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二章為愛成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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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兒，我會為你報仇的，為你報完仇後，我就了此餘生。”邊城懷抱白瑾冰冷的屍身，用手輕輕地梳理着她柔順的黑髮，忽然低下頭來，猛地吻住了白瑾冰涼且蒼白的瓣淒涼的秋風帶着落葉飄落在邊城的身上，他就那樣沉默地吻着，在整個蕭瑟的墓羣裏，形成了一副極具震撼力的畫面。孔伊夢站在不遠處沉默地看着，兩行清淚已是無聲地下。

她通過邊城近乎瘋狂的舉動，終於觸碰到了邊白二人愛情中最深處的東西，正因如此，她方能受到，如今的邊城該有多麼痛，也終於默然地站在不遠處，只是看着邊城。

不知吻了多久，邊城終於抱着白瑾站起身來，望着遼遠的天穹，嘴角微微動着，忽然出一絲冷笑。緊接着，他便做出了一個令孔伊夢完全沒有想到，且更加瘋狂的舉動。

雙手微震，用赤金的仙力將白瑾的嬌軀托起，邊城緩緩開口，聲音冰冷無比“我愛你，所以我不能把你丟在這裏。”

“呼”白瑾的嬌軀被仙力託着，懸於邊城的身前，邊城用血眼眸深深地看了白瑾一眼，抬起的右手上忽然升起一簇火焰，這簇火焰在邊城的控下，忽地一聲落在白瑾的屍身上，強烈的高温登時將白瑾的皮膚燃着“啊邊城你幹什麼”身後的孔伊夢瞪大了美眸，卻被邊城一個冰冷的眼神震懾在了原地，他不説話，只是在令人心顫的噼啪聲中，冷靜地注視着白瑾姣好的容顏沉沒在洶湧的火焰中。

很快，白瑾的屍身就化作了一大捧灰白的骨灰，在赤金仙力的託舉下，落到了邊城的大手上。

邊城怔怔地注視着這抔骨灰，還帶着温度，似乎還能嗅到某種悉的香氣。他的全身不停抖動着，差點把這些骨灰散落到地上，他的雙眼通紅，彷彿是匹飢寒迫的惡狼。

他狀若瘋狂，他宛如妖魔，他俯下高傲的頭顱，一口一口，大口嚥着愛人的骨灰，眼中不斷留下的血淚，一滴一滴，把那些灰白的骨灰染得通紅，而且帶上了血腥的味道。

邊城大口吃着骨灰，沾着自己的血，彷彿那是天底下最好的美味，他不斷地咳嗽，可卻重新俯下頭顱，大口地吃着，以這種瘋狂的方式完成着他與白瑾最後的融合。

孔伊夢已經傻在了原地，沒有見過這種場面的人，就永遠受不到她在這一刻的受，她的手腳冰涼，紅不斷地抖動着，臉比白紙還要慘白三分，她想挪動腳步，卻本動彈不得；她想開口吶喊兩句，卻發現喉嚨哽咽到打結。

“哇”吃到最後，邊城直接嘔出一口黑的血，不過他只是放聲大笑兩聲，竟將手中捧着的黏糊糊不知何物的東西，皆盡到了自己的腹中。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邊城放聲大笑，胡亂地抹了抹嘴上大片的鮮血，慘笑道:“瑾兒以後再也沒有人能把我們分開，沒有人”

“沒有人”一句厲喝，彷彿將黑暗的天宇猛然攪動，如雷電橫空，如布雲之令。豆大的雨點宛若上蒼垂淚，噼噼啪啪地打落在邊城的身上，頭上，臉上，泥土上，打在這個世界上，彷彿在鞭撻着這個黑暗荒唐的世界。

邊城的嘴角動着，冰寒得沒有一絲情的血眼望着天空，他臉上的血污被這場突如其來的秋雨沖洗乾淨，而他黑的頭髮，卻也像是被洗過一樣，漸漸地褪，在孔伊夢驚悚的目光注視下，一絲一絲，一縷一縷地褪去了顏在淒厲的笑聲中，邊城滿頭白髮，血眸向天，向着蒼天狂喝一聲:“我這世道”他狂吼數聲，從懷中摸出儲物葫蘆，從裏面取出一條金的抹額那是二十多年前白瑾與他道別之時送給他的。

那金的抹額上畫着月，寫着城瑾，卻紅得像是一道傷口，像是一朵惡毒的花，開在邊城的眼前、心間。他緩慢地舉起這條金抹額，高懸頭顱，將這抹額系在自己的額頭上，目光裏，終於再沒有了一絲情。

他一襲黑衣，面容蒼白，帶着一條金抹額，白的長髮在夜風秋雨中垂落在肩，他猩紅着雙眼，他獨着沉默。

這一刻，孔伊夢明白，在她面前的這個男人，已經不是原先的邊城，而是另外一個，她很陌生的男人了。

邊城走到遲覺和玄石的墓前，沉聲道:“兄弟。跟我邊城做這一世兄弟，苦了你們了，當我看到瑾兒的脖頸上沒有聖潔之心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們一定也一樣，玄冥盾和暴雪梨花肯定不在你們的身邊了。”

“你們相信我，我要把你們的東西都帶回來，完好無損地，放在你們的身邊，這是我，邊城，唯一能為你們做的事情。”至於那對碑上刻着無名夫婦的，邊城早就知道這是海棠的父母。他對着這塊墓碑緩緩跪下“你們的女兒海棠已經升到了仙界，和雷浩在一起。雷浩他是個重情義的好男兒，無論海棠在哪裏，他都不會讓她受苦的。”

“邊城已經是犯了天條的人，所以此後無論遇到什麼，我都不會牽連海棠師姐和耗子。你們放心，放心。”最後，邊城走到白戰天、藍氏等人的墓前，重重地跪下，面無表情道:“我是白家的罪人，如果不是因為我，白家不會滅門。不過我不能死，至少不是現在，你們的仇，我要親手解決，也算是給白家上下這麼多逝去的生命”

“一個待。”説完，邊城長身而起，雨水順着他滿頭的白髮滴落在地，沒入土地，不知去了哪裏。

從此以後，任風波四起，命途明滅，我只求蕩平世間，只求鐵石心腸，只求為愛入魔。

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在這幽暗的，雜草叢生的殘破白府，在這些曾經鮮活地存在於世間的生命面前，血睛白髮的男人立下此生最惡毒的誓言，迴盪在蒼茫的夜秋雨中。

淅瀝瀝。

嘩啦啦。

滴答，滴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