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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淒涼聳卷棒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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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姓古的壯漢皺皺眉,扳開她緊箍的雙手道:“好啦!好啦!遲幾天便帶你一起走!

別再咦叨此事!告訴你。這次我打京師來,同行有位朋友,他打算也像我當年,假裝狐仙,把你妹子也上手。哪知她已許給孫尚書之子,於是不便這手腳!不然,你們也許姊妹一起隨我們回京師哪!”月娟立刻贊眉道:“你這人真是…還想帶人來作踐二妹妹,幸好不成事實,不然爹爹得瞪着眼睛氣死…”

“什麼作踐不作踐?那麼你是説我作踐小姐你了,好吧,我這就拔腳一走,反正你已有了好丈夫哪!”那漢子陡現怒容,推開月娟,便要伸腿下牀。

月娟急忙一把摟住他,道:“古哥哥;你別生氣,我不是這個意思,唉!

人家怎樣對你。你絲毫不知道麼?我的命就在你手裏,你愛怎樣便怎樣,這還不夠麼。”那姓古的壯漢傲然微笑一下,但嘴巴里還咕味着。月娟整個人貼伏在他身上,斷續地軟語撫。鍾靈在門縫後看得清楚,也聽得清楚,不住搖搖頭,在心裏輕輕嘆息一聲。

忽然房間內銀燈倏暗,火焰搖搖,頃刻之間,牀邊已憑空多添了一人。這人勁裝疾服,神驕矜兇悍。嘴角帶着一絲冷笑。

盯着牀上兩人。月娟不由得“呀”地驚叫,那姓古的也詫異地道:“包大人,你幾時來啦?是見着我拜見鄭勝…”被喚作包大人的漢子揮手道:“古治你真好豔福,鄭勝就在外面,是我要看看你的女人,着他帶我來的!你不必起來行禮,這妞兒真不錯呀…”他地輕狂笑着,一面伸手去摸月娟的面頰。

古治推開月娟,站起身來,汕訕地道:“全仗大人包涵,卑職…”他一眼看見月娟吃驚地躲向牀裏,便斥道:“月娟,這位是我的上司紫旋風包季生大人,你別裝模作樣的,快起來時l。我們的事如有包大人成全,使你爹爹到皇上面前告御狀也不怕了!”紫旋風包季生出手如電,又在月娟頰上摸了一把,道:“你別害怕呀!古治的話不錯,你爹是什麼官兒?他不許你們來往麼?”古治道:“包大人有所不知,卑職是如此如此上她的,前他爹爹已將她許配與一姓鐘的酸了,本是這府上的西賓。她爹以前是户部特郎,如今已致仕退隱了!”

“哦!原來這樣,古治你已是御前二級侍衞,面子不算小呀,她爹那個官兒,敢瞧不起你麼?”古治搖頭道:“早兩年卑職尚未供職大內,如今幸得大人提拔,卻又返了半步…”紫旋風包季生截斷他的話,不屑地道:“哼,枉你多年來跟隨着我,什麼也學不到,把那酸了廢了不就完啦!或者乾脆帶她一走了之,也是辦法呀!誰能有這通天子眼,查到你身上來?”古治忙答道:“大人説的是,卑職正有此意!”紫旋風包季生橫了月調一眼,見她仍舊害怕地縮在牀裏,便道:“今早我從碧雞山趕回來,一切都妥當了,但我的人也累乏了,現在我要回去休息,明便動身南下,你自己估量着時間,明早趕得及才好!”他説完話,再仔細地打量月姐幾眼,這才猛然頓腳,如一縷輕煙般飛出商去,剎那失去蹤跡。

月娟這時透一口氣,打牀裏爬出來,古治倒在牀上,雙臂摟住她,埋怨地道:“你應該向包大人行禮?着招惱了他,不但破壞我們的事,連我辛苦博來的御前侍衞和命,也怕保不住!”月娟道:“啊!古哥哥,你已經做了官啦?為什麼不早告訴我?”古治得意地笑一下,道:“我這官比你爹的強得多啦!天天能跟皇帝老子見面説話。那包大人更是一等待衞社等待衞的領班,不要説老百姓的命,便什麼知府官兒招惹着他,立刻便有丟官送命的禍事。”月娟不覺膛目無語,古治又道:“今晚我不能留在這兒,因為明早要往南邊去,我得回家跟老母説幾句話兒,好在你的婚期定在明,尚有好幾個月,我定能在期前趕回,帶你到京師去。”鍾靈這時悄悄後退,村道:“這古治説要回家見老母,我且跟他一程,查探他究竟是什麼身世來歷。”想罷,足尖點處,飛出窗外,輕巧地落在碧岑樓下,將身形掩在樹叢後,雙目如炬,盯着樓上窗户。

等了片刻,果見一條人影飛墜而下,落到地面時,發出一點聲音。鍾靈見他輕功比自己差許多,便減去一些戒心。只見那古治一徑飛撲出後園,他輕靈地綴住他的背影,離開李府後園。

