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我不是奸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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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我不是細！

冷豔氣吁吁地跑到將軍房門前，顧不上敲門便扶在窗邊大口大口地氣。

察覺到門外鬼鬼祟祟的身影，天旭不緊不慢地放下手中的筆，厲聲喝道:“是誰在門外！”被房內傳來的喝聲唬到，冷豔大氣不敢吐出一口，反倒了口涼氣訕然推開了門扇:“將、將軍，是冷豔。”天旭抬眸不屑地瞥了她一眼:“你可知道本將軍最憎恨怎麼樣的人？”眼珠咕嚕咕嚕轉了幾圈，實在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她又不是神仙，也沒練就讀心術，又怎能説出正解答案呢，但至少也得濛濛看，説不定瞎貓碰上死耗子還可以幸運地被她蒙中。

“是…是麻煩的人嗎？”

“錯。”天旭絲毫不留給她任何情面，斬釘截鐵地喝道:“是不請自來且無故打擾本將軍的人。”領悟到他的言外之意，冷豔用無辜的雙眼直視他不滿的眼神，口不遮攔地為自己辯護:“不是我不請自來，是小倩告訴我你叫我來的！”天旭的情緒有些動“啪”的一聲拍桌而立，嗓音不自覺提高了幾分:“難道你不知道要在門口安靜地候着，而不是在門外鬼鬼祟祟打亂本將軍的思緒嗎！”不知為何，天旭看她的眼神會情不自抹上一層厭惡，是因為她有可能為敵國潛派而來的細，還是因為一個出身於青樓的卑賤女子竟敢殘忍地背叛自己…

“你…”冷豔被氣得歪鼻子瞪眼，堂堂光明正大的陸大將軍原來是這麼個蠻不講理且又霸道的漢，看來她的第六沒有錯，他本就是個脾氣暴躁差勁的男人！但這些話她絕對不能説出口，否則下一秒被抬進荒山野嶺活埋的人説不定就是自己！

“將軍教訓的是，冷豔下次一定會注意的。”見她屈服於自己的霸氣，天旭並沒有想象中的快，只覺悶地更為厲害。他走到牀邊，猿臂一伸，聲音磁卻冰冷“替我更衣。”

“什、什麼？！”冷豔險些懷疑自己的聽力出了問題，他一個大男人，有手有腳的幹嘛不自己更衣，雖然她很清楚自己的主要任務就是照顧天旭的寢食，但到這一關頭她還是會產生臨陣逃的念頭。

“將、將軍，冷豔還有很多事要忙，不如將軍自己更衣吧？”

“大膽！”話音剛落就被天旭一口攔下:“本將軍的吩咐你竟敢不從！”

“我…”冷豔嚇得汗浹背，沒辦法，只好上前笨拙地遞出雙手為他解開帶，待寬厚的長袍從他身下摘下，天旭反轉過身將她緊緊壓在身下。冷豔受制於天旭偉岸的身軀與冷牆之間動彈不得，她害怕極了，想用力掙開他卻越來越緊，更要命的是，她竟然還會耳紅髮燙！

屏息凝望着他深邃的瞳仁，冷豔生氣地故作警告:“將軍請自重，我想堂堂利朝第一勇將不會欺辱當府的弱女子吧！”天旭冷哼一聲，壓低聲音在她耳畔輕輕拂過一陣涼風:“若你不是口中所言的弱女子，本將軍定將你碎屍萬段！”説罷，不知是作下的警告有效還是天旭壓對她沒有絲毫的興趣，他鬆開了懷裏的嬌軀，隨手拿起白袍套在身上便拂袖而去。

他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他在懷疑自己不是真正的霍冷豔？！天啊，這太危險了，她絕對不能讓他發現，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餘光瞥見書桌上的紙張，像是一副畫像，一時好奇心興起，冷豔見四下無人，便躡手躡腳地湊過去瞧個究竟。

仔細端詳，果真是一副畫像，還是一名美豔俗的女子，看它墨跡尚未乾卻，應該就是天旭方才的得意佳作吧，説不定還會是他為之傾心的女子呢？沒想到像他這種壞脾氣的人還會喜歡人啊，實在難以想象…

