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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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繞過來,”老頭子温和地説道。我只想向後退,可他仍然抓着我的胳膊。我們繞了過去;猿的目光跟隨着我們,但它的軀體卻被框架約束着。從新的角度,我看到了——那東西。
我的主人。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裏,那東西依附在我的背上,通過我的嘴巴説話,用我的大腦思維。這就是我的主人。
“站穩,”老頭子柔和地説“站穩。你會適應的。”他搖了搖我的胳膊“往別處看看,會有幫助的。”我的目光轉向別處,確實有幫助。不是很有幫助,但有一點。我深深地了兩口氣,然後屏住呼,想讓我的心臟跳動得慢一點。我迫使自己的眼睛盯着那東西。
引起恐怖的並不是寄生蟲的外觀。那東西確實醜陋,令人厭惡,但是並不比池塘裏的淤泥更難看,也不比垃圾裏的蛆蟲更醜陋。
恐怖也並非完全出自對那東西的瞭解,知道它能做什麼。在我真正瞭解那東西是什麼之前,我第一次看到的時候就到了恐怖。我跟老頭子談了這個看法,想以此穩定自己的情緒。他點點頭,他的眼睛仍然盯着寄生蟲。
“人人都是這樣。”他説“沒有理由的恐懼,就像鳥兒見到了蛇。大概這就是它最好的武器。”他的眼睛緩緩地轉了過去,似乎看得太久,他那生牛皮一樣堅韌的神經也難以承受。
我緊靠着他,儘量去適應,儘量不把早飯吐出來。我一直安自己:我是安全的,那東西不能再傷害我了。
我的目光又一次轉過去,發現老頭子正看着我。
“怎麼樣?”他問“承受力大點了?”我回頭看着那東西。
“大點了。”我接着憤怒地説“我想做的就是消滅它!我想全部消滅它們——我可以把我的一生都用來消滅它們,消滅它們。”我又開始顫抖起來。
老頭子凝視着我。
“給。”他説,把他的槍遞給我。
我嚇了一跳。我從病牀上直接到了這裏,沒有帶槍。我接過槍,疑惑地看着他。
“啊?拿槍幹什麼?”
“你想消滅它,對嗎?如果你覺得必須這麼做——那就來吧。消滅它,動手吧。”
“啊?可是——你看,老闆,你告訴過我,你要留下這個做研究。”
“對。但是,如果你需要消滅它,如果你覺得你必須消滅它,那就幹吧。我認為,這一個寄生蟲,它,是你的。你有權這樣做。如果你要殺了它才能使自己重新成為一個完整的人,那就下手吧。”
“‘使自止重新成為一個完整的人——’”這個想法在我腦子裏迴旋。老頭子清楚,比我更清楚我出了什麼病,什麼藥能治我的病。我已經不再顫抖了;我站在那裏,槍握在手裏,準備開槍殺戮。我的主人…
如果我殺了這一個,我將重新成為一個自由的人——只要它活着,我永遠也自由不了。我想把它們全殺光,每一個,把它們搜出來,殺了它們——特別是這一個我的主人…只要我不殺了它,它就是我的主人。我產生了某種陰暗的想法:假如我單獨和它在一起,我什麼也做不了,我會僵在那裏,等它爬上我的身體,再一次依附在我的雙臂之間,找到我的脊樑骨,佔有我的大腦和內在的自我。
可現在,我能夠殺了它。
我不再害怕,反而到一種強烈的興奮。我準備扣動扳機。
老頭子注視着我。
我放低槍口,有點沒把握地問:“老闆,如果我殺了它,你還有其他的嗎?”
“沒有。”
“可你需要它。”
“是的。”
“哦,可是——看在上帝的份上,你為什麼要給我槍?”
“你知道為什麼。這個是你的;你有優先權。如果你必須殺了它,那就幹吧。如果你能放過它,那麼部門就要利用它。”我必須殺了它,即使我們殺了所有的寄生蟲,只要這個還活着,我就會在黑暗中縮成一團,渾身發抖。而其他的。以研究為目的的——我們隨時可以去憲法俱樂部抓它們。只要這個死了,我會親自帶隊襲擊。我又一次舉起槍,呼急促。
隨後,我轉過身來,把槍扔給老頭子。他接住槍,放到一旁。
“怎麼回事?”他問道“你下定決心了?”