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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終極邪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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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點點地逝。

石敢當的神情專注無比。

良久,他輕輕一嘆,像是自言自語般道:“藍傾城説的不假,果然有天瑞在世間重現了。”觀天台只有他與那內丹宗的年輕女弟子,如果他不是自言自語,自然就是説與這年輕女弟子聽的。

奇怪的是那內丹宗女弟子對石敢當方才所説的一番話竟無動於衷,沒有什麼反應。

難道,她對天瑞重現一事竟然毫不在意?

就算她本人並不在意,也應知道其宗主嫵月對這件事十分關心,她既為內丹宗弟子,本不該對這事不聞不問。

更奇怪的是事世練達的石敢當這一次似乎都很是疏忽,竟也沒有留意這異常的地方。他自言自語地説完那番話之後,就自顧繼續低首冥想,在觀天台來回緩緩踱步。

不知不覺地,他在那內丹宗女弟子身邊停下了腳步,忽然低聲道:“我沒有想到你會進入內丹宗——就像我沒有料到嫵月會進入內丹宗,併成了內丹宗宗主一樣。一切都是那麼出人意表,真是世事難料啊!”觀天台只有他與那內丹宗女弟子二人,這話就應該是對那內丹宗女弟子説的。

但,他為什麼要對她説這番莫名其妙的話?

那內丹宗女弟子身子微微一震,卻沒有開口。

石敢當很慈祥地一笑,道:“石爺爺是看着你長大的,怎能會認不出你?”那內丹宗女弟子的身軀又是微微一震。她的面紗只是矇住了雙眸以下的部位,這一刻,她的雙眼竟有晶瑩的淚水滾出!

“你父親、你二哥都…還活着,只是暫時不知他們的下落罷了。隱鳳谷一役之後,石爺爺最掛念的就是你了。”石敢當繼續道。

“…”那內丹宗女弟子終於緩緩摘下面紗,出現在石敢當面前的是他再悉不過的尹恬兒!

尹恬兒顫聲道:“石爺爺…”話剛出口,淚水已的更歡了。

驚怖攻襲隱鳳谷,隨後是劫域哀為“寒母晶石”進入隱鳳谷,隱鳳谷在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劫難之後,已變得面目全非。當時的情形混亂而兇險,連石敢當、尹歡都差一點死於驚怖人手中。石敢當等人雖有尋尹恬兒之心,但卻沒能及時找到尹恬兒,而若是在隱鳳谷再多加逗留,照當時的情形,極可能會帶來致命的後果。在這種情況下,眾人不得不先離開隱鳳谷,準備從長計議。

沒想到離開隱鳳谷之後,驚變迭起,戰傳説、石敢當、尹歡一干人一直被種種事情糾纏,本身不由己,所以一直未能全力查探尹恬兒的下落。

今夜,當石敢當第一眼見到尹恬兒時,就已到有些異樣了。正如他所言,畢竟他是看着尹恬兒長大的,他待她就如待孫女,對她的一言一行以及其眼神都是再悉不過了。

之後,當尹恬兒奉嫵月之命將毒物給石敢當時,石敢當見到了她右手手腕處的一道不太顯眼的疤痕,就已完全確定尹恬兒的身分了。因為他清楚地記得尹恬兒右腕那道傷疤的來歷,那還是尹恬兒六歲時留下的。

一直牽掛的尹恬兒忽然出現在眼前,石敢當自是驚喜加!在此之前,他甚至不能斷定尹恬兒生死如何,畢竟在那場廝殺中,對手那麼強大,連他這昔道宗宗主都窮於應付,何況是修為比他相去甚多的尹恬兒?

而尹恬兒忽然成了內丹宗的人,並且還隨嫵月一起出現,則更是讓石敢當吃驚不已。在此之前,他無論如何也無法將尹恬兒與內丹宗聯繫在一起,也無法將尹恬兒與嫵月聯繫在一起。

但石敢當畢竟是歷經了無數風雨的人,雖然在確知嫵月身邊的年輕女子是尹恬兒時極度吃驚,但表面上卻絕對不。他擔心一旦讓藍傾城或者嫵月知道尹恬兒是隱鳳谷谷主尹歡的胞妹,會給尹恬兒帶來危險。石敢當不能確定嫵月是不是已經知道尹恬兒以前的身分,也不知道尹恬兒為什麼會加入內丹宗。