甩甩頭停止讓自己再想下去，冷豔理了理思緒，放下畫像快步跑了出去。

他是個怎樣的人與她又有什麼關係，她只要負責好自己的職責就皆大歡喜了，萬一他回過頭來發現有人敢看他的佳作，以他的霸道不被罵得狗血淋頭才怪！何必給自己多惹麻煩！

萬花樓古古香的間房裏，空氣盡是瀰漫着檀香的燻味。銅鏡裏映出一張美若天仙的俏臉，雖堆滿愁苦，亦是難以掩飾女子的美豔，此人正是柳如夢，萬花樓最受女妒男寵的“名”對鏡帖花黃，暗紅的燭光將她白皙的皮膚抹上一片紅，如夢沉默不語注視着銅鏡中的女子，如是端詳他人一般，眼裏不時透出鄙夷，終是出聲冷言自嘲道:“柳如夢，再怎麼説你也只是一卑賤的青樓女子，又怎能乞想高攀堂堂將軍府毀上天旭一世英名。”説罷，兩行熱淚順着臉頰滾滾垂下，不留多長時間，緊閉的門扇突地被重力推開，驚得回頭一看，見是苦思冥想、連做夢都夢見的心上人，忙回頭拭去淚水，回以冷漠的問候:“今是吹得什麼風把陸大將軍給吹來了？”平温柔待己的如夢今卻是這般扭捏，連話語都帶有濃烈的酸楚與諷刺，真想象不出她會變得如此陌生。

“如夢小姐很期待本將軍的大駕光臨嗎？我看未必，倘若本將軍今不來，他萬花樓最受青睞的名柳如夢成了他人的懷中嬌，不正追悔莫及嗎！”她如夢初醒，天旭還沒原諒自己的背叛，他現來只為嘲諷自己的廉恥。

“將軍，如夢倦了，且張公子已包下如夢，無法奏曲為將軍解憂，將軍請回。”

“將軍？”天旭並沒有理會她下的逐客令，反是冷笑繼續試圖侮辱害她難堪“叫得這般生疏，生怕你的張公子誤會我倆的關係嗎？哼，出身青樓妄想求得清白之軀，雖是賣藝不賣身，長達兩年又怎可能會是守身如玉…”

“將軍！”經不住心上人的辱言語，如夢咬喝住他，晶瑩的淚花已僵持不住在眼眶中打轉:“將軍與如夢相識已有半年之長，就連重金為如夢贖身也因不想欠得人情而拒絕，如夢的為人將軍心知肚明，又何以置疑？！將軍如閒得無聊，可到其他姑娘房裏轉轉，否則叫來花媽媽，將軍的面子也不好擺。”

“你當本將軍是什麼人，門外的不良之徒嗎！”天旭被她的話怒，厲聲喝道。這個女人，寧肯在青樓這等煙花酒地賣藝求生也不願贖身隨他回府過上無憂無慮的富貴生活，當還當面提出不要再見只因自己要嫁入張府，難道她一直無視自己對她的情與付出，就連現在還要故作陌生拒人於千里之外嗎！

如夢款款抬眸含淚凝望着天旭的俊臉，原以為在當提出絕已把這張臉刻在心裏時，就不會再有機會看到，沒想到上天還是可憐她的，有今再作回憶，真的足夠了。

“天旭，這是我最後一次這樣叫你了，可否聽如夢説説話，人生如夢，再多的曲折也只是錯亂的曲，夢醒了就失去了意義。不要為如夢這等女子傷心難過，因為不值！如果你恨我怨我，那麼請自便，我絕對無怨無悔，因為這是我欠你的，今生今世都還不了你的錯愛。千言萬語，對不起為首，以後我倆還是不要見面的好，不為別的，只為我們今世無緣，放棄再會即將放棄痛苦。”

“好個‘放棄再會即將放棄痛苦’，痛的苦的不是你，你又怎會明白，又有什麼資格説得輕鬆了落！”控制不住心中熊熊燃燒的烈火，他一步跨向前掐住她的頸部，恨不得使勁讓她嘗試窒息的滋味。

如夢不動聲，彷彿被掐的不是自己，任由心痛愧疚的熱淚鑲嵌在她腮邊再緩緩低落在天旭的手指邊。

凝望着這張觸目驚心的俏臉，只覺一陣心痛，原以為她會是他一生呵護保護的女人，沒想到…鬆開了她，天旭不再多出一言拂袖而去，對她卻是徹底的失望。

痛苦，我所受的不知是你多大的倍數！如夢近乎崩潰癱坐在地，再也忍受不住嚎啕大哭。

“天旭，求你，原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