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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愛德蒙和衣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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茜從空屋裏奔出來,一口氣跑到走廊裏,找到了另外三個人。

“好啦,好啦。”她連聲説,“我可回來啦!”

茜,你大驚小怪些什麼?”蘇珊問。

“啊?”到很驚異,“你們幹嗎不問問我到哪裏去過?”

“你躲起來了,是不是?”彼得説,“可憐的璐啊,你就躲這麼一會兒,誰也不會理你。如果你想要別人來找你,你就得躲上更長的時間。”

“但是我已到那裏去了好幾個鐘頭啦!”茜説。

三個人都驚訝地瞪起了眼睛,我看看你,你看看我。

“發瘋啦!”愛德蒙拍着他的腦袋瓜説,“真是發瘋啦!”

“你到底説什麼來着,璐?”彼得問道。

“我是説,“茜回答道,“吃了早點以後,我走進了衣櫥,我在裏邊呆了好幾個鐘頭,人家請我吃了茶點,我還遇到了許多奇怪的事。”

“別説傻話,茜,”蘇珊説,“我們剛從空屋裏出來,你躲在哪裏就這麼一會兒工夫。”

“她一點兒也不傻,”彼得説,“她是在編造一個很有趣的故事,是嗎,茜?這有什麼不好呢?”

“不,彼得,我不是編故事。”她辯解説,“這是一個非常神秘的衣櫥,裏面有一座森林,正在下着雪,那裏有一個農牧之神和一個女巫,那個國家叫那尼亞,你們來看吧。”她這麼一説,其餘的人更加莫名其妙了,但茜越説越動,他們就都跟她一起回到了屋裏。她急匆匆地搶先推開了櫥門説:“喏,你們自己進去看吧。”

“你這個笨蛋,”蘇珊把頭伸進櫥裏,把皮衣向兩邊撥開説,“這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衣櫥,瞧,那兒不是衣櫥的後壁嗎!”大家都朝衣櫥裏仔細地觀察了一番,把皮衣撥開以後,他們都看見——茜自己也看見——這完全是一隻普通的衣櫥。裏面沒有樹林,也沒有雪,只有衣櫥的後壁,上面釘着一些衣鈎。彼得跨進衣櫥裏,用手指頭輕輕地敲了敲,證實這確實是衣櫥的後壁。

“你真會説謊啊,璐。”他一邊走出來,一邊説,“我得承認,我們真的被你騙了,我們幾乎聽信你説的話。”

“我一點兒也沒説謊,”茜説,“的的確確是真的,剛才的情況不是這樣。我敢發誓,這是真的。”

“你過來,璐,”彼得説,“這樣就更不對了,你説了謊,還不想改正。”茜急得滿臉通紅,她想爭辯,但又不知説什麼好,忽然,她大聲哭了起來。

以後接連好幾天,茜一直悶悶不樂。如果她不顧事實隨口承認這個故事只是編出來讓大家開開心的,那她就很容易隨時與大家和好。但茜是一個非常誠實的小姑娘,她堅信自己是對的,她不肯隨便亂説。可是別人呢,都認為她在説謊,而且是説了一個非常愚蠢的謊,這使她到非常的委屈。彼得和蘇姍批評她説謊並不是有意奚落她,但愛德蒙卻是有點故意找茬,這次,他抓住了把柄似的不斷取笑茜,一次又一次地問她是不是在屋內別的櫥裏又發現了別的國家。那幾天本該是非常令人愉快的子,天氣很好,他們從早到晚都在外邊,洗澡啦,釣魚啦,爬樹啦,掏鳥窩啦,躲在石楠樹叢中玩啦,但茜對這些卻一點也不興趣。這樣的情況一直延續到以後的又一個陰雨天。

那一天,直到下午,雨還沒有停,一點也沒有轉晴的跡象。他們決定做捉藏的遊戲,其他三個人躲,由蘇珊負責“捉”。大家剛散開,茜就走進了放衣櫥的那間空屋。她並不想躲到櫥裏去,因為她知道,如果那樣做的話,就只會使旁人再次談論起那件令人難堪的事來。但她很想到櫥裏去看一看,因為這些天來,她開始懷疑那尼亞和農牧之神只不過是個夢罷了。她想,房子這樣大,結構又是這樣複雜,可躲藏的地方多得很,先到櫥裏看一看,再躲到旁的地方,時間總是來得及的。但她一走進衣櫥,就聽見外邊走廊裏有腳步聲,她沒有別的辦法,只好跳了進去,並順手帶上了櫥門。她沒有將門關嚴,因為她知道,即使這不是一個神秘的衣櫥,一個人把自己關在衣櫥裏也是非常愚蠢的。

原來是愛德蒙跑進來了,他走進屋內,剛好看見茜的身影消失在衣櫥中。他急忙追上去,這倒不是他把衣櫥看做是躲藏的好地方,而是因為他想繼續嘲笑她編造的那個國家的故事。他拉開櫥門,裏邊像平常一樣掛着外套,還有樟腦丸的氣味,黑糊糊,靜悄悄的,不見茜的人影。

