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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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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外頭傳來的腳步聲,夏彤希口氣不善的斥着上前來的小太監,“本宮已經代不準人進去,誰讓你進來的?出去!”

“公主,”徐嘉侈輕聲開了口,“是我。”夏彤希的心一驚,“皇嫂?!你怎麼成太監了?”徐嘉佟含蓄一笑,“讓公主笑話了。”

“怎麼會?”夏彤希上前將她看個仔細,“皇嫂是個美人,扮起太監也秀氣人,這副模樣走在宮內,可得小心被嬪妃給當成小通貞收了去,否則該如何是好?”小通貞是從小就去勢被送進宮的太監,大多像小姑娘般可愛,所以常被后妃當成寵物收在身旁。

“看公主還能説笑,我就放心了。”徐嘉佟拉着夏彤希的手,“我還在擔心你肚子裏的孩子呢。”

“沒事。”夏彤希輕撫着肚子,“他舅舅是當朝聖上,爹是驃騎將軍,沒這麼嬌弱,只是我突見太子墜馬,心驚了一下,有些不舒,休息一會兒就沒事了,倒是你,你可還好?”

“我很好。”徐嘉傳焦急的上前,“皇上呢?”

“他啊,”夏彤希掃了牀上一動也不動的夏渙然一眼,“該是睡得極好。”徐嘉佟太過心急,沒有聽出夏彤希的言下之意,來到牀邊坐下,手眷戀的摸着夏渙然的臉。

“稍早聽將軍提及皇嫂手拿大刀要砍剌史大人?”提起這件事,徐嘉佟手還會抖,她斂下眼,“他阻撓我看皇上。”夏彤希坐在一旁,笑得開心,“你看起來就不是個心狠的,為了我皇兄還真是豁出去了。”

“要不是將軍出面,那李全利若硬是攔我,我拚着一條命不要也會殺了他!”夏彤希忍不住讚歎,“我皇兄聽到這番話,該是死也瞑目了。”

“不!他不會死的。”她握着他的手,眼淚在眼眶中打轉,“皇上,醒醒啊,我來看你了!”昨還好好的一個人,怎麼現在就躺在牀上一動也不動了?

她的眼淚掉落,覺他的手輕輕一動,她一愣,動的看向夏渙然,就見他緩緩睜開雙眼。

“你醒了?!”鬆了口氣的同時,她的眼淚掉得更兇。

“別哭。”他伸手擦掉她眼上的淚,“你怎麼打扮成這副模樣?”她臉上掛着淚珠,哽咽回答,“為了見你,我只能扮成這樣溜出清碧閣,外頭都亂了。”夏渙然抬起頭,就見不遠處的夏艱希,他使了個眼,要她退下去。

夏彤希嘴一撇,走了出去。

“你用了我呈上的糕點暈了過去,這到底是——”他的手輕按着她的,制止她講下去,詭譎的一笑,“有些耐,等等你就知道了。”她被淚洗得更加晶亮的雙眸看着他,拉開兩人的距離,將他看得更仔細,“這一切該不會是場騙局吧?”他坐起身,伸出雙臂將她擁入懷中,“瞧你這模樣,真是俏麗可人。”

“別顧左右而言他,我都急瘋了,你還尋我開心。”她在他懷中掙扎。

她臉上氣急敗壞的神情令他心頭一暖,抱着她輕聲哄着,“朕是太愛你了,所以想要一勞永逸的解決這些麻煩事,不然朕還打算跟他們慢慢玩。”雖然他的一切作為不是針對她,但她還是到心驚,“似乎什麼都瞞不過你的眼。”若再被騙,他就真是白白再活一次了,他用力的摟了摟她,眼中閃着鋭利的光芒,“等會兒你只要當個看戲的,什麼都別説,乖乖待在我身旁就是,我答應你,縱使瞞你,這也是最後一次,從今往後不論快樂、痛苦,我都與你分擔。”徐嘉佟目不轉睛的看着他,心中有許多疑惑,但因為信任他,所以選擇什麼話也不説,只是點了點頭。

他輕撫着她的頭,輕聲問道:“你怕嗎?”