飛越過許多重屋脊,已到了萬柳莊後面,就在繞莊小河邊,一列屋子屹立在黑夜中。古治身形倏然隱沒其中,鍾靈看清楚是落在第三間屋子裏,便展開身形,繞到屋子後面,躍上屋背下望時,只見下面天井右首一間房子裏,忽然亮起燈光,隱約聽見古冶叫喚的聲音。他更不遲疑,輕飄飄落在天井中,掩到窗户邊,用指甲想些口唾,把窗紙個小孔,湊限內覷。只見那古治站在一張牀邊,那牀帳慢四垂,正好看見古治彪形的背影。

帳慢徐徐起,一個婦人擁被坐起,古治將帳慢掛在釣上。低聲道:“娘。是兒子口來啦!”那婦人雙目發出喜悦的光輝,愛憐地應道:“啊!治兒,你回來啦!這回在京師身上好吧?

你二叔的生意怎樣?你怎麼半夜三更跑回來?”古治道:“兒子是奉二叔之命,押送些貨物到洛陽去,路經懷慶,偷着跑來看你一趟,順便稍些銀子與你買什麼吃的,呶,這是一百兩銀的莊票,娘你留着用。二叔那裏的生意很好,他可沒空離開。兒子只能耽一會兒,立刻便要走了,弟妹們都好吧?我不能見着她們了,要趕時間呢!”婦人點點頭,快樂地咬着嘴,接過那張銀票,味限細瞧,一面道:“治兒,難為你常惦掛着,家裏都很好。唉!若不是你外祖母當年把武功傳給你,二叔也許不會叫你出門受苦了!這種風塵僕僕的生涯,娘是知道那苦楚的!你往後別淨往家裏稍銀子,出門之時,要多吃點東西,身體才能強健,你外祖父當年已屆百齡,每餐還能夠吃三斤,雖然他老人家是爛間派祖師,武功奧妙,但吃得多也是長壽的重要原因。你爹就不行了,故此五年前出那越門,便染風寒,一病不起,比你外祖還早一年便歸x,所以治兒你要記着,吃得多,睡得足是最要緊的事!”古冶連連點頭答應,説道:“娘提起外祖父,兒子便想起一件關於煌閉的事來…”當下他將石軒中力戰鬼母的事説出來,繪形繪聲,描述得十分生動。

那婦人歇了一刻,才搭腔道:“霞虛道長便是你外祖父的唯一徒弟,據你外祖説,他離開崎蟈之時,霞虛道長的功夫還平平無奇,想不到居然會教出這麼一個好徒弟户可憐那石軒中竟然喪身在最後一刻,不然便重振蛇鬧聲成了!你外祖將歿之時,曾經十分後悔地説,當年不應和他師弟涵等真人翻臉動手,以致師門秘法失傳,終於讓碧螺島主於叔初得志…”

“哦!碧螺島主於敍初?他也有件大事啦!”當下他又將於敍初力敵六魔之事説了,繼續問道:“外祖父讓於叔初得志,那是件什麼事呀?”

“那是指碧螺島主於叔初最先出世行走江湖時,曾自稱天下劍法第一,到峨蟈山拜晤你外祖,彼此在口頭較量劍法,到了百餘招時,輸了半着,氣忿忿地走了。二十五年前,他尋訪到你外祖,再用口頭較量劍法,一百招來夠,使勝了一劍。你外祖每當説起於叔初,總説深深記得那於敍初離開時,那股狂傲的神,簡直使人受不了!於是使他大為後悔和師弟反目之事,一直到死的時候,還念念不忘。奇怪的是在碧螺島主於敍初未來較劍之前,還能夠偶爾聽聞涵碧真人的消息,但自從讓於敍初氣個半死,打算找着涵等真人,請他口煌蟈做掌門,並研究本門元上心法,力求挫折於敍初之時,卻絲毫不聞他的消息,以致你外祖炎志而歿。唉!這許多往事,一提起來,不由得想起當年你外祖父在世時,家中那種快樂融子來!還有到後來你父親…唉…”鍾靈在窗外聽得目瞪口呆,心中極快地推想着許多事,卻聽那婦人又道:“幸虧我沒有練武,你外祖母總是慨地説武功是惹禍的源,不肯讓我練武,可是後來見你整蹦跳不停,終於將從外祖處學來的烙順武功,傳授給你,只因你隔了一層,不必費心去為外祖父完成遺志,她才肯教你。若我懂武功,也許會想法兒我於敍初哩!”鍾靈聽了這幾句話,不覺暗地搖搖頭,像是責備似地輕輕伸手拍在自個兒的頭上。他仍舊張望着,那婦人慈愛地執着古治的手,細心地叮囑許多話。牀邊桌子上,一燈熒熒,孤獨地照着,但牀上卻洋溢着母子間那種真摯的和親情的愛,使那燈光也輝煌得多。鍾靈不住移開眼睛,動而又淒涼地垂下頭,暗中數念起自己的孤苦和不幸。

