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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牀上的人兒依然美麗如昔,發黑如緞、衣白如雪,一如兩人初見時的模樣。只是,蒼白的臉孔彷彿被去全身上下的血似的,渾身上下毫無生氣猶如將死之人,但是死亡的陰影並未遮蓋住她的美貌所散發的光彩,反而為她增添了形於外的脆弱與嬌憐。
“你是我的。”這是聶人故慣有的命令式語氣,冰冷而絕對,是不容人抗拒的獨斷口吻,只可惜對眼前如同瓷娃娃一般的漂亮人兒起不了一點反應。
他以為,這樣説就可以留住她。
陸盈月輕輕張開眼睛,一雙美麗大眼透着死亡的消極光芒。
“我…是嗎?”虛軟的嗓音微弱,彷彿是用盡全身上下所有的氣力才得以説出一句完整的句子。
“你的命、你的人、你的心…你的一切一切,都只屬於我。”態度依舊狂妄霸氣如昔,不容駁斥。
她的小手輕撫過他清瘦的俊臉,受着臉頰上新生的磨人鬍髭,扎着她白的小手隱隱刺痛。
怎麼,她竟還會痛?淡淡地笑開了,絕豔的笑容炫了他的眼、帶走了他的心,卻教人疏忽遺漏了笑顏下轉的悲傷哀愁,濃得化不開的愁緒。
她以為一個沒有心的人,是覺不到痛的。她以為,失落的心早葬送在被血腥染紅的夜晚,隨着肩上由白楚卿劃下的傷口一起決裂,再也尋不回來。
説不傷心、説不絕望,是騙人的。
十年生活的點點滴滴,她的笑、她的淚、她的喜、她的悲,全部都有白楚卿的參與,樣樣都清清楚楚的留有白楚卿的影子,教她怎麼能相信,今揮刀向她的竟會是她最相信的主子。那個她曾經最親近的主子…
“為什麼是我?”淺的瞳眸飄忽地望向遠方,眼瞳如深潭一樣的沉靜、安穩卻找不到固定的焦距。
問題的對象是白楚卿、是聶人故,也是她自己。
大手捧住她的臉蛋,聶人故強迫她面向他的臉,就算那瞎盲的雙眼看不見任何事物。
“你不能離開我,你是我的。”
“我不知道。”陸盈月閉上眼,十分虛弱。她已無力,疲憊的身軀再也無法承受再一次傷害,對於這個如狂風烈火般的男子而言,她太過柔弱了,跟不上他矯健的步伐,堅持跟隨的結果只會讓自己摔得又重又痛,依舊縮短不了兩人之間難以逾越的距離。
所以她倦了,只想離這噬人的情泥淖,悄悄地躲在暗處舐傷口。只是為何他始終不願放手,為何又要踏入黑暗帶來光明?徹徹底底的掀開她深藏的傷口,讓她瞧清自己的腐敗潰爛。
她好累了,只想好好休息。
別閉上眼,別…
聶人故好害怕,害怕她會這樣閉上眼就再也醒不過來。
陸盈月難以想象他的心痛,她不知道當白楚卿一刀揮下,他卻無力阻止時的無奈;她不知道在她倒下的那一刻,他是多麼的痛心。
痛心於沒有能力改變這悲劇的發生,明明就在他的眼前,他卻只能眼睜睜地看着所愛的女人在他面前受傷,這對一個男人來説,是多麼痛苦的事!
“我會死嗎?”陸盈月幽幽地説着。
聶人故用手指抵住她的,不願從她口中聽到這樣消極的話。
“別輕易説這個字,你不會有事的。”
“可是,我好累…真的好累。”能不能就讓她沉沉睡去,不再清醒?
“請不要留我孤獨一個人,我再也受不了孤獨的覺。”執起她的手,聶人故輕吻着,極輕極柔,像是捧着易碎的花瓣。
陸盈月搖搖頭。
“我不准你拒絕。”
“可是我沒有理由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