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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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姐兒穿着一件大紅薄夾襖,衣襟上掛着五蝠絡子,兩個羊角辮在腦後一上一下,蹦蹦跳跳的進了門。
“娘。”她舉着方從花園裏採來的小白花,獻寶似的給歐氏“您看,花園裏的花都開了,很香的,您聞聞。”歐氏側過臉拿着帕子飛快的擦了眼淚,轉頭去看月姐兒,大大眼睛笑起來兩個梨渦可愛又靈動,她眉頭一皺就道:“月姐兒出去找丫頭們玩去,娘這會兒正有事。”月姐兒有些失望的收回手,將花藏在了身後,嘟着嘴道:“月姐兒想和娘玩。”
“娘和你説了,正有事呢。”歐氏語聲壓着怒“你自己玩去。”月姐兒紅了眼睛垂了頭,哦了一聲,又用餘光撇了眼歐氏,心裏納悶,娘坐在這裏什麼也沒有做,為什麼就説她正有事?想了想月姐兒又依依不捨的回頭看了歐氏一眼,還是由着丫鬟牽着出了門,方一出去就看見父親回來了,她咧了小嘴一笑,飛跑了過去喊道:“爹爹!”蘇峪笑容滿面,蹲在地上接住了月姐兒,問道:“見着爹爹這麼開心?”月姐兒點着頭,笑道“想爹爹了。”又眨巴眨巴眼睛,睫如蝶翼般撲閃着。
“好!”蘇峪顯得很高興,月姐兒又將手裏的小花遞過來“您聞聞,可香了。”蘇峪真的湊上去聞了聞,點頭道:“很香!”月姐兒笑了起來,牙齒亮晶晶的格外可愛“那邊還有好多呢。”蘇峪就附和道“那爹爹陪你去摘?”月姐兒點頭如搗蒜:“好啊,好啊。”父女兩人一大一小轉了身就往院子外頭走,門內歐氏追了出來,喊道“三爺,您待會兒陪月姐兒去摘花,妾身有話和您説。”蘇峪步子停都沒停,頭也不回的擺擺手道:“什麼事都不如月姐兒重要!”
“三爺!”歐氏氣的滿臉通紅,緊攥了拳頭手臂發抖,她咬着瓣方才嚥下去的淚花迅速暈了出來,出神的站了半天,她一轉身吩咐道“幫我梳頭。”有丫頭應是,服侍着歐氏換了衣衫重新梳了頭,歐氏就帶着身邊的幾個丫頭回了歐府。
歐府裏外五進,是太祖賞賜的宅子,雖不曾封爵但內裏卻是半點不差,歐氏甫一進側門就聽聞歐澤庸回來了,她立刻轉到去了外書房,站在門口就聽到歐澤庸和歐鳴在大聲説話:“家裏有多少錢難道你不清楚?即便能拿得出來,咱們也不能拿,豈不是叫聖上疑心咱們。”
“疑心也沒有辦法。”歐鳴道“總不能眼睜睜的瞧着您被削職,太后娘娘和聖上生了嫌隙吧。”歐澤勇敲着桌子顯得很急躁:“沒想到事情鬧的這個地步。”早知道就不求着齊宵去説情了,把他的職位削了就削了,總歸事情沒有惡化,現在到好,這情求了反而惹了麻煩,聖上連誅問罪。
“二叔。”歐鳴無奈的道“這事難道您沒看出來嗎,齊宵分明就是故意的,您可打聽了他是如何向聖上求情的?”他懷疑是齊宵在背後做的手腳。
歐澤庸蹙眉回道:“打聽過了,並無不妥之處。”又看着歐鳴“你是意思是,齊宵故意答應幫我們,轉頭又使了手段?”歐鳴點頭:“我正是如此想的。”一頓又道“您看…”他正要門便被人推開,打斷了他的話,歐鳴轉目過去瞧見堂妹回了孃家,他一愣問道“你怎麼回來了。”
“二叔,二哥。”歐氏朝兩人行禮,着急的問道“聽説太后娘娘病倒了,我心裏着急就回來看看,現在如何了?”