“她以為我是蘇珊來找她的,”愛德蒙自言自語地説,“所以她一直躲在衣櫥裏不吱聲。”於是,他一步跨進去,關上了門,也忘記了這樣做有多傻。他隨即在暗中摸索起來,他原以為不消幾秒鐘就能摸到她,但使他吃驚的是,他怎麼也摸不到。他想去開門,讓亮光透一點進來,可他沒能找到櫥門。他氣得四下亂摸,還高聲喊着:“茜,璐!你躲在哪裏呀?還不出來,我知道,你就在這兒。”沒有回答,愛德蒙發現他的聲音非常奇怪,不像你所想象的在櫥裏的那種聲音,而像是在曠野裏發出來的。他到冷的出奇。正在這時,他看見前面有一線亮光。

“謝天謝地。”愛德蒙説,“一定是櫥門自己盪開了。”他已經將茜忘的一乾二淨,只顧朝着那亮光走去,他還以為那裏就是開着的櫥門呢。但他馬上發現,他並沒有走出衣櫥返回空屋,而是從濃密的樅樹蔭裏走進了林中的一片空地。

他的腳下踩着又幹又脆的雪,樹林上也堆着一簇一簇的積雪,頭頂上空是一片蔚藍的天,這就像人們在冬天晴朗的早晨看到的那種天上的顏。太陽剛從正前方的樹幹間升起,鮮紅鮮紅的。四周一片寂靜,好像在那個國家,除了他以外,什麼生靈也不存在了。在樹林中間,連一隻知更鳥和松鼠也沒有,森林向四面八方伸展開去,一望無際。他不打起了寒戰。

這時他忽然想起,他是來尋找茜的,他也想到,他對她講的故事是多麼反,而現在周圍的一切證明她講的情況原是真的。他想茜一定就在附近什麼地方,所以他高聲喊叫着:“茜!茜!我是愛德蒙,我也來了。”沒有回答。

“她是因為我最近錯怪了她而生我的氣吧。”愛德蒙想。雖然他不願意承認自己錯了,但也不想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這個陌生、寒冷而又孤寂的地方,於是他又喊了起來:“喂,茜,以前我不相信你説的話,請你原諒。現在我已明白,你説的是對的。趕快出來,我們和好吧。”仍然沒有回答。

“真是女孩子氣,”愛德蒙自言自語地説,“一個勁地鬧彆扭,人家向她賠禮道歉了,她還是不睬人。”他又看了看四周,到實在沒有必要在這裏逗留。他正要準備回家的時候,聽見遙遠的樹林裏傳來了鈴兒的響聲。他仔細傾聽着。鈴聲越來越近,最後他看見,一輛雪橇由兩匹馴鹿拉着疾馳而來。

這兩匹馴鹿和謝德蘭羣島的矮種馬差不多大小,它們身上的比雪還要白,它們頭上的叉角在朝陽的映照下閃爍着紅光。它們脖子上的套具是用深紅的皮革製成的,上面帶着鈴鐺。坐在雪橇上趕鹿的是個肥胖的小妖,如果他站直了的話,大約只有三英尺高。他穿着北極熊皮做的衣服,頭上圍着一條紅的頭巾,長長的金黃的穗子從它的頂上垂下來;他的大鬍子一直垂到兩膝,簡直可以當作一條圍巾來使用。在他後面,在雪橇中間一個高得多的座位上,坐着一個與眾不同的女人,她比愛德蒙以前見過的任何一個女人都要高大。她也全身穿着雪白的皮衣服,右手握着一又長又直的金,頭上戴着一頂金冠。除了她那血紅的嘴以外,她的臉就像雪、紙或冰糖一樣白。她的臉孔還算漂亮,但卻顯得十分驕橫和冷酷。

雪橇向愛德蒙疾馳而來,鈴兒“叮噹”

“頂當”地響着,小妖“噼噼啪啪”地揮着鞭子,雪向雪橇的四邊飛濺,看上去真像一幅美麗的圖畫。

“停!”坐在雪橇上的那個女人説,小妖猛地拉了一下馴鹿,馴鹿幾乎都坐了起來。它們很快恢復了原狀,立在那兒,“格格”地咬着嘴裏的嚼子,呼呼直氣。在這種嚴寒的天氣裏,它們鼻孔裏呼出來的熱氣看起來就像煙霧一般。

“喂,你是幹什麼的?”那個女人問,兩眼緊盯着愛德蒙。

“我,我,我的名字叫愛德蒙。”愛德蒙侷促不安地説。他很不滿意她打量他時的那種神情。

那女人皺起了雙眉,“你就這樣對女王講話嗎?”她説,樣子顯得更加嚴厲了。

“請原諒,陛下,我不知道你是女王。”愛德蒙説。

“不認識那尼亞的女王?”她尖聲喊道,“哈,很快你就會認得的。回我的話:你到底是幹什麼的?”

“陛下,”愛德蒙説,“我不懂你的意思,我在上學——確實是這樣,陛下——這幾天學校放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