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關拜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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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蹄對都雄虺原本是怕得要命。但兩人一席話説下來,講的又全是葷話,馬蹄懼心漸去,膽子越來越大,五句話裏慢慢地便夾上一句嘲謔,一句吹捧,都雄虺哪裏會將他這樣的小角放在心上?聽他言語有趣,奉承得體,也便有點喜歡他了。
阿茝整治了消夜端上來,見兩人竟談的歡快異常,鬆了一口氣之餘不由得暗暗稱奇。馬蹄幫忙收拾好桌子,請阿茝入座,又哈恭請都雄虺動筷。都雄虺道:“添一雙筷子,你也吃。”馬蹄一邊斟酒,一邊道:“前輩在座,哪有我坐着的份兒!”都雄虺嘻嘻笑道:“什麼前輩,小崽子胡説八道。”馬蹄道:“您是風
場上的祖師爺,我才剛剛入門哩,以後要請前輩多多指導。”都雄虺笑道:“指導了你,好來偷我的女人!”阿茝的臉登時熱了起來,心下又羞又怕。馬蹄卻若無其事地笑道:“小崽子我就是想,也不夠那本事啊。”都雄虺指着阿茝笑道:“你這不是偷到了麼?”
“哪有!阿茝姐姐只是把我當弟弟。她連人帶心都在爺爺這裏呢!”都雄虺明知他胡扯,也不深究。馬蹄在旁勸飲,他也是酒到杯乾。以都雄虺的修為,若有意不醉,便是把天下間的酒都灌進肚子裏也沒事。但此刻是玩樂,圖的是痛快,便沒有催運玄功散發酒氣。一瓶酒下肚,醉意已濃,指着阿茝笑道:“小崽子,你姐姐身上有六般好處,那是天下少有的‘六奇女’,你可都找出來了?”馬蹄得都雄虺賞他幾大杯酒,借醉意壯膽氣,衝口説道:“有六種那麼多啊?我可才找到五種。”都雄虺頷首道:“説來聽聽。”馬蹄道:“不大不小,前好瓜,温軟香滑,觸
甚佳。這是第一個好處。”阿茝聽得羞慚難當,都雄虺卻哈哈大笑:“説得好,虧你還編成詞兒了。再説。”馬蹄又道:“阿茝姐姐那對瓜兒雖好,但更妙的卻在腋下,那是她的命門,只要我們嗅她那裏一嗅,她就整個人軟了。”阿茝聽的捂起了耳朵,都雄虺笑道:“你這
蕩是從孃胎裏帶出來的,也怕人家説。”阿茝抓起酒瓶道:“酒沒了,我添酒去。”也沒等兩個男人説話,慌忙逃了。她逃入酒窖後,都雄虺和馬蹄笑得大聲時還是能隱隱聽見。每聽見一次大笑,她心中便多一分羞恥,但身子卻不
滾燙起來。她倒好了酒,又等了好久,估計兩人多半把葷話講完了,才捧了酒瓶出來。
都雄虺罵道:“怎麼去了那麼久!剛才小馬蹄可説得彩哩!可惜你錯過了。”阿茝道:“我是供你們爺們玩
的女人,
下作踐得我不夠,嘴上還要再作踐一番。”馬蹄吐了吐舌頭道:“糟糕,阿茝姐姐生氣了。”都雄虺笑道:“別理她。嗯,你剛才説了她五種好處,這第六種,現在可想出來了?”馬蹄面有難
:“這…實在想不出來。”都雄虺洋洋得意道:“小崽子啊,你畢竟還太年輕,品女人的天賦是有的,可惜火候差了點。”馬蹄忙接口道:“爺爺能教教我麼?”都雄虺笑
看着阿茝,把她從頭看到腳,又從腳看到頭,看得阿茝掩面不敢回看他,才笑道:“附耳過來。”馬蹄忙湊了過去,阿茝心裏好奇:“我那第六般好處卻是什麼?”偷眼看去,只見都雄虺嘴
微動,説得眉飛
舞;馬蹄耳朵豎直,滿臉的心癢難搔。一席話説完,都雄虺放聲大笑,馬蹄伏倒在地,叫道:“服了,服了!我真是服了!師父!師父!你收我作徒弟吧!”都雄虺自神通大成、權柄在手之後,怕的、恨他的人都不可勝數,他的徒弟和屬下在他面前個個坐立難安,和他身份相當的人又個個端正自持,誰會和他説這些瘋話!難得今晚遇到馬蹄,這年輕人雖然
不了
俗的坯子,但言語還算得體,難得的是敢放肆胡説,他本來想玩
一會貓捉老鼠後把他宰掉的,到後來竟有些不捨得了。但這時突然聽見馬蹄叫他師父,這實是他內心最忌諱的事情,臉上便冷了三分:“拜師?你要跟我學什麼?”馬蹄磕着頭,卻沒看到他的臉
,口中道:“跟師父您學房中秘術和風
手段啊!將來做個縱橫花場的金槍人。”都雄虺怔了一下,隨即又大笑起來:“你要學這個啊,那有什麼難的。”腳一抬,把馬蹄的頭給踩住了,心道:“我這一腳下去,這小子就是有十條命也完了。不過這小子這樣有趣,現在殺他也太早了。”又想:“我當年能背叛那死鬼老頭,乃是因為我學全了他的本事,且又更勝於他!哼,這小子
基淺薄,只要我不傳他真功夫,難道還會被他一句師父就給叫死了不成。”這些想法在都雄虺腦中只是一閃而過,馬蹄不知這一瞬間他已經在鬼門關口走了幾個來回,聽都雄虺道:“起來吧,小崽子。”便快手快腳地爬了起來,説道:“可惜我這個徒弟太窮,今天拜師這麼大的
子,也拿不出什麼像樣的東西來孝敬你老人家。”這句話觸動了都雄虺童年的記憶,心中竟不
湧起一股同病相憐之
,
口道:“出身不好怕什麼!年輕人只要敢拼,以後總有出頭之
。”方才都雄虺眼神閃爍全被阿茝看在眼裏,眼見都雄虺暫時沒有殺人的意思,忙幫上一句:“他是窮徒弟,你可是有錢的師父,怎麼不賞他點見面禮?”
