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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關捉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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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鼎宮的會議散了以後,東君私下問都雄虺道:“宗主,這小子説的頭頭是道,我只怕他是紙上談兵!”都雄虺笑道:“我倒看好他的。我們按照他的謀劃,不是把成湯的孫子拿回來了嗎?現在到了夏都,防範比龍門山下嚴密十倍,地下有祝宗人和太一宗歷代高手植下的‘錯結盤制,空中有登扶竟的‘天羅’。就是我和那鷹眼小子易地而處,最多也只能自己硬闖出去,要想再帶上一個人走,那是絕無可能。”東君又道:“但這件事情若是成功,只怕那小子的聲望會因此大進。他和大王又有父子之親,宗主你就不怕他後獨攬大權麼?”都雄虺笑道:“祝宗人還是大王的叔父呢!照樣不是灰溜溜走了。哼!放心吧,要想獨權柄,江離這小子還不夠火候。只要局勢稍穩,到時候不用我們打頭陣,娘娘那邊就容他不下。”東君點頭道:“不錯,不過這小子也不知有何德能,東郭馮夷那老兒竟然會對他死心塌地。這也就算了,連雲中君最近也動搖起來,宗主,對下面的人,您還是用點心的好。”都雄虺點頭稱是。東君離開以後,他又冷笑一聲,心道:“看來大夏果然氣數已盡,出了一個昏君也就罷了,下面的人心竟然也離散到這個地步!眼見大敵當前,卻還個個在這裏鈎心鬥角!江離這小夥子想力挽狂瀾,真是痴人做夢!”又想:“夏朝將傾,但卻絕不能便宜了成湯。若讓成湯得了天下,伊尹執政,我可就抬不起頭來了!最好想辦法讓夏商鬥個兩敗俱傷,把天下攪和成一個羣雄爭霸的局面!那時我再從中挑選一個人主作傀儡,世事便依然能任我所為!”他想有莘不破的事情有江離去心,便暫時不去理會,徑回長生殿。走到半路突然想起阿茝來:“這娘們的窩好久沒去了,也不知她長胖了沒有。”阿茝的姿也只是中上,但都雄虺眼光獨到,自能發現這女人身上許多與眾不同的好處來。這時天已黑,都雄虺撇了從人,了正服,獨自一個人穿着便衣,穿過小半個夏都夜市,買了些食來到阿茝門前。不認識的人看到他這樣子還以為是一個半夜歸家的市井男子呢!

都雄虺拎着東西敲打柴門,好一會,阿茝的聲音才從裏面傳來:“誰啊?”都雄虺笑道:“老公回家了,還不快來接。”院內突然沒了聲音,又過了好一會,門內一陣慌張的腳步聲漸近,柴門打開,先見到一柄昏黃的燈籠,跟着才見到雲鬢鬆散的阿茝。都雄虺笑道:“這麼得這麼狼狽。”阿茝調整了一下面皮,笑道:“我怎麼知道你會突然過來的!又這麼晚了,早睡下了。”都雄虺也不以為意,道:“我今天才回王都,辦完了公事就到你這裏來了。”抬手把東西給她:“今晚我興致好,幾個小菜,把屍方輾轉獻上來的那瓶好酒端上來,我們一邊賞月,一邊玩耍。”邊説邊走,直入卧室。回頭見阿茝也跟了來,笑道:“你誰糊塗了你!去廚房啊,跟來幹什麼?”阿茝忙應了一聲,轉身出門,突然背後都雄虺道:“等等!”阿茝心頭狂跳,臉大變!卻聽都雄虺道:“不要把菜做得太王都味,就用你們水族的舊法整治。”阿茝如蒙大赦,應道:“知道了。”來到廚房,才拿起刀,手卻抖個不停,過了一會沒聽見什麼大響動,才漸漸放下心來:“大概已經逃走了。好險!”阿茝走後,都雄虺施施然坐下,見牀上亂得太不象話,笑道:“這娘們想男人想得厲害了,剛才多半是在做夢。”突然瞥見擺着殘羹剩菜的桌面上竟然有兩副碗筷!心頭一動,來到牀邊,鼻子連嗅,心道:“這牀上全是男人的味兒!這娘們偷人!”他是血宗的絕代高手!六通靈,那微温的牀鋪上彌散着的異常味道普通人留心一些也能察覺,何況是他!都雄虺心道:“被子還有些温,是了,剛才是被我撞破了姦情!這男人多半沒走遠!”要是別人遇到這事情多半會羞憤加,但都雄虺的女人實在太多了,對牀第之事又向來看得如同吃飯睡覺般輕巧,因此阿茝雖然這段時間得寵,得悉她偷人都雄虺竟然也不動氣。反而想到:“她經歷過我的手段,別的男人居然還看得上眼?卻不知是個什麼樣的男人。”暗運玄功,把“血宗玄影”延伸開去。

血宗的功夫,第一步是把身體煉得堅強無比,第二步是練得身變化萬方。但練成元嬰之後,由實返虛,玄所在反而是那若有若無的影子!此刻那延伸開去的影子越來越大,也越來越淡,一彈指間便遍及整個院落。影子所到之處,不但能應到任何微弱的生命氣息,甚至能讓都雄虺藉助影子聽到、看到、聞到、觸到!

