,她抬頭,他眼睛裏融化了冷漠,動的是類似悲傷無助的神。他即使剛剛跟他的母親説了那麼過分的話,橘梗突然意識到,説不定,自己對他的看法,對他來説是很重要的一件事。

“如果我從小到大,沒有一個總用求救的眼神看着我的妹妹,或許,我也會覺得,就算母親又勢利又刻薄,甚至和好朋友的老公偷情,就是去殺人也好。我只要認定她是我的媽媽就好了,其他的都不重要。”純淵的話一個字一個字敲打在橘梗的心上,讓她像踩了滿地的碎玻璃“橘梗,我們是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