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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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是農曆二月底了,初時節,山鄉的夜晚來得特別早。太陽剛剛墜進西山,霜風便帶着濃濃的寒意,向山腳下的延慶縣城襲來。
而羣峯的陰影,很快就覆蓋了半個城區,隨着晚霞慢慢隱去,那陰影越來越重,漸漸地和夜融為一體。半輪明月,悄悄爬上天際,把清冷的月光灑向田野,村莊和靜靜的媯水河。
在縣城的邊上緊靠小河,幾年前新建了一片住宅區。小區裏的樓房都不高,為了省去電梯,最多隻有六層。山鄉僻野,生活簡單而平淡。
人們依舊出而作,落而息,保留着人與自然的和諧。大地已經沉睡,小區便也沉睡,除去微風拂過柳梢的沙沙作響,還有遠處偶爾的一兩聲狗叫,整個小區裏寂靜無聲。
在這遠離北京城的地方,住的大多數是原先的鄉民。家家户户敞開窗簾,燈火通明,沒有什麼隱私的概念。遠遠望去,好像晴朗的夏夜,天上那無數的繁星。小區最西端頂樓的一家,卻和別的住户不一樣。
黑的一扇窗户,緊拉着厚重的窗簾,卻又不經意地了條窄縫,隱約透出些慘淡的微光,好像是熒光屏在閃爍。
而對面的住宅樓,正對這扇窗子低一層的人家,也有些與眾不同。一幅温柔輕曼的紗簾,幾乎遮滿了窗子,卻也留下條窄窄的邊縫。屋內的壁燈,温馨而柔和,勾畫出窗台上兩株君子蘭,那清麗俗的剪影。
假如有天使在窺探,也一定會由衷地讚歎:在媯水河畔偏僻的地方,竟然還有如此優雅恬靜,充滿書香氣息的人家。在那扇黑的窗户後面,端坐一個三十歲上下的男人。
他的面前是一張電腦桌,空空蕩蕩放了一台筆記本電腦,一隻大碗和一架軍用望遠鏡。大碗裏黑乎乎的,像是什麼中藥,已經喝了一半,散發着一股難聞的氣味。
那望遠鏡倒是好貨,正宗的俄羅斯原產。房間裏面的燈都沒有開,只有顯示屏在忽明忽暗,照着那男人消瘦的臉頰,緊張而又興奮。他時而舉起望遠鏡,時而盯着面前的顯示屏,還不停地擺着鼠標。
電腦屏幕上,正顯示着對面低層那户人家的客廳,顯然是針孔攝像頭傳來的實時畫面,不過清晰度非常高。畫面中,温暖曖昧的壁燈下,一對青年男女,衣衫不整。
正在沙發上擁抱愛撫和接吻。男人強健有力,女人嬌柔嫵媚。波斯地毯上,零亂地丟放着男人的襯衫,短襪和運動鞋。再從望遠鏡裏看,年輕男人跪下了。
他分開女人的腿雙,一面親吻的大腿,一面隔着薄薄的內褲,老練地撫間的私處。再看那年輕女人,滿臉嬌羞,目光離,早已是慾火焚身。(從望遠鏡裏看,年輕男人跪下了。
一面親吻女人的大腿,一面撫她的私處。)黑暗中,電腦前男人的息越來越急促。對這個可憐的男人而言,畫面中的一切都是那麼悉。對面低層那一户,就是他自己的家,裏面的一切,包括那張沙發,都是他親手置辦的。
那嬌媚的年輕女子,是他新婚才一年多的子,而那個強壯的年輕男人,則是他過去的同事,縣中學的體育老師。即使在黑白屏幕上。
也不難看出,體育老師是壯的古銅,襯托着年輕子的身體嬌柔而白皙。體育老師站起來了,他開始褲子,長褲掉了。
短褲也掉了,一直撅撅碩大的陰莖,青筋暴,又又長,暗黑的龜頭滲出絲絲黏,在温暖的壁燈下熠熠閃亮。就要開始了,動人心的一幕就要開始了!