“不怕。”她看着他的目光堅定,“有你在。”他忍不住動的低頭吻住了她的嘴,也不理會夏彤希在外頭,硬是抱着她上了牀躺下。

“陪我睡會兒,養足神才好看戲。”在他的懷抱裏,一股暖過心頭,外頭翻天覆地,只有在他身旁她才能安心。

同一時間,守着清碧閣宮門的餘副將跟着韓依風駐守西北多年,向來忠心耿耿,突然面對這麼多拿着兵器的侍衞圍住了清碧閣,不免心頭一楞。

“讓開!”李墨芸從轎上下來,一臉高傲地看着上前的餘副將。

餘副將看着眼前的的陣仗,對方百餘人,他的手下不過十幾人,形勢比人強,但他依然面無表情的將手一伸,堅決拒絕,“沒有將軍令牌,末將恕難遵從。”

“大膽!”李墨芸雙眼眼人睜,“真要反了不成,這裏是後宮,竟然跟本宮要將軍令?!”

“娘娘恕罪,”餘副將只是將頭一低,“將軍代,皇后娘娘乃待罪之身,不許見任何人,一切得等皇上醒來再行定奪。”李墨芸氣得幾乎要發抖,沒料到現在竟然連個小小的副將都不把她放在眼裏,“該死的傢伙,竟敢阻擾本宮,”她的眼神一斂,“難不成…皇后現在人不在清碧閣裏嗎?”

“回娘娘,末將守着殿門,未見任何人進出。”李墨芸冷冷一哼,“如果皇后真在裏頭,你就給本宮開了宮門,若讓本宮發現你私放皇后,定嚴懲你的罪!”

“回娘娘,若末將失職,自當領罪,但沒有將軍令,末將恕難從命,拚得一死也不敢開宮門。”

“真是反了,給我把人拿下!”李墨芸也懶得廢話,退了一步,直截了當的下了令,兩方人馬立刻緊張的對峙起來。

突然一陣急速的馬蹄聲傳來,這聲音引了眾人的注意,還未反應過來,一把箭突然從遠方來,直接中了李墨芸身旁的鑾轎,只差分毫就劃花了她的臉,她驚得整個人差點跌坐在地。

“娘娘!”一旁的宮女連忙去扶她。

李墨芸嚇得一臉蒼白,驚魂未定。

一道黑影從馬上一躍而下,侍衞的刀全都一致轉向他。

“你是誰?”李墨芸被圍在侍衞中,一顆因恐懼而吊在半空中的心這才稍安,大聲喝斥。

“此乃先皇御賜金弓,”牛向南亮出自己的令牌,“臣乃樂安侯牛向南!”李墨芸的心頭一驚,看着眼前一手拿大弓,一手拿令牌的高大男子,臉微僵,“侯爺這是做什麼?私闖宮難不成要造反嗎?”

“確實是造反,但不是微臣。微臣接到皇上密令,説有人帶着閒雜人等進宮,便派人宣臣進宮護駕,娘娘身旁這些可全是宮中侍衞?”

“自然是。”李墨芸咬着牙,硬着頭皮道:“皇上因皇后下毒,現下昏不醒,本宮懷疑皇后娘娘會趁亂逃出清碧閣,所以要帶人進去搜,但這該死的奴才竟然敢攔着本宮!”牛向南自然知道李墨芸不過是想要藉機危害徐嘉佟,不過他沒説話,只是嘴角一揚,眼眸一斂,手一抬,要守在殿門的侍衞退下。

“侯爺,”餘副將上前低聲説道:“可是將軍代——”

