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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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卧室兩扇門一左一右同時打開，清吃了一驚，一輛輪椅由看護推了出來。

真沒想到劉太太不能走路。

清停睛一看，驚駭地發覺那並不是一位中年太太，這劉太太起碼已有七十歲，白髮蕭蕭，用一方絲巾包裏，身上穿著考究的袍子，又幹又瘦的雙手擱在輪椅扶手上，可是一雙眼睛仍然炯炯有神，正仔細地打量唐清。

清站着動也不敢動。

老程不知在什麼時候，已經與看護一起退出去，會客室只剩她們二人。

劉老太太開口了，聲音乾涸蒼老:"我叫劉巽儀，你可以叫我劉太太。"

"是。"

"你看見了，我行動不便，需人服侍。"清點點頭。

"你可願做這種工作？"清答:"我做得來。"

"過來，近一點，在這張椅子上坐下。"清照她的意思做。

"平，我不需要你。"清抬起頭來。

"下個月，我將乘船出海，需要一個遊伴照顧我，為期四個星期左右，換言之，這只是一份臨時工。"清不敢出失望的神來。

"不過，我可以付這個價錢。"劉太太説了一個數目。

啊這幾乎是快餐店五倍薪酬。

劉太太又説:"況且，你可以乘船到地中海觀光，你去過歐洲嗎唐小姐？"清搖搖頭。

"不過，我得事先警告你，我體弱多病，行動不便，而且脾氣古怪。"願意承認自己不易相處的人，到底還有良知，清微微笑。

劉太太凝視她。

清收斂了笑臉。

"檢查完身體，你可以先搬進我這裏，習一下環境與工作程序。"

"是，劉太太。"

"沒你事了。"清剛想退出去，卻又被她叫住，"慢着。"清轉過身去聽吩咐。

"過來。"清走到她面前。

"蹲下。"清蹲得同輪椅一般高低。

老太太忽然伸出手來，‮摩撫‬清的面孔，她的手指有點顫抖，摸遍了年輕女郎的五官，在濃眉上再三巡視，然後，她擰她的面頰。

嘆口氣説:"紅顏，紅顏。"別轉面孔。

清站起來，覺説不出的怪異。

老太太掀鈴喚人。

看護匆匆進來，把輪椅推走。

清還聽得老太太輕輕説:"紅顏彈指老，剎那芳華。"卧室門已經關上。

清回到樓下，老程咳嗽一聲，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