直到房內古治眷戀地向他母親道別,鍾靈才嬰然驚覺,摹然倒縱上屋頂,匿伏在一隅。

古治肆無忌彈地躍上屋頂,施展夜行功夫,向莊外撲去。鍾靈抬眼望望天上星斗,估料此刻不過子醜之,離天亮還早,便展動身形,跟蹤古治的去處。

瞬眼間已離開萬柳莊,鍾靈小心地墜着古治的身影,一面警覺地注意着自己體內真氣運行的情形,不讓那舊傷淬然發作,可幸古治的輕功比較遜得多,因此他不必大用力,便能夠綴拾住古治。

大約走了四五里路,古治低哨一聲,身形徑撲進一處屋宇內。鍾靈不慌不忙,緩下腳步,慢慢走進那屋宇。放眼看時,原來是座破廟,外面已崩坍了幾處,他繞到大門,卻是開着,但能夠看見影壁後有光亮和聽見人聲。

他躡足蜇進去,一看影壁下一張長長的供桌,上面擺着三清神像,都是東歪西倒。他站定在供桌旁邊,探頭向後堂偷窺,只見那幾拾攝得十分清潔,絕非外殿污穢塵封的樣子。中間一張木桌上,燃着一支大牛燭,十分光亮,古治已坐在椅上,和一個人説着話。

“古老二,你又回家看老母麼?”

“我剛和老母説完話來,她被我哄得十分歡喜相信,以為我真在二叔處做事。包大人已休息了?他有沒説別的?你不該帶他到李府去呀!”那人道:“古老二,你真個大膽,包大人是什麼人物?我敢髒瞞他麼?再説,讓他知道了,也不妨事。方才我們一起回來後,他説起那女人,大為賞,言下十分羨慕你的豔福哪!”古治道:“你的話不無道理,起初我怕他會斥責我這種行為,心裏不免害怕,既然他並不怪責,我就放心了。至於那貨,這次回來跟她睡了兩晚,總像不夠勁jl和味道似的,我想不帶她回京師了!”那人笑道:“好啊2古老二你真讓小金花住了,連舊歡也不要了!將來回到京師,你得快點替她籍,免得她晚晚陪別人睡覺。我鄭勝可沒有你這些風福份,要是那姓李的女人肯跟我,我就滿心情願了!”古治笑着打鄭勝一拳,道:“你別胡説八道,那小金花雖然不錯,但我卻沒有意思要討她。我是為了我老孃年紀已大,該有個媳婦服侍她老人家。這差事月娟和小金花都不合適…”

“啊!啊!原來要討媳婦兒啦!讓我做大煤,我認識一個賣豆腐的老漢,他有個女兒,長得十分標緻,走起路來,那股直扭動,給你正好合適,可有樣要先告訴你,那小妞兒太一點,你若出門辦事,得當心頭上變了顏,哈,哈…”古治也笑着罵他,鍾靈皺着眉頭,聽他們戲滲着,暗想道:“這個鄭勝,言不及義,也是個壞胚子,只不知他們明早去什麼地方?幹什麼事?雖然與我無干,但他們什麼時候回來?以及究竟對月娟採取什麼行動?卻是我想知道的…”忽然古治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只聽那古治道:“閒話別多提了,明早要趕路南下,誰知那人猜得動請不動呢?咱們皇上也恁多慮,放着如今宮內高手如雲,還巴巴地要請人來…”鄭勝道:“好吧!趁早幾睡一刻,那人不會請不到,就怕訪尋不着而已!”説着話,伸開雙臂,打個大阿欠。

鍾靈見他們要睡,便預備退出破廟,忽然聽到極輕微的響聲,轉眼向聲音來源處看時。

只見後堂靠後面的通天小院內,一條黑影倏然閃人左面的小室。後堂坐的古治和鄭勝兩人毫未察覺,各自做散地站起來,向後面右方小室走去。他詫異地想了一下,暗忖道:“那條人影好像是那紫旋風包季生,若是他的話,他何必要鬼鬼祟祟,在後堂屋背上偷聽手下的話呢?”他哪知道這般為清帝作大的人,是多麼橘機狡,彼此之間,全是爾虞我詐,何況那包季生自己另藏私心,只因時機未至,故此還未有行動,下文自然敍及。

鍾靈走出廟門之後,心情十分紊亂,舉棋不定地趔趄走着。原來他是決斷不下究竟是如今想辦法阻止古治的重來呢?

抑是到事情來臨時再説?走了十幾丈遠,終於因循地往回路加緊走回。正像許多人一樣,當事情無法決定之時,只好出諸“拖”的一法了。

走了裏許路,他發覺周圍的景物,似乎甚為悉,右方一座山丘,黑影巍巍,山丘後面卻是一片樹林。他攀然停步,緩緩打量着,往事一幕一幕掠過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