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霸者歸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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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坐忘城面臨血與火的考驗時,歌舒長空的生命也正面臨着生或死的最緊要關頭。
歌舒長空的神智的確已恢復,但即使是這樣,他也分辨不出此刻自己具體所在的方位。在坐忘城乘風宮療傷時,正躺在牀上的他忽然到一陣疲倦的暈眩掠過他的心頭,很快就不省人事了。
等他醒過來時,他已遠離了坐忘城。
睜開眼來,他發現自己竟是盤膝坐在一片草地上,在暈中竟能盤膝坐着而不倒下,這讓歌舒長空
到有些不解。
他本能地想要環顧四周時,才發現自己的頸部不能轉動,只能依靠目光的移動掃視有限的空間範圍,而且身子也動彈不了。
他看出自己是身處深山幽谷中,兩側及身前不遠處就是高山,因古木參天,織如蓋,儘管此時是在白天,但歌舒長空仍是置身於一片陰暗的氛圍中,也無法看出山勢究竟高峻如何。
除了陣陣林濤聲外,四周甚至連鳥鳴蟲啾的聲音也沒有,仿若天地之間只剩下歌舒長空一人。
歌舒長空雙臂皆斷,幾近廢人,對於他來説,已沒有什麼可以畏懼的,只見他大聲呼道:“是什麼人將我歌舒長空帶到這地方來的?”呼聲在深山密林中迴盪了一陣,歸於寂靜,沒有任何聲音回應。
歌舒長空到自己受了戲
,對一個曾是一方強者的人來説,身不由己地被置於一個無人理會的境地,而全身又無法動彈,這種滋味絕不比死亡好受。
歌舒長空心頭有氣,又加大了聲音:“何方鼠輩如此鬼鬼祟祟?!”僅是大喝一聲,竟引得身體傷弱的他一陣悶氣短,兩臂的傷口也隱隱作痛,不由心頭一陣悲哀。
他寧可即刻死去,也不願受這種輕藐的屈辱——其實到現在為止,他並不知道將他從坐忘城帶到這裏的人的目的是什麼,是友是敵,但由強者到毫無力量的弱者的轉變,使歌舒長空變得十分多疑。
又是一陣難以忍受的靜寂,歌舒長空的臉漸漸發白。
終於有一個聲音打破了靜寂。
聲音是從他正前方的密林中傳出的,其聲有若金屬撞擊的鳴響,過耳難忘:“尹歡,,歌舒長空我已為你帶來了,你可以用任何方式取其命。”歌舒長空一怔,這才知道自己今
的遭遇原來與尹歡有關,而且此時尹歡就在左近。想到這一點,他強迫自己平靜下來,顯得若無其事,他不想讓尹歡看到他的窘迫與狼狽,以維持自己最後的尊嚴。
同時,他也在心頭暗忖方才説話者會是什麼人?將他從坐忘城帶到此地的顯然應是此人。
“沙,沙,沙…”雜草被拂動的“沙沙”聲漸響漸近,終於,一個拔的身影穿過樹林後出現在歌舒長空的面前,在與他相距二丈左右的地方站定。
歌舒長空的目光沿着草地向前延伸,見到了一個人的腿雙後再慢慢地抬起,直到尹歡那張近乎完美無缺的臉容出現在他的視野中為止。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撞。
他們曾經以父子的名份共處了很長一段歲月,但在他們之間,卻沒有愛,惟有恨!
甚至,那已不能以簡單的仇恨來涵括,而是比這更復雜、更難以言喻的敵對情緒。
尹歡的目光冷視着歌舒長空,腦海中卻憶起自己在與歌舒長空一戰後的一幕幕——歌舒長空倏然爆發的“無窮太極”境界修為,使尹歡頓知這絕非自己的力量所能抗衡,等待他的,惟有死亡。
但未手刃仇人歌舒長空就先他而亡,尹歡不甘心!那一剎那尹歡清晰地覺到自己的心臟因極度絕望不甘而劇烈地
搐,周身的血
也像是在剎那間被
乾了,全身冰涼,一種來自靈魂深處的乾涸枯竭
完全佔據了他的整個身心。
就在與死亡前所未有地異常接近的那一剎那,兩團黑影以超乎人想象的速度自他的身後掠出,撞向歌舒長空,並藉此一舉擊潰歌舒長空“無窮太極”的致命攻擊。
與此同時,尹歡只覺身軀被一股柔和卻又強大的氣勁一撞,整個人便身不由己地拋飛起來,並很快暈過去。
當他醒過來時,與歌舒長空一樣驚訝地發現自己身處林中的一片草地上,所不同的是他能活動自如,但醒來時是仰身卧於草叢中。
睜開眼後首先映入他眼中的是漫天星斗,怔了怔神後,尹歡倏然翻身坐起,便看到了與他相距不過一丈遠的地方有一人盤膝而坐,正面對着他。此人全身上下皆罩着一襲灰褐的衣袍,在大面積的灰褐
中,又毫無規則地分佈着一些綠
的圓點,灰
與綠
相映襯,顯得十分奇異,所幸有夜
掩飾,總算不至於太刺眼奪目。
此人的頭小頸短,乍一看彷彿他的腦袋與軀幹是直接連成一體的,中間並無脖子相連,與他肥大的腹部相比,他的頭部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腹向前高高凸起,使之幾近一個圓球,偏偏他的雙手雙腳又瘦又長,與其軀幹顯得那麼不相稱,以至於會使人
到他的四肢並非由軀體直接生長出來的,而是硬生生地強加其上的。又瘦又長的雙手
疊着放在肥大的腹前,又瘦又長的雙腳
互盤着壓在地上,頗顯怪異。
但尹歡卻一點好笑的覺也沒有,當他看到對方的同時,對方也正好在望着他,四目相碰遇,尹歡的心頭竟不由一陣狂跳!雖是在夜
中,視線模糊,但他仍
到對方的目光眼神極亮,就像是要一下子
穿一切靈魂般。
這種覺實在不好受!
尹歡定了定神,開口道:“是…你救了我?”那模樣古怪的人微微點頭,由於他的脖子太短,這一動作便很不明顯,看上去就像只是將肩部以上的部位向前傾了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