石敢當以為自己很難有與尹恬兒單獨相處的機會,沒想到事情竟如此順利,這麼快就有機會了,石敢當心頭多少是有些欣的。

尹恬兒極為內疚地道:“石爺爺…我…我…不該把那毒給你…我本以為我家宗主是不會對石爺爺下毒手的…”她的確是這麼想的,當嫵月與石敢當談時,在一旁的尹恬兒已聽明白了一個大概,知道石敢當與嫵月曾經有過一段情緣。雖然現在從容貌上看,嫵月依舊那麼美麗,而石敢當卻已是垂垂老朽,兩者不再匹配,但尹恬兒以年輕人對情愛的觸,覺到嫵月曾經很愛石敢當。以尹恬兒的想法,雖然嫵月曾經因愛生恨,大肆對付道宗,困鎖石敢當,但在內心深處,她對石敢當依然是愛多於恨的——也許,每一個對未來充滿美好幻想的年輕女子都喜歡把每一份情愛往美好的方向想象的。

無論如何,尹恬兒都絕不相信一個女人會將一個自己曾經深愛的男人毒殺,哪怕他們之間曾經有過怎樣的波折與怨恨。

所以,尹恬兒奉嫵月之命後,沒有太多的猶豫,就依言將毒物給了石敢當。

隨後石敢當所説的那番話對尹恬兒不啻是一記晴天霹靂!沒想到她給石敢當的竟真的是劇毒之物!

尹恬兒一向將石敢當視為最親近的親人,甚至比二哥尹歡、父親歌舒長空都更為親切,她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有一天自己會親手將毒物與石敢當,並讓其服下。

雖然她只是奉命行事,卻也絕對無法原諒自己。

如果是從前的尹恬兒,在聽石敢當説那的確是劇毒之物後,定立時沉不住氣了,驚愕、悲傷、悔恨足以讓她當場失控。但如今的尹恬兒已不是從前的尹恬兒了,在石殿的地下室中,她由大哥尹縞留下的書簡中知道了關於父親、關於隱鳳谷的真相,這使她一下子由從前的單純轉變了情,方才明白世間的事情竟是那麼複雜,人心竟是那般難測,連自己的父親她都沒能看透!父親的所作所為,讓她心寒,且到愧對尹歡;但對尹歡這個二哥,她又確實無法真正地敬愛他,如同小時候敬愛大哥尹縞那樣。

之間,尹恬兒的情經歷了無數錯綜複雜的洗禮與磨礪,已變得堅強了許多,也成了許多。

,有時就意味着要學會剋制自己的喜怒哀樂。這一次,尹恬兒做到了,但心中的痛苦卻是難以言喻。

“石爺爺,如果你不能察知天瑞所在,也要先騙上他們一陣子。他們要知道真假如何,還需要一段時間,我一定想辦法拿到解藥。”這是尹恬兒知道石敢當的確服下了劇毒之後,心中一直在思忖的事情。

石敢當道:“其實要察知天瑞在何方重現並不太難。”尹恬兒大喜,忙道:“如此説來,石爺爺定是已看出來了?”她知道如果石敢當能説出天瑞在什麼方向重現,嫵月就可以把解藥給他了,因此難免有些動。

石敢當點了點頭,卻接着道:“就算我將天瑞重現的方位告訴他們,他們也未必能得到天瑞,因為天瑞乃神靈之物,它的歸宿,冥冥之中已由天定。”尹恬兒見石敢當已承認知曉天瑞所在方位,大有如釋重負之,她道:“能不能得到天瑞,那是他們的事,石爺爺只要將天瑞重現的方位説出,就不必去理會其它事宜了。”石敢當笑了笑,道:“相信除我之外,能看出天瑞重現方位的,至少還有不二法門元尊、千島盟大盟司,他們兩人中任何一人的力量,都是即使傾道宗、內丹宗的力量也無法對付的。可以説,擁有天瑞對道宗、內丹宗來説,其實本是禍而不是福,不知藍傾城他們是沒有看破這一點,還是有其它原因促使他們一心要得到天瑞。”尹恬兒卻不明白在這種時候,石敢當還去關心這些事是為了什麼,在她看來,當務之急是先解毒保全命才是。

石敢當似乎看出了尹恬兒的心思,他道:“其實,我能不能得到解藥,與能不能窺破天象,找到天瑞重現的方向所在本毫無關係。”尹恬兒一怔,慢慢地有些明白過來了。也許,殺不殺石敢當,只在於嫵月對石敢當是愛多一些,還是恨多一些。現在看來,似乎是恨多一些了。換而言之,嫵月完全可能因為恨而食言,不給石敢當解藥。她對石敢當的恨是因為石敢當的兩次食言,那麼她這一次食言正好是最合適不過的報復。

尹恬兒也許還不能完全明白其中的因果,但石敢當卻是明明白白的。

石敢當道:“你怎會成為內丹宗的弟子?”尹恬兒便將自己如何成為內丹宗弟子的經歷大致述説了一遍。

原來隱鳳谷一役中,當石敢當、尹歡等人與驚怖的人殺得天昏地暗、月無光時,尹恬兒則因為發現了尹縞留下的信箋而深深地沉浸於傷之中,全然忘記了外面的血腥廝殺。

《玄武天下》卷九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