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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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爺，這樣不太好吧？”崔嬤嬤面容扭曲地扯笑。

“你要自己動手還是我親自動手？”他動手的話，她還能活嗎？崔嬤嬤嚇得臉都青了，馬上自己掌嘴！

“今晚我就要了這間房，沒召喚的話，你們就不用來侍候。”他在眾人的注目下走進內房去，好像剛才的事本沒啥大不了。

“朱槿，那你好好侍候大爺。”狼狽的崔嬤嬤領着下人，急急退出房間，由她一個人去應付那無端冒出來的狠角。

朱槿趕緊拭去淚痕，黑眼珠不住向內瞟，正猶豫要不要進去時…

“你準備一整夜站在外面嗎？”扶桑在裏面淡淡説道。

她破涕為笑，心中的沉重霎時少了不少。她還猶豫什麼？他可是她的恩人，連續救她兩回、她一直把他嵌入心頭的大恩人呢，又怎會傷害她？

她走進去，見他已經坐下，倒了杯茶喝，眼裏卻叫人看不出一點情緒來。可是光是看他坐着，她已經覺得他有一種與生俱來的懾服力了！

雖然他神秘冷漠，但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從壞人手中救了她，眼中卻沒有一絲想要佔她便宜的意圖，她就覺得他給了她無限的安全和信賴，一種讓人不由自主想去依靠他的渴望！她越是多看他一刻鐘，便越不懼怕他外表的漠然，對他有的，只是敬畏、恩和仰慕。

她站在他面前，了口氣，便重重地跪下來，向他叩頭。

“恩公，謝謝你又再救了我一回，你的大恩大德，朱槿甘願此生為奴為婢，以報救命之恩！”她柔婉悦耳的聲音聽得人耳舒暢，可是扶桑卻不太想聽到她話中的內容。

他並沒有“施恩莫望報”的偉大人格，不想成為別人的恩人，全因為他不想和誰有所瓜葛，以及揹負別人的仰慕相美好幻想。

可是，他為了這個女子，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破例，只因她和他的遭遇相似至極，甚至連名字也如出一轍！

朱槿花，就等於扶桑花。扶桑花所開的花，腋出、單立，花梗較葉為長，形似萼鍾，有硃紅、黃、白或桃紅，或稱為朱槿花。

他就是她，她就是他－－所以剛才得知她叫朱槿時，他着實震撼了一下！

這個是巧合，還是天意？扶桑不知道，但深深覺得，朱槿和他是同一類人。在她身上，他彷佛找到自己，一個仍是單純而細膩的自己。

不能否認，他不忍她受到壓迫欺凌，對她心生憐惜，他想救她！

“抬起頭來。”他瞥了她一眼，低沉磁的男嗓音傳入她耳中。

朱槿依言抬頭，正面視他，見他一雙漆黑如夜的眸子正望着自己，心頭突然怦怦跳個不停，臉忽地紅了起來！

她嬌憨的模樣盡入扶桑眼簾，心中微有些騒動，但很快便被素來冷靜的他所壓下。

“難道你不知道這裏是院麼？”他的語氣帶點嚴厲。

面對這樣的他，她不有些口吃起來。

“我、我知道，可是…”

“可是什麼？”

“最近只有這裏缺人彈琵琶和唱曲子，而且…這裏的酬金比較好，也供吃供住…”所以在這裏工作簡直就是優差，只不過，她從來沒料到崔嬤嬤為了銀子，會擅自替她的身子開價！

“可是恩公，你要相信我，若我早知道會這樣子，我寧願多跑幾間茶館賣唱，亦絕對不會來這裏工作的！”看她焦慮地道出她的苦處，他也不再咄咄人，也相信她的確是身不由己。接着，他突然發現到－－“你很怕我？”她的頭總是垂下的，像是很怕跟他的目光對視。

“不，不怕！”她老實地回答，覺得臉上有些發燙。

他有些愕然。

“可是其它人都怕我，這是你看到的。”撇開他的爵位身分不説，不論是市井裏的氓大漢、院中的老鴇打手，全都怕他，她一個小女子竟説不怕他？膽子可真不小呢！

“你…是好人，所以壞人看見你都心虛恐懼。”朱槿的回答使他忍不住大笑起來，彷佛聽見什麼笑話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