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靈族少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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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的這邊已聚集了大批人馬,但暫時還沒有橫渡雲江追擊大劫主。
在這種時候,臨時糾合各方面力量的弊端就顯出來了。在此之前,各路人馬以為勝利在望,都戰意高漲,一直將大劫主
至雲江。
但召恨水未能截下大劫主之後,就開始有了不同的意見了。在這次"滅劫”之役中損失慘重的族派主張繼續追殺,不給大劫主息之機;而其餘人馬則多半有些
氣了,覺得大劫主已突出了包圍圈,再追也是枉然,倒不如再從長計議。時間就這樣在爭執之中消耗,直到晏聰趕到雲江,仍沒有形成統一的意見。
晏聰心頭極不是滋味。
還有什麼比積山千仞、功虧一簣更讓人嘆的呢?
江的對岸,就是亂紅山莊。
今夜,亂紅山莊點起了星星點點的紅燈籠,縱然是夜已降臨的此時,山莊的景緻依舊與"亂紅”二字相得益彰。
"如果亂紅山莊不採取明哲保身的態度,能夠與我們攜手對付大劫主,恐怕就不是這樣的結果了。”晏聰頗有些遺憾地思忖着。
就在他心有慨時,忽聽有人呼喊:"快看,江的對岸有一艘船過來了!”晏聰一怔,向對岸望去,果見有一艘船正慢慢地向這邊划來,江面水霧繚繞,又是已夜幕降臨,因此看不清船上的情形,只能看見船頭掛着一盞紅燈籠。江霧籠罩着燈籠,使它所透出的光無比柔橫和,就像是在夢中慢慢地飄着一般。
江岸近千人竟都不由自主地靜了下來,所有的目光都被那船、那燈籠引。
"譁…譁…”船越來越近,已經可以聽到划槳的聲音了。
這時,目力好的人已可以看到那艘船不大,船上共有三人,兩人划船,還有一人站着,竟是一個年約十二三歲的少年,一襲白衣隨風飄揚。
晏聰暗暗皺眉。
那船漸漸地向岸邊靠過來,此時的情景,無論怎麼看,都有些詭異,也有些滑稽。近千名披堅持鋭的武道中人立於岸邊一言不發,卻有少年一舟渡江,似乎渾然不知此處不久前還經歷了一場生死之戰。
船終於在近千雙目光中靠岸了,船上有一人拋出纜繩,準確地套在岸邊用來系船用的木柱上,將船穩住了,而另一個人卻彎下,將船中間一塊油布揭開了。
當油布揭開的那一瞬間,晏聰神大變,幾乎驚呼出聲。
他看到油布下躺着的赫然是大劫主!
而這時岸上已響起了一片刀劍出鞘聲,顯然他們也看到了大劫主突然出現,驚愕之中,做出了本能的反應。
卻聽得一猶帶稚氣的少年聲音道:"大劫主屍體在此,請天司殺大人、地司危大人查收。”晏聰呆若木雞。
那船上少年一語起軒然大波,岸上頓時一片混亂。
大劫主真的死了嗎?
如果是真的,那麼殺了他的人又是誰?
這少年又是什麼來歷?
天司殺此時並不在這邊,只有地司危在。不過他與晏聰倒相隔着一些距離,聽得此言,地司危也是吃驚非小。
眾人立即為他讓開了一條道,地司危行至岸邊,向那少年道:"小兄弟,你是説大劫主已死?”那少年卻並不直接回話,而是向地司危躬身行禮之後,方道:"你一定是地司危大人了?”地司危一怔,點了點頭,有些奇怪這少年如何知道。但他更關心的是大劫主的事,也無暇顧及這一點,又追問了一句:"是誰殺了大劫主?”"我家莊主只讓我將大劫主的屍體與大人,其它的事,我一概不知情。”亂紅山莊莊主釋亂紅?!
這少年是亂紅山莊的人?
晏聰心頭飛速轉念。
地司危與晏聰一樣吃驚,雖然疑雲重重,但對方只是一介少年,而他是位極人臣的地司危,白衣少年不説,當着這近千人的面,他也絕對不可能強迫對方説。
但他仍不失慎重地道:"大劫主乃魔界第一人,殺他並非一件容易的事,小兄弟,我想看看這懼屍體是不是真的乃大劫主的屍體,如何?”那少年道:"這個理應如此。”面對地位顯赫的地司危,他一點也不顯得膽怯,落落大方,小小年紀,算是為亂紅山莊掙足了面子。
地司危的隨從立即道:"大人,讓我們先去看看。”地司危拒絕了,他道:"不必!”他知道隨從擔心會有什麼危險,換而言之,他們擔心這是什麼陰謀,所以要替地司危下去看看。但地司危卻想人家一個十餘歲的少年也如此從容,我堂堂地司危,還能不如他?