桌前的男人動不已,他的右手不斷擺着鼠標,把鏡頭推近,拉遠,又推近,再拉遠,同時,左手顫顫巍巍地伸向自己的下身。
電腦桌下,長褲短褲胡亂敞開着,出一截醜陋的陽具。那玩意兒乍看有些蔫兒,可也在一點點頑強地起着。哦,哦,噢。畫面外的男人開始呻。嗯,嗯,啊。
畫面中,他的子和另一個男人也開始呻。***一個多月前。正月十五過後,縣中學又開學了。
這天上午,天氣晴朗,陽光燦爛,朝南的一面,房頂上的冰凌正在融化。遠處河灘上,小草已經探出了芽,預示着天即將來臨。十點鐘的時候,下課鈴聲響了。
徐小曼懷抱着一堆學生作業本,正穿過場邊的迴廊,往高中英語組辦公室走去。徐老師看上去很年輕,也很漂亮,像是隻有二十三四歲的樣子,穿着打扮和別的女教師不一樣,氣質更是截然不同。
雖然陰曆新年才過去不久,她已經換上了裝:暗紅的風衣下面,出灰薄呢裙的裙邊,腿上是黑的長筒羊襪,配着黑的半高跟皮鞋,在校園裏頗為惹人注目。
“小徐老師,小徐老師,停一下,停一下!”徐小曼停住腳步,回頭一看,原來是後勤處的胖嬸兒王老師,正風風火火地趕過來。
“小徐老師,你走得真快,到底是年輕。”王老師一面着氣一面説:“學校又來了一批桔子,南方貨,每人一筐。小徐老師,我是叫兩個男生,抬到你辦公室裏,等週末你們家楊老師來取,還是讓巴特爾下班給你捎到家裏去?”
“王姐,謝謝您了,還是先放在我辦公室吧,一會兒我自己叫兩個男生去您那兒,老麻煩巴特爾老師不太合適。”
“這就對了。
小徐老師,上禮拜胖嬸兒跟你説的話,看樣子你是聽進去了,咱們這兒比不上你們北京城,鄉下人多嘴雜,喜歡嚼舌頭,楊老師又不在,小曼你可得注意影響。”
“我知道了,我這不是注意着呢。”徐小曼出一絲不快“王姐,您還有別的事兒嗎?我得去給學生們改作業。”
“也沒別的什麼重要的事兒,回頭你跟你們家楊老師説,噢,應該叫楊老闆,後邊兒的小教學樓太破了,你看能不能再贊助一回,我去找鄉里的工程隊給補補?”胖嬸兒沒有注意到別人的不耐煩,還在自顧自地絮叨着“小曼啊,你別嫌嬸子話多,楊老師走的時候可是託我關照你的。你知道嗎,那個巴特爾在背後説什麼,説什麼你是他的如夫人,你説,這叫什麼話?”
“王老師,我真的必須走了,下星期區裏要統考。各人有各人的嘴,別人説什麼,我沒法管,您也管不着,是不是?”徐小曼真的不高興了。
“還有,您別叫我丈夫老闆,他不是老闆,也是給別人打工,沒幾個錢。您三天兩頭要贊助,換了誰也受不了。”話説完,徐小曼就自顧自地走了。
頭也不回,只留下高跟鞋嫋嫋的迴音。胖嬸兒一臉尷尬地站在那兒,瞪着徐老師嫋嫋婷婷的背影,恨恨地説:“德,有什麼了不起,不就是城裏户口嗎?瞧那騷樣兒,趕明兒有你的苦頭吃!”(徐小曼出自書香門第,年輕漂亮,柔弱嬌羞。)徐小曼回到辦公室坐下,心裏悶悶的不舒服。徐老師看起來年輕,其實已經快三十了,北京市裏人,北師院英語系畢業的。
原本在西城區一所中學教初中。她的父親是北師院的文學教授,母親是北醫三院的護士長,而她是獨女,原來一直住在父母家裏。前年徐小曼的父母退休了。
嫌市裏吵鬧,空氣不好,就搬到偏遠的延慶,徐小曼也跟了過來。因為徐老師是市裏的,所以升了一級,改教高中英語。
徐小曼看事情很淡,對此覺無所謂,她在這裏最大的收穫是結了婚。徐老師的丈夫楊宗涵老師,三十出頭,高高瘦瘦的,一頭天生的自來卷兒。
他原籍是湖北天門,北師大教育系的研究生,為了留在北京,屈尊到縣中學教書,原先是高中語文組的組長。
楊老師在這裏幹了好幾年,一直沒有結婚,直到遇見徐小曼。楊老師在窮鄉僻野覓到了知音,當然不肯錯過,展開了苦苦的追求。徐小曼開始還有些矜持,後來想想自己到了剩女的邊緣,小地方選擇也確實不多。
更重要的是,徐小曼的母親很看好楊老師,認為他學歷不錯,人膽小本分,不搞什麼花頭,在北京又沒有親戚,省了很多麻煩。徐小曼於是就把自己嫁了,算起來也就是一年多前的事。
婚後不久,楊老師辭職離開學校,下海經商,做了進口藥品的代理,聽説幹得不錯,所以常被人稱做楊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