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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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我只是覺得——嗯,對這個問題,你好像已經想出了辦法——”他打住沒往下説。
“謝謝你的信任。”我的大腦同時奮力思考兩個問題,一時間糾纏在一起,通一片混亂。紅區有多少人口?
“是不是這麼回事,”我説“假如你得了這種病而我沒有,我不可能從你這兒傳染上?”他回答説:“至少不那麼容易。假如從我的喉嚨裏取出一個活體黏塗片,放到你的嗓子裏,你很有可能傳染上。如果我把我的靜脈割開,將微量的血輸到你的靜脈裏,你一定會染上這種病。”
“直接接觸,對嗎?”一個傘兵能為多少人做這種事?十個?二上?三十?還是更多?
“如果只有這一個困難,那就沒問題了。”
“什麼?”他問。
“鼻涕蟲遇到好久沒見面的另一隻鼻涕蟲時所做的第一件事是什麼?”
“結合,換基因組分!”
“‘直接會談’,我總是愛用這種説法。你覺得這種病也可以通過成對結合傳播嗎?”
“我覺得?我可以肯定!就在這兒的實驗室,我們已經演示過:生物體相互接合期間會換活體蛋白。它們不可能躲過這種直接傳播,我們可以讓整個羣落一下子染上病毒。我自己怎麼沒想到?”
“別半生不就端上桌。”我説“最好先試一下。但我想,這種方式會有效。”
“一定會,一定會!”他轉身要走,又停下來。
“哦,尼文斯先生,你是否介意——我知道這麼要求有些過分——”
“什麼?快説,我還沒吃早飯呢。”
“嗯,能否請你考慮一下,由我在今天早上的報告裏宣佈這種傳播疾病的方式?功勞歸你,報告中一定會説明的。將軍對我的報告期望很高,有了你的意見,這份報告就完整了。”他一臉渴望,差點把我逗樂了。
“我一點兒也不介意。”我説“這是你的專業。”
“您真寬厚,我後一定報答您。”他滿心歡喜地轉身走了。我也很高興,開始覺得自己像個“天才”腦子裏把這次大規模空投的各大要素整理清楚後,我這才開門進了我們的小卧室。瑪麗睜開雙眼,向我出天使般的微笑。我俯身理了理她的秀髮説:“你好啊,我親愛的小甜心,你知不知道你丈夫是個天才?”
“知道。”
“真的?你從來沒這麼説過。”
“你從來沒問過我呀。”黑茲爾赫斯特真是給我面子,他在報告中使用了“尼文斯傳病媒介”這個專業術語。看來應該由我發表評論了,父親已經在朝我這個方向看了。
我開始發言:“我同意黑茲爾赫斯特博士的意見。驗證實驗已經準備就緒。不過,博士的報告中還有些問題沒有涉及,這是他有意留給我們討論的,因為這些問題並不屬於醫學範疇。整個泰坦星人會通過接觸一次地染上瘟疫,但還有個時間問題。時間是非常重要的,我應該説至關重要。”吃早飯時我已經打好了腹稿,連在哪些地方停頓都想好了。瑪麗在吃飯時沒有跟我閒聊,真是謝天謝地!
“——需要在多個人口密集的中心地帶傳播病毒。如果我們希望真正拯救紅區的所有人,就有必要盡力讓整個鼻涕蟲羣落幾乎同時染上病,這樣才能保證營救小組在鼻涕蟲不再有威脅之後進入紅區,並趕在寄主發病的危險期之前用抗毒素將他們救活。這一問題用數學分析來解決比較合適——”説到這兒,我暗想:薩姆你這個傢伙,真是個老騙子,冒充內行,你就是用電子積分器拼命算上二十年也解決不了這個問題“——這件事該給分析部門來辦。下面我來簡要定義一下各因子:把傳染源的數量定為‘x’,把大量的空投人員數定為‘y’。會有數量不定的多種同時營救辦法,當然最佳方案取決於各因子的計算結果。目前還沒有進行過密的數學計算——”其實我已經盡我的最大努力用計算尺算過,但我並沒有提及“——我自己對鼻涕蟲的習再瞭解不過,基於這段不幸的經歷,我的估計是一”他們聽我繼續往下説,會場靜得連一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得見,如果在場這些赤身體的人身上有針的話。
我提出了對“x”的估計,這個估計有些偏低,這時將軍打斷了我的話“尼文斯先生,我認為我們可以保證為你提供足夠的志願者來充當傳病媒介。”我搖了搖頭,説道:“將軍,不能徵用志願者。”
“我明白你為什麼要反對。這種病在志願者身上產生作用需要一定時間,而時間對志願者本身的生命安危也是至關重要的。但我覺得我們能夠克服這一困難,在他的身體組織裏嵌入抗毒素膠囊之類的物藥。我相信工作人員能研製出這種藥。”
“這一點我也相信,”但我沒説我反對的真正原因是對人類被鼻涕蟲附體有一種深蒂固的反“您不能用人類志願者,先生。鼻涕蟲知道寄主所有的心理活動,這樣一來他不但不可能參加直接會談,還會口頭警告其他的鼻涕蟲。”我也不知道我説得對不對,但聽起來滿有道理“不,先生,我們得用大批像猴子、狗之類的動物,這些動物不會説話,而且體形大到能容納一隻鼻涕蟲,趁着鼻涕蟲還沒明白過來就將整個紅區染上疫病。”我繼續迅速勾勒出最後一次空投的藍圖,而且形象地將其稱之為“解計劃”
“可以這麼認為:一旦確認有足夠劑量的抗毒素來供給第二次空投,第一次空投,也就是‘解計劃’就可以開始了。不到一週的時間裏,美洲大陸上就將不會再有活着的鼻涕蟲。”雖然沒有人鼓掌,但我還是能到他們對我的敬意。
將軍終止了會議,又匆匆離開,給空軍上將雷克斯頓打了個電話,然後派助手邀我與他共進午餐。我捎話説如果也邀請我的子,我很高興赴宴,否則我不能接受邀請。
爸爸在會議室外等我。
“嘿,我的發言怎麼樣?”我問他,急於知道他的反應。
他搖了搖頭説:“薩姆,你把他們擺得團團轉。你有政治家的素質。不,我想我會簽約僱你來拍攝二十六週立體電視。”我竭力掩飾住內心的喜出望外。我在會議已酣暢淋漓地表達出了自己的全部看法,連個頓都沒打。我覺得自己胎換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