地司危縱身一躍,躍向了那艘船。
眾人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上,"怦怦…”一陣亂跳,只覺得口乾舌燥,連氣都有些透不過來了。
晏聰也是全神戒備,一有異樣便立即出手。
不過什麼也沒有發生,少頃,只聽得地司危道:"這的確是大劫主的屍體。”他的語氣中有掩飾不住的震驚。
晏聰一時間不知是驚是喜,腦中一片空白。
等他回過神來,才知大劫主的屍體已被地司危帶上岸,而那小船已重新向對岸劃去,越劃越遠。
對岸遠處,亂紅山莊燈籠點點,越發顯得神秘莫測了。
難道,震驚朝野、萬眾矚目的"滅劫”之役,竟以這種讓人始料不及的方式結束了?
晏聰怔怔地望着江霧中那若隱若現的燈籠,久久回不過神來。
對勾禍是否會如期在這兒等候,戰傳説並沒有把握,因為對方是勾禍。
但當他見到勾禍時,卻又覺得勾禍必然會在這兒等候,促使他有這一念頭的原因,居然也是因為對方是勾禍。
同時產生兩種不同念頭的原因,恐怕是由他人口中所瞭解的勾禍讓戰傳説產生了前一種念頭,而他親眼見過的勾禍讓他產生了後一種念頭。
"如果你不來,老夫將會很失望,不是對你失望,而是對我自己失望,因為我又一次看錯人了——幸好你沒有讓我失望。”勾禍"説”道:"我已等了整整一天,雖然我雙目失明,但我能到冷暖的變化,能分辨白天黑夜。當太陽落山,天開始冷下來時,我對自己説如果再過半個時辰你還沒有出現,那麼從今以後,我將不會再相信任何人!”戰傳説道:"幸好我昨夜記起了與你曾約好在此相見,否則再遲一些記起,我就是有心要準時赴約,也無能為力了。”"你竟然直到昨夜才記起與老夫相約之事?!”勾禍顯得很吃驚。
"正是,難道這有何不妥?”戰傳説道。
"不…不過,從來沒有人會把與老夫的約定看得這麼淡。如果那人是我的敵人,他就將惶惶不可終;如果不是,那麼他將
動不已——你,是惟一的例外!”"在我看來,與任何人的約定,都沒有什麼不同,只是一份應該履行的諾言而已。”"好小子,竟把與勾禍相見之事看得這麼輕描淡寫!不過,你敢隻身前來總壇與我相見,足見你的膽識。”戰傳説一笑,道:"好説,你敢與我約定相見的時間地點,也頗有勇氣,你應該知道如今不知有多少人想取你
命。”他們兩人很
暢地
談着,但一個有聲,一個無聲,若是有旁人見了,定會覺得説不出的詭異。
"哈哈哈…已經很久沒有人敢對老夫這樣説話了,如果是三十年前,無論你是否是想來取我命,我都希望能好好地宴請你一次!”"只可惜,如今已不是三十年前。三十年的時間可以改變太多的東西,塵歸塵,土歸土,這九極神教的總壇,也已是一片廢墟。”"小子,你該不會妄想來
化老夫吧?我之所以要與你約見於九極神教總壇,為的是告訴你不二法門的種種真相。莫要以為我肯與你單獨相見,你就可以對我指手劃腳!”戰傳説道:"我説的只是事實。”勾禍冷哼一聲,顯得有些不悦。
戰傳説卻接着道:"恐怕自從你第二次敗走後,還從未回過這總壇一次吧?”"是又如何?”"想必當年它氣勢宏大,壯觀異常,但如今,它卻已是一片荒涼。除了累累白骨,什麼也沒有留下。”勾禍"霍”地起身嘶聲道:"小——子,你——太——狂——妄——了!”戰傳説毫不示弱地道:"你害怕別人提你的失敗?一個不敢提失敗的人,恐怕很難説是一個真正的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