“放心,有事本侯一肩承擔。”李墨芸眼底閃過一絲快意,立刻領人進了清碧閣。

蘭兒本來就提着一顆心在清碧閣等徐嘉佟回來,一見突然湧進這麼多人,臉一白,要攔也攔不住。

“把人拿下!”李墨芸直指蘭兒,蘭兒立刻被押跪在殿中。

“皇后呢?”蘭兒咬着牙,不管怎麼問就是不説徐嘉佟去了哪裏,看着太監和宮女在殿內殿外搜找,冷汗直,想要阻止卻是無能為力。

“這女人倒是大膽,竟然真的畏罪而逃,”李墨芸咬牙切齒的擰着手中的錦帕,“你這該死的奴才,説!皇上的密旨在哪?!”蘭兒眼底閃過一絲遲疑,搖了搖頭,“奴婢不知娘娘説的是什麼。”

“嘴硬!”她上前狠狠給了她一巴掌,“不説是嗎?來人!把人給我殺了!”牛向南上前,一把擋住了上前的侍衞,“本侯留着此人還有話要問!餘副將,把這宮女給我帶下去,好好的看着。”餘副將聞言立刻上前帶走了蘭兒。

李墨芸的眼底閃過一絲怒氣,“侯爺,你——”

“娘娘息怒,若皇后真毒害聖上,現在又畏罪而逃,這宮女肯定知道不少,留着才好給皇后娘娘定罪。”牛向南撇了下嘴,實在討厭應付這後宮的女人,他娘子聰明,早就把他進宮可能會遇到的情況全給説了一遍,他只要照着她教的照本宣科隱一遍就成了。

他揮了揮手,“皇后既然真不在此,那娘娘就擺駕回宮吧,臣會派人在宮內四處搜查,等找到了再請皇上定奪。”要等夏渙然定奪,這不擺明了今兒個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多餘?她冷哼,“待本宮找到東西之後自會離開。”牛向南不解的看着她,就見太監、宮女在清碧閣內外不知翻找什麼,就連徐嘉侈所做的那些模型也全都被毀壞,沒多久一個太監興匆匆的拿了個木盒呈上來。

牛向南還來不及阻止,李墨芸已經快一步拿在手上,拿出裏頭的聖旨瞄了一眼,心頭一陣快意。

“徐嘉佟,你果然早已被廢,這麼些年竟然還敢厚顏無恥的端着皇后的樣子,現在有了這道聖旨,就算要不了你的命,我也會讓你生不如死!”牛向南聞言,這可不得了,立刻伸手要拿,但李墨芸已經將聖旨收起,放回木盒之中,將木盒緊握在,挑釁的看着牛向南。

牛向南的手僵在半空之中,要搶也不是,不搶也不是,不由得皺起了眉頭,皇后被廢這件事怎麼沒人跟他説?

他不太情願的收回手,他的娘子現在不在這裏,沒人教他如何處置這種情況,怪了,他大哥明明很愛嫂子,怎麼會廢了她?

看着李墨芸洋洋得意的離去,牛向南神情一冷,管他有沒有廢后的聖旨,他還是照着大哥和娘子説的話做就是了。

“等等,餘副將,把這羣侍衞全都攔下。”李墨芸心一驚,瞪着牛向南,沒料到他會突然下令攔人。

“一一查明這些人的身分,”他緊盯着李墨芸,一字一句的道:“不是宮中的人就押入大牢,若有不從,格殺勿論!”

“侯爺!”李墨芸氣急敗壞的斥道:“你這是做什麼?”

“臣這麼做只不過是為了宮中安危,怕有閒雜人等混入宮中,貴妃娘娘恕罪。”牛向南打斷了李墨芸的話,“為了娘娘安危,臣送娘娘回宮。”他將手中駭人的大弓握在手上,嘲的看着李墨芸。

李墨芸心頭七上八下,但一看到手中的木盒,心又踏實了些。

這些宮外的人被押入大牢又如何,她自有辦法將人放出來,牛向南這個早已告病回鄉的侯爺就算手持皇令進宮,只要夏渙然不醒,她也毋須將他放在眼裏。

“本宮要去見太后。”牛向南眉頭一皺,瞧這李墨芸一臉陰狠,他實在覺得自己的娘子説的真是對極了,他大哥糊塗,沒事討這麼多老婆,這不是平白給自己添亂子、找麻煩嗎?他擺了擺手,跟着前去,就看她要搞什麼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