“還不知道,不過應該沒什麼大礙吧?”歐澤庸説的也不是很肯定“我正打算進宮去看看。”歐氏滿臉擔憂,歐鳴方才被打斷的話就沒有再説,歐氏卻是追問道:“方才二哥説齊督都,這件事和他有什麼關係?”她是知道蘇峪陪着歐澤庸去請齊宵面聖求情的事。
歐鳴就皺着眉頭道:“聖上突然改變主意,我懷疑就是齊宵做的手腳。”他話落,歐氏臉一變“怎麼會這樣…那…那三爺他有沒有參與?”她是指蘇峪。
“不知道。”歐鳴看着歐氏,目擔憂,可這個時候家裏亂糟糟的,他也沒有心思管歐氏的房裏事,只道“你別多想,蘇三爺為人不羈,什麼事都上不了他的心,想必是不知情的,再説,他也沒有理由這麼做,咱們家落了難,難道他能得什麼好處不成。”歐氏一瞬間心涼如冰,蘇峪能不能得到好處?她就想到那蘇峪喝醉了酒,靠在軟榻上目光離的看着她:“得過一且過一,我若先死你若改嫁亦或守寡都隨你意願…”蘇峪冷漠她一早就知道,卻沒有想到,在他心中對待他們這段婚姻,竟是這樣的態度。
消極冷漠的令她絕望。
“那…”歐氏想了想還是轉了話題“這銀子我們是貼還是不貼?”她拿了一個荷包出來“我這裏還有四萬兩,雖只是杯水車薪,可能湊一點是一點。”歐氏的想法和歐鳴相同,這錢只有補了才能堵住悠悠眾口,才能讓聖上沒有理由繼續責難歐家。
歐澤庸看了眼歐氏,擺着手道:“你先給你父親收着,這事兒要先問過太后娘娘的意思,到底怎麼辦,也要她老人家點頭才成啊。”只希望聖上能年紀太后娘娘的恩情,對他們能網開一面。
“好。”歐氏點頭應是,去看歐鳴“二哥,您看若是不成,能不能想辦法讓公主幫我們?”一頓又道“她將來是要進我們家門的,即便她是公主,可也是我們歐家的人,她總不會眼睜睜看着我們潦倒吧?對她也沒有好處。”
“我心裏有數。”歐鳴微有沉思“公主的事急不得,我若追的急了難免她不會起疑心,且她的個又是跋扈潑辣的,我們斷不能雞飛蛋打了。”所以他隔些子就去一封信,卻從來只談風月不談政事,讓公主覺得他對她除了喜愛別無他求。
“那好。”歐氏點了點頭“那我先去看我爹孃,二叔和二哥有什麼事用的上我們的,儘管吩咐。”歐澤庸擺擺手:“你爹孃也正着急,你去安他們一番也好。”話落嘆了口氣站了起來“我再去躺宮中。”歐鳴應是。
歐澤庸一路進了鳳梧宮,裏裏外外女官內侍依舊忙個不停,大殿內藥味濃烈的讓人睜不開眼睛,太后身邊的女官見着他來,把他領去偏殿低聲道:“大人稍等,皇后娘娘正在裏面探望。”歐澤庸點頭應是,約莫等了一刻多鐘才聽到外頭喊皇后擺駕的聲音,他隔着門朝外頭看了看,就瞧見皇后由女官扶着上了玉輦出了鳳梧宮,邊走還邊拿着帕子擦着眼角,很傷心動情的樣子,他心裏咯噔一聲,太后娘娘不會是真的病倒了吧?
焦急的等着,終於女官開了門,他垂頭跟着目不斜視的進了寢殿,隔着屏風他影影約約看到太后娘娘正躺在榻上,他跪下請安,太后就虛擺了手道:“起吧。”歐澤庸起身,太后娘娘又揮退了其它人,道“你來,可是家裏有什麼事?”
“家中安好,只是大家都擔心您老的身體。”歐澤庸説着又擔心的朝裏頭看了一眼,太后娘娘擺着手道“叫他們放心,哀家好的很。”歐澤庸聽她説話中氣十足,就知道她這是趁着機會病倒,好讓聖上不好緊着他們,歐澤庸鬆了一口氣。
“你回去把應天周邊的幾處莊子和京城裏的鋪子都掛上賣了,動靜要鬧的越大越好,再撿了家中值錢的幾樣當嘍…”一頓問道“你若是辦不好,就和歐鳴商量,那孩子聰明,比你辦事穩妥。”歐澤庸滿頭冷汗,點頭不疊:“微臣知道了。”太后娘娘欣的點點頭,道:“回吧,這幾沒事兒不要再來見哀家。”歐澤庸跪安應道“是。”退了出去。
他一回家就找了歐鳴,歐澤通,歐昊幾個人在書房商量!
蓉卿看着正趴在羅漢牀上,像個小圓球一樣翻着身滾來滾去的翼哥兒,笑着道:“這孩子,真的越看越招人疼。”唐氏看着自己的兒子,笑容滿面,點頭道“就是鬧騰的很,子也不知道像誰,一刻都不停。”
“孩子都是這樣,筠哥兒也是,在牀上打着滾兒非要坐起來,可又東倒西歪的還樂此不彼。”她見着翼哥兒額頭上有汗,就拿了帕子給他擦,又喜歡的抱起來在手裏,點着他的鼻子道“我們哥兒快快長大,幫着你爹孃管家。”唐氏掩面而笑,就道:“祖母説孩子長大快的很,還沒等長輩回過味兒來,他就已經成人了。”蓉卿笑着點頭,翼哥兒在她手裏拱來拱去,依依呀呀的指着羅漢牀,非要下去繼續打滾兒,蓉卿吃不住只得將他重新放回去,一躺在牀上他就像是魚兒進了水一樣,滾來滾去抓着什麼就朝嘴裏,一邊吧嗒吧嗒的嗦着,一邊咯咯咯的笑,出長了兩顆小門的嘴…
“可不能吃。”唐氏拍着他的小手,將他手裏的一個木頭雕的小人拿下來,翼哥兒手裏一空也不哭,轉手就到處亂摸亂抓,揪了唐氏的手指頭接着往嘴裏。
蓉卿忍不住笑了起來,和唐氏道:“是不是餓了?”唐氏擺着手“剛剛才吃的,他就是這樣見着什麼都要嚐嚐才甘心。”蓉卿覺得有趣,低頭去逗他,和他説着話:“你説話呀,想要幹什麼,你不説我們猜不透你的心思。”翼哥兒彷彿能聽懂似的,丟了唐氏的手指,依依呀呀手腳並用的擺劃着。
“我們也來湊熱鬧。”説着話洵大就抱着秀姐兒進來,秀姐兒長相像極了齊氏的血脈,長長的鳳眼高的鼻子,小巧嘴巴,不算白皙的肌膚卻是滑的能掐出水來,秀姐兒一進門就從洵大的肩膀上轉頭過來,朝着翼哥兒揮着手。
兩個孩子依依呀呀的對這話,説的不亦樂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