幾不可見的血影延一伸到後院,都雄虺便發現了那個姦夫的行跡。他也不張揚,身子融化了一般“沉入”血影之中,跟着從後院的血影中浮現出來。他的突然出現讓眼前這個年輕人大吃一驚,連站也站不穩,撲通一聲跪在都雄虺面前。

都雄虺笑罵道:“沒出息的東西!既然有膽子偷食,就不該怕成這個樣子。”那年輕人沒想到他竟會説出這樣的話來,呆在地上怔怔看着他。都雄虺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馬、馬、馬蹄。”

“馬蹄?連姓氏也沒有吧?原來是個賤人。(注:這裏的賤人指的是馬蹄的出身,不是人格評價。)”馬蹄不敢開口,都雄虺道:“跟我來。”馬蹄哪敢不從?心中懊悔剛才怎麼不快點逃走。

原來今天下午他聽説阿茝竟然是血祖都雄虺的臠之後,一開始嚇了個半死,但後來想想都雄虺剛剛進城,多半不會連夜來光顧他的外室。又聽阿茝説都雄虺最近好像開始要冷落她了,終於膽壓倒了害怕,竟然決定留下。兩人用完了晚膳,從傍晚開始一直纏綿到晚上,馬蹄又是害怕又是興奮,越害怕就越興奮!到後來阿茝受到染,也忘情起來。兩人顛鸞倒鳳,盡興一場,才相擁而眠。沒睡多久,突然有人敲門。馬蹄是如鳥驚弓,先醒了過來。再聽説是都雄虺,連臉都嚇白了。胡亂搶了衣服鞋子翻出窗户。逃入後院後心中稍定,他知道都雄虺這個“便宜姐夫”是個絕頂高手,不敢出太大的動靜,只是一步步地向石雁的閣樓那邊挪去。正要跳過圍牆,突然眼前一花,白裏雄踞猛獸高台之上的那個男人已出現在自己面前。

馬蹄見自己的行蹤被發現,原以為必死無疑,誰知道這個傳説中的大魔頭竟沒有將自己立斃於掌下。他曾見有莘羖等高人,之後經歷過幾次出生入死,也算曆練出了一點膽量。跟着都雄虺回到卧室的一個心七上八下,腦子轉得飛快,來來去去只有一個念頭:“如何才能保住命!如何才能保住命!”都雄虺在卧室中坐下,打量了馬蹄兩眼,笑道:“身架子不錯。阿茝倒是有點眼光。”馬蹄聽得怔了,不知道這個大魔頭這麼説是什麼意思。只聽都雄虺問道:“你跟阿茝來往了多久了?”馬蹄不敢扯謊,訥訥道:“昨天才認識。”都雄虺又問:“怎麼認識的?”馬蹄一咬牙,把如何偷入石雁家,如何得她指點的事情一一説了。阿三的事情他不敢説出來,怕對自己不利,只説是想入屋行竊。都雄虺竟然聽得津津有味,道:“原來我隔壁住了這麼對有趣的鄰居,哪天我也扮扮小偷,去她丈夫幾鞭。”兩人正説着話,阿茝聽到聲響跑了進來,一見到馬蹄在房間裏,登時嚇得魂飛天外。都雄虺掃了她一眼,道:“酒菜準備好了麼?”阿茝蒼白着臉,冷汗浹背,好片刻才勉強説出話來:“沒…還沒。”都雄虺不悦道:“那跑過來幹什麼,做飯去。”阿茝哆哆嗦嗦回廚房去了,都雄虺也不理她,繼續問馬蹄如何勾引阿茝。馬蹄一開始哪敢説起?但轉念一想:“這些高手好像個個都不太正常,罷了,我豁出去!賭上一把!”鼓氣勇氣,説起自己如何跳進院子,阿茝如何開窗,自己如何挑逗,阿茝如何應對——説的比事實還多了兩分輕薄。

都雄虺饒有興趣地聽着,還不時地上一兩句:“唉,你這句話可就説得沒水平了。應該這麼説…”

“呵呵,這娘們是自己動情了…”最後他總結道:“小子,你這次是蒙到了。要不是阿茝肚子裏燒着一把柴火,你這點三腳貓功夫,早就被掃地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