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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露茜看到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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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好!”茜説。但是羊怪因為只顧拾地上的紙包,沒有來得及回答茜的問候。等他把東西全部拾起來以後,他才向茜微微的鞠了一個躬。

“晚上好,晚上好。”羊怪説,“實在對不起,請問,你大概就是夏娃①的女兒吧?”

“我的名字叫茜。”茜回答説,她不全懂他的話。

“請問,你是個女孩嗎?”

“當然嘍,我是個女孩。”茜説。

“你真的是人嗎?”

“我當然是人。”茜説,她仍然有點摸不着頭腦。

“肯定是的了,肯定是的了,”羊怪説,“我多傻啊!我從沒看見過亞當的兒子和夏娃的女兒是什麼樣子。我很高興,這就是説…”説到這裏他忽然停住不説了,話已到了嘴邊,好像又猛地想起不該這麼説似的。

“很高興,很高興,”停了一會兒他繼續説道,“請允許我做自我介紹,我的名字叫圖姆納斯。”

“見到你我也很高興,圖姆納斯先生!”茜説。

“啊,茜,夏娃的女兒,”圖姆納斯先生説,“請問,你是怎樣到那尼亞來的?”

“那尼亞?那是什麼地方?”茜問道。

“這兒就是那尼亞的國土,”羊怪説,“它全部的國土是在燈柱和東海邊上的凱爾·巴拉維爾大城堡之間。你呢,你是從西邊的野樹林那裏來的嗎?”

“我,我是從一間空屋的衣櫥裏進來的。”茜説。

“唉!”圖姆納斯先生以一種有點憂鬱的聲音説道,“假如我小時候多學點地理,對這些奇怪的國家的情況就會一清二楚了,現在後悔莫及啊。”

“它們本不是什麼國家,”茜説,她幾乎要笑出聲來,“就在我後面不遠的地方,真的呀,那兒還是夏天。”

“可是,”圖姆納斯先生説,“在那尼亞,現在卻是冬天。這裏的冬天是這樣漫長。嗯,我們這樣站在冰天雪地裏談話會着涼呢。啊,夏娃的女兒,你來自遙遠的空屋之國,那裏,永恆的夏天統治着光明的衣櫥之城。你願意到我家裏和我一起吃點茶點嗎?”

“不了,圖姆納斯先生,”茜説,“我該回去了,謝謝你。”

“只要轉個彎就到了,”羊怪説,“我家裏生着很旺的爐火,有烤麪包,沙丁魚,還有雞蛋糕。”

“啊,你真好,”茜説,“但我只能稍坐一會兒。”

“請你抓住我的手臂,夏娃的女兒,”圖姆納斯先生説,“這樣,我們就可以合撐一把傘了。好,請跟我走吧。”茜就這樣,和這個奇怪的人手挽着手穿過了樹林,好像他們老早就是好朋友似的。

沒過多久,他們來到了一個地方,這裏的路面高低不平,到處都是石頭,起伏的小山連綿成片。在一個小山谷的谷底,圖姆納斯先生突然拐向一旁,向着一塊大石頭徑直走去,最後,茜發現他正領着她來到一個口。他們一走進內,茜就到兩眼被木柴火照得睜不開來。圖姆納斯先生蹲下去,用一把小巧的火鉗,從火堆裏夾出一塊正在燃燒的木柴頭,點亮了一盞燈。

“馬上就好啦!”他一邊説,一邊把一個水壺放在火上。

茜想,她從來沒有到過比着更舒適的地方。窯不大,四壁的石頭泛着紅光,內很乾淨,地上鋪着一條地毯,擺着兩張小椅子(“一張我坐,另一張給朋友坐。”圖姆納斯先生説),還有一張桌子,一個碗櫥,火爐上有個壁台,壁台的上方掛着一幅白鬍子老羊怪的畫像。窯的一角有一扇門,茜想,這一定是通向圖姆納斯先生的卧室的。門邊的壁櫥上面放滿了書,書名有:《森林之神的生活和學習》、《山林水澤中的仙女》、《人、僧侶和獵場看守人》、《民間傳説的研究》、《人類神秘嗎?》等等,羊怪擺出餐具的時候,茜就翻看着這些書。

“好了,夏娃的女兒,就請吃吧。”羊怪説。

説實在話。這是一頓很豐盛的茶點,先是每人一隻深黃的煮雞蛋,煮得很,接着是沙丁魚蓋烤麪包,然後又是油麪包,蜂拌烤麪包,白糖蛋糕,應有盡有。等茜一點兒也不想再吃的時候,羊怪就和她攀談起來。他有許多有關林中生活的彩的故事。他向她描述了夜半舞會的盛況,講水仙和樹仙怎樣出來和農牧之神一起跳舞,講長長的打獵隊伍怎樣追逐的仙鹿,這種仙鹿如果你捕捉到了,它就會給你帶來希望。他還講了森林裏的宴會,講了怎樣和機靈的紅髮矮神在離地面很深的礦井和巖裏尋寶。最後,他講了林中的夏天。那時,樹木都披上了綠裝,年邁的森林之神常常騎着肥壯的驢子來拜訪他們。有時,酒神巴克斯也親自光臨。巴克斯一來,河裏着的水都變成了酒,整座森林一連好幾個星期都沉浸在節的歡宴中。

“哪裏像現在這樣,冬天總是沒完沒了啊!”他話頭一轉,顯得很是憂傷。為了振奮神,他從碗櫥上面的箱子裏拿出一小笛子吹了起來,這笛子看起來很奇怪,好像是用稻草稈做的。那曲調使茜一會兒想哭,一會兒想笑,一會兒想跳舞,一會兒又想睡覺。茜一直到恍恍忽忽的,過了好幾個鐘頭,她才醒轉過來,對羊怪説:“哦,圖姆納斯先生,打斷了你的演奏,實在抱歉。我非常喜歡這種曲調,可是我得回去了,真的,我本來只想逗留幾分鐘的。”

“現在不行啊,你知道嗎?”羊怪説,他放下笛子,非常悲傷地對她搖了搖頭。

“怎麼不行?”茜被嚇得猛地跳了起來,“你説什麼?我要馬上回去。別人還以為我出了什麼事呢!”接着,她又問羊怪:“圖姆納斯先生,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這時,羊怪那棕的眼睛裏噙滿了淚水,淚水沿着雙頰一滴一滴地往下淌,又從鼻尖底下滾落了下來。最後,他用雙手捂住了臉,號啕大哭起來。

“圖姆納斯先生,圖姆納斯先生,”到很難過,“別哭!別哭!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哪兒不舒服嗎?親愛的圖姆納斯先生,你得告訴我呀!”但羊怪依舊哭個不停,好像他的心都要碎了似的。茜走過去,雙手摟住了他,把她的手絹兒掏出來遞給他,他還是不停的泣。他接過手絹,一邊哭,一邊擦着眼淚,手絹濕的不能再用時就用雙手擰幾下,不一會兒,茜腳下的一小塊地方就濕漉漉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