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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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診視的珂羅才從房內走出。
“怎麼樣,陸姑娘沒事吧?”拉着從房內走出來的珂羅直問,莫家姑娘們的關心之情溢於言表。
“傷口不深,並不傷及命,但是由於失血過多,又加上心中積鬱難解,恐怕是凶多吉少。”珂羅搖搖頭,清麗的小臉上淨是悲傷。
“怎麼可能,珂羅,你一定是騙人的。”幾個姑娘的小臉上垂着淚,緊抓着她的衣衫搖晃。
“我也希望是騙人的,但這是事實。”聽到珂羅這麼説,莫家人和一旁的聶人故心都涼了一半,珂羅的醫術是出了名的,如今她既然都這麼説了,就表示…希望真的渺茫。
“陸姑娘這麼善良,怎麼會遇到這種事。”一向喜歡陸盈月的珂羅,越聽越是悲傷,最後再也按捺不住心中難過,窩進莫宣丞懷裏痛哭。
莫宣丞也不知該如何安,只好任由她哭。其實大夥兒的心裏都明白,陸盈月身上的傷容易痊癒,心裏的傷卻難以復元。所以就算醫術高明的珂羅,充其量也只能治好她身上的傷,卻無法除她心裏遙傷,對一個已經失去求生意識的人,就算是身體健康也是沒有辦法生存的。
莫宣丞安撫着珂羅,心情卻未曾輕鬆多少,實在是現在這種時刻,沒有一個人心情是穩定的。
不只姑娘們如此,相信聶人故的心情也好不到哪裏去…
陸盈月發生這種事情,最傷心難過的應該是聶人故,畢竟在這個晚上,他已經接連失去了父親、花娘,面對這樣的情況,早已殘破不堪的心想必已無法再承受另一個他所重視的人離他而去。
“聶人故,你沒什麼大事吧?你的臉很差,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下,陸姑娘就讓我們來照顧就行了。”莫宣丞發現他益發冷沉的眼神,不自覺地有些擔心。
他的傷口,無論是身體的、或者是心裏的絕對都沒有比躺在牀上的陸盈月少,雖然身上的淌鮮血的傷口已凝固,但全身上下無一處不是傷痕累累,實在很讓人擔心他是否還撐得下去。
“我沒事,你不用擔心。”
“可是——”
“我想進去看看她,可以嗎?”聶人故轉身,詢問着一臉蒼白的珂羅。
“當然可以。”珂羅點點頭,猶不忘叮嚀他一聲:“不過陸姑娘需要多休息,最好不要太刺她。”聶人故得到同意後,便推開門走進去。
“公子…”珂羅輕喚着,卻被莫宣丞給攔阻下來。
“就讓他去吧,咱們別管了。”抬起眼,珂羅定定地望了他一眼,然後暗暗嘆口氣。
讓他去吧,因為説不定,這是最後一次了…
這是她從莫宣丞眼裏讀到的訊息。???他不否認,在陸盈月剛到此地時,他確實是厭惡多於喜愛的,甚至只想快快將她趕走,省得礙他的眼。
但經過了相處,他發覺自己似乎對這小人兒有了依戀、有了需要,如果看不到她的身影就會覺得不安,只有這副纖弱的小身軀才能給他所冀唸的柔情,只有她才引得起他的慾望。他不確定,這究竟是不是愛?愛情,代表的是一個美麗的夢想開始,沒有人知道在這個美麗的夢想背後是藏着怎樣的危險,説不定是瑰麗的粉後是一片無盡的黑暗,但無論愛情的背後是什麼,都只有親自去體驗才能知曉。
可是在他的世界裏,沒有所謂的愛存在。
他從來沒有受過父母親的疼愛與關懷,總是生活在血腥殺戮中,在一種不確定是死是活的生命中等待着明天。在他身邊的人很少是真心的對待他,也因此他學不會愛人與被愛,在情上,他比誰都還要來得脆弱無助,在他害怕傷害別人的同時,也害怕自己被傷害。他願意敞開心去接受陸盈月在他心理烙下痕跡的事實,卻不願意承認這是他所不期待的愛情所帶來的徵兆。
只要與愛情有了牽扯,無論任何事都會變得難以掌控。
同樣的情況,在他身上一樣不能免俗。
愛情之於他,就像一面鏡子,讓他看清自己的軟弱本質,卻無法映像出別人的心思,對於別人的心思,對於聶人故的心思,他不清楚、不明白也猜不透,他害怕有所期待卻終將失落的可悲心情。
所以就不愛嗎?聶人故合上眼,想讓紊亂的心緒平靜下來,奈何始終都無法沉靜,整個腦袋裏亂轟轟的,平時的冷靜全都走了樣,他躁得簡直無法好好靜下心來思考。
他是個人,情不可能説捨棄就捨棄。
這個深刻的領悟,從第一次與她結合的時候,就清楚浮現在他的心中、腦中,雖然他不斷説服自己是因為那副妖嬈的身軀引起他的慾望,但心中情的藩籬已被打破,他再也無法將自己的情視為無物,他再也無法否決自己愛着她的事實。
他發覺自己想要的不只是她的身體,更想將她的心佔為己有。
然而當他真正領悟到時,卻已經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