“見面禮啊…”都雄虺隨手一摸,摸出一個乾果來,正是天山上在徒弟屍體旁邊隨手撿起的“貪吃果”他位高權重,天下間的奇珍異寶在他眼裏和瓦礫也沒多大區別,這時酒意湧起,一時也想不起這貪吃果是個什麼東西了,只是隱隱覺得頗有靈氣,也算是一件拿得出手的東西,隨手扔出去,道:“這個給你。”馬蹄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東西,但想當今國師拿出手的一定是件寶貝,牢牢抓緊,跪下謝賜。見都雄虺打了個酒嗝,臉上似有倦,忙爬起來服侍他上牀。
阿茝道:“你先出去把,桌子上的東西,明天再收拾。”馬蹄點頭退了出去,在廳堂裏悶坐,拿起貪吃果來把玩,心道:“這不知道是個什麼寶貝。”他原本頗有慧,在季連火巫那裏又學過一點門道,也能隱隱
到這枚乾果裏面藏着一股靈氣,心想:“我這個便宜姐夫是個大人物,這東西多半非同小可。只是不知道怎麼用,難道是拿來吃,吃完之後長生不老?算了,明天便宜姐夫醒了再問他。”他靠着牆
想睡,偏偏卻一點睡意也沒有。腦袋裏只是想着:“我今晚一個不小心,竟然拜了血祖做師父!嘿嘿,他可也是天下四大宗師之一…不!他現在是國師了,應該是四大宗師之首!哼!有莘不破!江離!你們不是看不起我麼?我現在也是名門弟子了!跟你們平起平坐了。等便宜姐夫醒了之後,我再拍拍他的馬
,讓他傳授我真功夫,總有一天,我要打得有莘不破和江離滿地找牙,再搶他那個不會説話的女人做老婆!”越想越得意,越想越
神。四更過後,馬蹄心道:“不如先去早市買些東西回來做早點,我今後是龍是蛇,可全看能不能哄得我這便宜姐夫高興了。”他怕擾了都雄虺的夢,當下悄悄推門出去,再輕輕帶上。一路上哼着小曲,越走越是輕快,突然一隻手按住了他,冷笑道:“馬蹄啊馬蹄,你好大的膽子!”馬蹄回過頭來,只見按住自己那人三縷長鬚,飄飄然有出世之姿,正是在陶函地界上騙自己作徒弟的靖歆。當初在毒火雀池邊上若木重傷、桑谷秀慘死、桑鏖望和有莘羖反目成仇,這一切固是因為局中個人均有自己的死結,但九尾狐的
猾、靖歆的助惡也是導致事件難以收拾的原因。
後來有莘羖和桑鏖望兩敗俱傷,局勢漸漸明朗之際,靖歆卻趁着羣雄自顧不暇的空隙逃走,連馬蹄馬尾兩兄弟也拋下了。馬蹄回想起這個掛名師父的無恥,每次都恨得牙癢癢的。但真見到了靖歆卻又害怕。此時此刻,他更暗下決心:“實力!我一定要擁有實力!沒有實力,什麼都是假的!這靖歆連我那便宜姐夫的半指頭也比不上,可他伸出一
手指就能
死我!”又想:“這裏離阿茝的小院有段路程了,我抬高了聲音便宜姐夫也聽不見,就算聽見了,會不會來救我也難説!”馬蹄年紀不大,但從小在江湖上爬滾,臉皮久經歷練;平
裏常罵靖歆無恥,可他自己的無恥卻也不差——心裏咒罵,面上卻堆滿了歡容:“師父!你怎麼也來夏都了。這些
子來,可想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